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要宴請火鬼,陳家父子嚇得臉都白了,但也不敢說什麼,隻能照我說的辦。
隨後,我回到了鋪子,收拾著自己常用的東西,那火鬼畢竟數量多且不好打交道,所以一切都要準備的妥當一些。
帶了幾個陰陽觀,又將那青磚大印和避陽傘拿到了身上,但依舊覺得不太穩妥。
正當我在鋪子裡搜尋還有什麼東西忘帶的時候,我卻突然看見燕爾紅堂的門開了,我打了個激靈,詫異道:“凝韻,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我腦海中頓時響起了一道一道悅耳清脆的女聲。
“此去十分危險,妾身與夫君一同。”
我咽了口口水,縱使已經相處多日,但再聽到凝韻的話,心中還是不由的悸動。
“那……我該怎麼做呢?”我問道。
凝韻的聲音再次出現:“夫君儘管前去便是,妾身如影隨形。”
如影隨形這四個字,不知為何我卻擁有了力量。
使勁點了幾下腦袋,便離開了鋪子。
幾十隻火鬼,對我來說不是一般的考驗,對所有的奇門都不是一件小事,但畢竟是逼到這一步了,我可沒得選。
在外麵的等著,陳家的人也忙碌著,雖然這地理位置十分好,我卻發現這外麵相當大的一片空地,並沒有多少汽車會停過來,甚至汽車寧可停在外麵的街道上也不願意開進來,似乎所有人對這個地方都十分忌憚。
看著龐大的建築,一個個黑漆漆的窗口,我也不知道今晚到底會發生,真的發生什麼事情之後我又該怎麼應對。
不過最終還是鬆了口氣,強行讓自己放寬了心,畢竟吃這一碗飯,誰也不知道會遇見什麼樣的事情。
我腦子裡思考著爺爺處理事情的姿態,早年的時候爺爺雖然退出了江湖,但還是會幫人處理一些事情,我的所作所為也全都是學著爺爺的模樣,但畢竟現在還是得我自己獨擋一麵。
一直捱到了晚上,陳家弄來了五桌酒席,將五張大圓桌整整齊齊的擺在了空地之上,上麵擺滿了酒菜,但卻沒有放餐具。
將這一切安排妥當,陳家人走到了我的身旁,小心翼翼的問道:“張少爺,接下來怎麼辦?”
我偏頭看了一眼太陽,說道:“這就行了,等太陽落山之後我來做吧!”
倆人現在哪敢說什麼,全都唯唯諾諾的退到了一旁,小心翼翼的等待著。
一直到太陽落山,月出東方,這建築裡的氣息頓時就陰森了起來。
本身白天的時候還好,現在一看這建築就如同廢棄很久了一般,處處都顯示著詭異的感覺。
我站起身,朝著那幾桌飯走去,從包裡拿出了一把香,點燃之後插在了桌前的土地之上。
陳滔哆哆嗦嗦的跟在了我的身後,陳巨炎幾人更是都不敢靠近這裡,隻敢遠遠的看著。
在五桌麵前點燃了五把香,我又走到了最前方,這裡原本就堆著好幾堆的黃紙和元寶,這在奇門當中叫做金山銀山。
不管怎麼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我禮數已經做到位了,這些火鬼要是給麵子就給,不給的話我也就不再客氣了。
看著原地燒起來的這一幕,陳滔有些害怕的說道:“張少爺,要麼我們先躲遠點?”
我一把按住了他的胳膊。
“急什麼?這還用的著你呢。”
陳滔咽了口口水,呆呆的看著我,但也不敢離開。
我二人站在不遠處,目光盯著這燃燒的火光,同時也不由皺起了眉頭,若是這火鬼受了也就罷了,不受的話,就隻能來硬的了。
突然,平地起了風,這原本空曠的土場瞬間揚起了浮塵,我眯起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正前方。
揚塵中,一道道黑影從當中鑽了出來,朝著我們麵前衝來。
一瞬間那燃燒而起的紙灰便形成了旋風,將這金山銀山給卷的飛起。
陳滔看見這一幕,腿都已經嚇軟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說話,依舊死死的盯著。
突兀間,從樓內走出了幾人,他們抬著一架花轎,而與這花轎並駕齊驅的卻是一口棺材,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花轎和棺材並駕齊驅,紅白同出,喜喪共行,這就是紅白撞煞。
滾滾而來的陰風卷起了紙灰和土塵,直衝我們的麵門而來。
我咬緊了牙關,嘭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頓時這土塵分散而去。
我親眼看著這紅白撞煞走近,心中震撼和恐懼是無法形容的,陳滔在身旁已經說不出話了,就這麼驚恐站在這一旁。
那些鬼搶完了金山銀山,又立刻衝上桌將吃的東西分食,之後便虎視眈眈的圍繞我們站了一圈。
我咬了咬舌尖,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學著爺爺的模樣開口:“錢也拿了,東西也受了。我們能好好談談了嗎?”
這群躁動的鬼魂頓時安靜了下來,而那花轎卻緩緩打開,走出了一個戴著蓋頭的鬼魂。
他朝著我勾了勾手。
陳滔湊到我身旁,小聲說道:“張少爺,她……她叫你。”
我咧了咧嘴叫,手放在了陳滔背後,笑道:“不,她叫的是你。”
隨後我一把將他推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