“哈?”
路克一愣。
“我記得帝國應該沒有統帥的職位吧?還是說準備讓庫馬德拉離任,我來接手禁軍統帥,或者其他軍團的統帥?”
“雖然庫馬德拉這些年不做事,但往年的禁軍統領也都沒做事啊,不至於……”
路克還沒叨叨完。
帝皇的感性化身就打斷了他。
“也可以說是帝國攝政,帝國宰相,又或者是至高王,聖人王之類的……你喜歡挑一個就好。”
“反正,隻是給你一個名義上的統帥者身份。”
帝皇的感性化身解釋清楚。
現如今帝國內部局勢複雜,信仰宗教愈發極端,如果他不給個合理的身份,路克一個禁軍守望者,還沒出王宮都可能被禁軍統帥帶人給拿下了……
不得不說,範迪爾的禍亂行為,雖然使得帝國陷入了何魯斯叛亂以來最血腥的時期,但卻給路克提供了很好的援助。
隻要由帝皇一聲令下,路克才是帝皇最信任的正統,而範迪爾隻是個竊國的小人。
不說直接斬下範迪爾這個逆賊的狗頭,但帝國內部人員也會為路克提供大量援助。
到時候,區區範迪爾,不如路邊一條。
“這樣嗎……”
路克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帝皇的感性化身。
數百年的禁軍生涯警示著路克,眼前這坐在黃金馬桶上的萬年黃皮子指定沒想好事。
雖然不會讓他接替帝皇坐上黃金馬桶,但估計弄完這些之後肯定也得受不少罪。
“任務完成以後,我會辭謝所有職位,並退出禁軍,成為帝國之眼的一員。”
路克看著帝皇的感性化身,神情很是認真。
那些戴著黑色兜帽,選擇流亡的禁軍,一般都會成為帝國之眼的一員。
他們放下了守衛宮殿的權利,但並沒有選擇和平的生活。
看似失去了耀金,其實是解脫了束縛。
退休後的禁軍,手段可要殘暴多了。
這或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釋為什麼禁軍對帝國的腐爛坐視不理:老子會處理的,但不是現在,等老子退休了你看我乾不乾你就完了!
路克願意幫助帝皇結束這罪惡血腥的叛教時代。
但之後的事情,就交給偉大的帝皇自己來處理了。
反正帝皇如今已經找到了另一條合適的道路,隻要繼續走下去,說不定哪天就能直接站起來拳打四小販,腳踢太空死靈。
對此,帝皇的感性化身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好。”
他這麼乾脆利落反倒更加讓路克為之警惕。
不過,路克也不是婆媽的人。
幾百年的禁軍生涯,足以將他磨練成為一位優秀的戰士,遇到事也是真敢上。
況且,他要是真想走,帝皇也不會攔著他。
一位服役幾百年的老兵,已經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極致,為帝皇撥亂反正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本就不是禁軍的職責。
他們是帝皇的親衛,而不是帝國的親衛,隻為了帝皇負責。
“我能做到什麼程度?”
路克問道。
“不影響人類存續皆可。”
“明白了。”
本來他還以為帝皇是準備繼續苟一段時間,裝做重傷來釣魚四小販。
但如今看來,將感性與理性切割開來的帝皇,狀態要比路克預想當中的好得多。
以至於在路克覺醒了力量以後,便毫不猶豫的推翻了之前的計劃,準備讓路克直接動手。
“去吧,路克,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一切,率領禁軍,驅逐叛逆之人!”
說罷,靈能的光輝大作,路克逐漸脫離亞空間。
什麼叫做準備好了一切?
路克心中有些疑惑。
不過還沒等他多想,路克的精神就已經脫離了亞空間。
外界的禁軍們雖然不清楚路克到底和帝皇交流了什麼,但是他們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甚至是看到,坐在黃金王座上的帝皇睜開了一雙似有似無的眼睛。
之所以說是似有似無的,完全是因為帝皇的身軀沒有動,但是給人的感覺,也就是亞空間的靈能律動上,出現了變化。
他們能夠感知到,偉大的帝皇,已經降下了旨意。
雖然帝皇現在依舊沒有辦法從黃金王座上掙脫,但是依靠著這份積蓄的力量,短時間,小範圍的在物質世界活躍一下,已經不是什麼問題。
下一刻,帝皇抬起了右手。
乾癟的手臂顫抖著舉起,伴隨著幾乎是陷入死寂的禁衛們緊張的注視,帝皇張開手掌,滾動的靈能形成金色的桂枝編織成環,隨後安放在路克的頭頂。
隨後,帝皇也便像是用儘了所有力氣似的放下了手掌。
這萬年黃皮子,哪怕是詐屍也要再演一下。
生怕錯過了拿捏邪神的機會。
靈能光環靜靜的漂浮在路克頭頂上方,散發出溫暖的淡金色微光,和煦而又溫暖。
向帝皇的神跡單膝跪地,隨後站起身來,望向站在黃金王座前的羅恩,禁軍統領庫馬德拉麵容肅穆的詢問道:
“請問,我們該如何稱呼您?”
‘禁軍之恥……’
路克差點脫口而出。
剛才還被庫馬德拉當作禁軍的恥辱,被邪神所腐化的惡魔的路克,現如今帝皇顯靈,庫馬德拉就立即轉變了態度。
你恭恭敬敬的樣子讓我有點不習慣jg
不過路克心裡也明白,這就是禁軍,為了帝皇能夠獻上一切的禁軍。
他們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也不會出手乾涉任何軍團,政務機構的內部,他們隻在意帝皇,也隻忠誠於帝皇。
為了確保帝皇的安全,從《限製令》生效的那一天起一直到不屈遠征開始,禁軍——人類帝國最強大的戰士——在這一萬年裡除了宅在皇宮相互抹油攪基以外基本上屁事兒都沒乾。
咳咳,開個玩笑。
禁軍還是乾了件大事的,為了治療帝皇的痔瘡,整天在秘密疏通馬桶,從來沒停過。
他們對帝國的忠心存疑,對帝皇的忠誠卻從未有人懷疑過。
“帝國攝政王,神聖化身,聖人王……”
路克語氣平靜。
“這都是帝皇給予我的稱謂,庫馬德拉。”
一眾禁軍低下頭,單膝跪地。
儘管路克話語中透露的信息已經足夠震撼人心,但身為帝國最優秀、最強大的軍團,禁軍不會出現任何的失禮。
禁軍統帥庫馬德拉更是低著頭,毫不猶豫的問道:“請問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千年不曾有過一絲反應的帝皇,今日選召了這位極其特殊的禁軍守望者,並賦予了他極其尊貴的職責,定是派下了非常重要的任務!
“帝皇賜我力以全我重任,懲創橫於我道之人!”
“讚美帝皇!”
“讚美帝皇!!”
聽到了路克莊重而又嚴肅的聲音,感受著語氣的肅穆與厚重,就連庫馬德拉都不由為之而感到驚歎。
不愧是帝皇選中之人,這份清澈而又堅定的意誌,偉大且莊嚴的精神,宛若帝皇親至一般。
但實際上,這隻不過是庫馬德拉的錯覺。
帝皇的靈能光環,能夠使得他在不同的人眼中有著截然不同的形象。
在統一戰爭之前,出現在生物技術部的以西結·塞達恩麵前時,帝皇以一個穿著華麗衣服的君王的形象出現
當著名機械教探索者蘭德第一次見到帝皇時,帝皇顯得十分“不起眼”,他的身高和體型都是平均水平,有一頭黑發,適度曬黑的皮膚。
他的眼睛模糊不清,混合著藍色、綠色、灰色和棕色,麵容帶著一種智慧、善良和古老的氣息進入了蘭德的靈魂。
但在獅王艾爾瓊·森看到帝皇時,他以戴兜帽的形象出現,身穿翡翠盔甲,鱗片是用鍍金和金銀絲製成,神秘莫測,披著金色長袍,籠罩在昏暗的光芒中。
獅王甚至覺得隻有他看到的這個才是真相,其他兄弟原體看到的都是假的帝皇。
但是,最具有可信度的是寂靜修女們看到的帝皇。
由於不可接觸者的基因能力,寂靜修女們看不到帝皇的靈能,也不會受到靈能光環的影響。
所以,在網道戰爭的最後期間,寂靜修女凱莉亞·卡斯琳看到了帝皇的真實麵目:
一個簡單的中年男人,或多或少,坐在黃金王座上永遠痛苦。他張開嘴,發出無聲的尖叫,他努力地忍受痛苦似乎讓他那張不老的臉變得很蒼老。
當他穿著金色盔甲時,他沒有無與倫比的威嚴,也沒有金色光環。
這些都是帝皇,都是人們想要看到的帝皇。
一人千麵,千麵一人。
如今同樣有著靈能光環加持的路克,也有著相應的能力。
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會呈現出這群為帝皇而戰的戰士們,心中想要看到的畫麵。
這是一件好事。
頂著這層靈能光環,哪怕是路克提刀砍了至高領主,也有無數人會自動為路克開解出合適的理由。
這也是帝皇對路克的交代。
你儘管放手一搏,背後有我來兜底。
“請問,攝政王閣下,您的命令是什麼?”
“召集全軍,擊殺謀逆者範迪爾!”
戰錘四萬餘年,曆經風雨磨難,有一些特殊的時期,更是會被特彆標注起來。
就比如,現如今的叛教時代。
第三十六個千年,在新泰拉過渡期之後,一個異議與權力鬥爭的新時代爆發了。
這次事件本來是屬於帝國政教部門之間的鬥爭傾軋,但因為至高領主範迪爾的昏庸無道,最終被激化演變成一場大災難。
隻有在荷魯斯之亂時期才在內鬥中流過更多的鮮血。
當時的帝國內政被泰拉至高領主郭格·範迪爾長期把持,在他開啟的血腥統治中,無人敢忤逆其意。
又因為專斷的他甚至開始將自己的想法代替帝皇的意誌,所以這一時期又被帝國曆史學家們稱為背教之禍。
為了彌補這一罪責,叛教之罪被血腥清洗,包括由泰拉元老院命令的係統性剔除。
帝國教前所未有地傳播,導致了成百上千個行星上對異端的焚燒,無數的信仰遠征被發動,消耗著帝國衛隊團與星際戰士戰團。
這是一段漫長的救贖。
從第三十七個千年,一直持續到第四十一個千年,依舊沒有完成徹底的救贖。
帝國,也走向了下滑的末路。
不過,隻是殺死範迪爾的話,顯然不能拯救如今的人類帝國。
他需要發動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清洗,才能徹底根除範迪爾帶來的負麵影響。
所以,得列一個清單。
一個……處決清單。
正當路克思考該弄死多少人的時候,皇宮之中的檢測器再度發出刺耳的警報。
路克一怔。
隨後又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吩咐道:“不要激動,是帝皇派來的增援!”
庫馬德拉點頭。
路克轉身,身後跟著金燦燦的一群黃金玉米,離開帝皇聖所。
片刻後,伴隨著覆蓋整個皇宮深處的亞空間波動,路克帶人來到了警報彈出的地點。
一眾禁軍默默的守衛在這裡,他們已經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在一群黃金玉米人的圍觀注視下,一道亞空間的門戶突然張開,在禁軍們警戒的視線中,一個身材魁梧,身著古典禁衛動力甲的男人從中走出。
“我是萬夫首座、帝皇堅盾、第一位首席禁軍、古老禁衛軍團的盾衛元帥、太陽神之矛的持有者,暴虐境之戰的勝者,統一戰爭的見證人,大遠征的親曆者……康斯坦丁·瓦爾多!奉偉大帝皇的召喚歸來!”
瓦爾多並沒有說完全稱。
黃金玉米精跟星際戰士一樣喜歡通過迭加頭銜來紀念自己取得的功績。
每獲得一場勝利,禁軍就會在名字裡多加一個字段並將其刻在盔甲內側或自己身上,以此作為榮譽勳章。
這樣的記功方式讓許多禁軍的全名長到幾乎不可能背下來,像康斯坦丁這樣的巨佬早在泰拉圍城之前就已經獲得了九百三十二個名字。
如果你管一些年紀大的禁軍要名片,他們很可能會直接塞給你一本書。
雖然簡短,但沒有人懷疑瓦爾多的身份,因為瓦爾多的忠誠不需要任何人質疑。
但是,再怎麼忠誠,瓦爾多終究不是帝皇,無法被禁軍們永遠信任——瓦爾多在荷魯斯之亂結束後不久、黎曼·魯斯失蹤的同一時間段,就趁著夜深人靜離開了皇宮,從此不知所蹤。
如果沒有帝皇降下聖言,沒有一個禁軍會放任瓦爾多在王宮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