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帶著劉三爺離開後,周芷沁和楚陽還沒聊上幾句就接到一個電話。
“抱歉,我有點事要先處理。”
將楚陽丟在辦公室,周芷沁一臉歉意的說完,就匆匆離開。
與此同時,vp病區的另一間病房裡。
蘇家人除了在外地的小女兒蘇雅晴還在從外地回來的路上,其他人齊聚於此,看著醫院的王醫生給蘇文海做檢查。
“蘇先生,您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
王醫生一臉嚴肅地拿出蘇文海的片子,指著上麵一處陰影繼續開口,“您看這裡,病灶已經壓迫到神經上,這也是讓你疼痛難忍的原因。”
“現在最穩妥的辦法就是通過手術將病灶切除,而且還要儘快。”
“如果任由病灶繼續發展一旦神經受到不可逆的損害,您的餘生或許就隻能在輪椅上度過了。”
“您的意思是,如果不手術我爸有可能會癱瘓?”蘇映雪忍不住開口確認道。
王醫生點了點頭,“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而且就算手術,也未必能痊愈。”
“病灶距離神經太近了,想要一次性切除難度極大,整個清江市恐怕都沒有幾個醫生能做這種難度的手術。”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還是建議你們儘可能找一找業內大拿來主刀。”
王醫生給出了最中肯的建議,但蘇文海並不領情。
“你放屁!”
一個水杯朝一聲砸了過來,蘇文海瞪著眼睛氣喘如牛,“你彆以為我什麼不懂,不就是一個小小的腰疼,用得著開刀嗎?”
“找個人幫我按摩一下就有那麼難嗎?”
“掙這種黑心錢也不怕遭報應。”
王醫生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強忍著心中的怒氣開口,“蘇先生,我可以用自己職業生涯做擔保,你的病隻能通過手術治療,尋常理療手段根本起不了左右,甚至還會加重病情。”
“簡直一派胡言!”
坐在床邊的高蘭吐出一口瓜子皮,在一旁陰陽怪氣,“我家老蘇之前發病,隻要被我家那個廢物女婿用手一按,用不了三分鐘可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哪還需要動手術”
“但老蘇來你們醫院這麼長時間,你們隻會喊著讓老蘇動手術,這刀子不割在你們身上,你們是不是一點都不知道疼。”
“通過按摩就能緩解?”
王醫生眉頭皺眉。
“以前的確有人幫我按腰,這次之前我爸的腰疼大概有一年多都沒有發作過,這有什麼問題嗎?”蘇映雪想了想開口答道。
“不可能!”
王醫生下意識的一口否決,而後拿起蘇文海的病例仔細翻閱。
“按蘇先生的病情,腰疼這種情況根本沒有辦法緩解,彆說一年多沒有發作,就是一個月不發作都是個奇跡,除非……”
王醫生好像猛然間想起了什麼,看向幾人道:“倘若真有效果,你們為什麼不讓之前我蘇先生治療的人繼續治療?”
“能通過理療手段緩解病情,他的確可能通過同樣的手段徹底治愈蘇先生,有這種本事的人可遇不可求,整個大夏都沒幾人。你們倒是幸運。”
“幸運什麼,他就是一個吃我們的,喝我們的廢物,給老蘇按按腰難道不是應該的?”
“倒是你,治不了就換人,用得著給那個廢物臉上貼金嗎?”
高蘭翻了個白眼,對王醫生愈發的看不上。
“映雪,你這都是從哪找的醫生?一點水平都沒有,連楚陽那個廢物都誇上了。”
“他要真有那麼厲害,還能被我們從家裡趕出去?”
高蘭洋洋得意,蘇文海也在一旁擺家長架子,訓斥起蘇映雪來。
“映雪,你媽說的有道理。”
“你找醫生的時候能不能用點心,彆什麼垃圾都往這裡帶。”
“下次再有這種一上來就要讓我動手術的醫生,就不要在帶過來了。”
王醫生聽到這話也來了脾氣,冷笑著開口:“好!既然是我學醫不精,那我走了便是,祝你儘快找到合適的醫生。”
根本不給蘇映雪挽留的機會,王醫生帶著人迅速離開病房。
蘇映雪還想追上去解釋,卻被蘇文海死死拽住,“讓他走。”
“走了我們再找。”
“清江市這麼大,我就不信還找不到一個有本事的醫生。”
“找不到了!”
蘇映雪眼睜睜看著王醫生離開,苦笑著搖頭,“爸,這已經是被你趕走的第十二個醫生了,再這樣下去我是真的找不到人來給你治病了。”
“你現在是藍天總裁,你再想想辦法。三條腿的蛤蟆找不到,兩條腿的醫生還能找不到。”
蘇文海完全沒把蘇映雪的話聽進去,壓根就不在乎。
在他看來,蘇映雪已經當上藍天集團執行總裁了。
蘇家也已經擺脫了泥腿子身份,一躍成為了上層階級。
找幾個醫生能有多難?
他又不是讓蘇映雪上天摘月亮。
“映雪,不是你爸不同意讓這些醫生治療,但是你也看看這些都是些什麼人?”
“我和你爸這個年紀,能輕易開刀嗎?”
“一不小心就要丟掉半條命,更何況你爸的這個手術還是高風險手術。”
“媽也知道你難,但你不能就這樣看著你爸受罪。”
“實在不行你把楚陽先找回來,等找到合適的醫生了再讓他重新滾出去。”
高蘭想了想提出了一個自認十分合理的建議。
蘇映雪隻覺得一陣心累,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埋怨。
蘇文海住院以後,她一個人忙前忙後,不但要想辦法托人找醫生,還要應對蘇文海的各種無理要求。
這幾天公司的事情也是一團亂麻,董事會處處發難。
高蘭雖說整天守在醫院裡,可不但一點忙都幫不上,還處處拖後腿,很多時候還需要他反過來照顧。
蘇映雪這時候才知道自己的父母平日裡有多難纏。
如果楚陽沒走的話,肯定能將這些事處理得妥妥當當,根本不需要她操一點心。
蘇映雪心中猛地冒出來一個從來沒有過的念頭。
但緊接著她就想起楚陽那天晚上離開時的堅決,以及臉上毫不掩飾的厭惡。
他憑什麼?
蘇映雪臉色一沉,“媽,你確定爸之前腰疼,都是楚陽幫忙緩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