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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之後,武小富看著博客上,昨日自己發布的抑鬱相關內容,竟是點讚量已經飆數千萬了。
這讓武小富也是一驚,這才是一晚上啊。
仔細一看,才是發現,自己的博客,竟是被官方轉發了,怪不得影響力一下子擴展的這麼大,不過,這是好事兒,武小富自然是樂見其成。
嘟嘟嘟。
“早啊,段老師。”
“小富,手術室肝移植,來學習一下。”
肝移植!
武小富頓時精神一振,肝移植啊,普外科醫生恐怕都以能夠完成肝移植手術為榮吧。
畢竟這可是超越四級的手術,凡是能夠主刀完成肝移植的,基本都是被寫在醫學曆史上的人,一個個專家教授,更是業已成名,為醫學曆史,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要說肝移植難,那肯定是難,即使是武小富如今自覺還不錯,但是遇到肝移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啊,肝移植手術,還不是他這個階段可以觸碰的。
所以,武小富聽到有機會學習這般手術,才是如此的興奮。
以他如今的學習能力,武小富敢說,隻要是他能跟著學習幾台,一定能夠掌握個七八成的樣子,後麵慢慢來,親自主刀的日子還會遠嗎?
肝移植手術在國內發展不易,上世紀七十年代,才是完成了第一例,也是在東海,也是在一附院。
所以,一附院可以說是華國肝移植手術的起源地,如今也是肝移植手術成功率最高,也是完成例數最高的地方。
但是即使是如此,每年華國肝移植手術例數,也不過超過萬例。
可不要覺得這個數字多,不說其中有著反複要進行肝移植的病例,此時據統計需要進行肝移植的病例,就不下千萬之數,相比於這個數字,每年完成的數千例肝移植手術,簡直是不值一提。
想做、需要做,和能做是兩碼事。
手術難度不提,這是醫生和醫院需要考慮的問題,患者不用多想,患者需要考慮的是肝源問題和經濟問題。
第一個就是肝源了,不說世界上,現在華國在等肝源的人,就不下百萬之數,這些人可都是在排隊啊,需要做手術的人,都是那種進入疾病終末期的,剩餘時間不會超過一年的人,如此等待,大多病例都不等肝源到位,就去世了。
所以,大多考慮的還是**肝移植,就是身邊人自願將自己的肝,給患者用。
雖然說肝臟有自我修複的能力,但是這個能力終究是有限的,除非是至親之人,能夠做到這一步的真的是不多,或許鈔能力可以,但也不是誰都能擁有這般能力的。
實際上,這麼多需要做肝移植的人,之所以沒有做,最主要的原因,並不是肝源,而是經濟能力不夠。
窮是唯一的原病,這句話,或許也不能說是錯。
手術室。
武小富到了的時候,才是知道,這台手術並不是段豪主刀,而是於仕輔主刀,段豪也不過就是個助手而已,不僅是段豪,還有普外科的主任醫師車利明,不得不說,這般陣容,堪稱豪華啊。
“小富。”
看到武小富,車利明當即叫了一聲,兩人之前就見過,如今其對於武小富就更是熟悉了。
醫院就這麼大,武小富被於仕輔看中的消息,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車老師。”
車利明算是段豪的同輩,在肝移植方麵,也是專家,其自己也是親自操刀了不少肝移植手術,做肝移植手術在一附院,也就是於仕輔能夠讓其打打下手了。
進入手術室,病人也是剛好進來。
六十多歲的男性,按照醫學分類,這已經算是步入老年了,不過,從麵上看上去,患者可不像是隻有六十多歲的樣子,長期的疾病折磨,已經是將患者的精神和**,消耗到了極限。
酒精性肝硬化,已經是到了終末期,肝功能嚴重衰弱,若是再不進行手術,或許時間也就是這一年裡了。
酒精性肝硬化終末期,是肝移植的一大適應症。
肝移植的適應症主要有這麼幾個,外科手術,終究是各種治療手段的次選,能不開刀,是沒有醫生願意給你開刀的,所以這第一條和大多數的外科手術適應症差不多,當各種急性或慢性肝病用其他內外科方法無法治愈,預計在短期內無法避免死亡者,肝移植就是最佳的治療方法了。
藥物已經是不能將肝臟的功能喚醒,壞到底子了,那就隻能換了。
再就是要求生活質量的,有的患者肝臟病變嚴重,功能受限嚴重,症狀嚴重,已經是嚴重影響生活質量了,不說其他的,最起碼得能下地,不能隻在床上當個植物人一樣的人吧,為了尋求更好的生活,肝移植也是必須的。
還有肝癌,肝癌隻要是沒有發生轉移,也就是說原位肝癌,比如說肝細胞性肝癌和膽管細胞癌等,也是肝移植的主要適應症之一,約占所有肝移植病例的1/3-2/3。
最後就是眼前患者所在的適應症分類了,終末期良性肝病,酒精性肝硬化,終究還是良性病症,手術效果,要比肝癌的好很多,所以,漸漸地,終末期良性肝病也是成為了肝移植的主要適應症。
就像是眼前患者,隻要是醫生看到之後,基本都會建議其行肝移植手術。
黃疸嚴重到已經不隻是臉色蠟黃了,這基本是終末期肝病患者的最典型體征了,再就是肝腹水,患者即使是蓋著被子,也能看到起腹部隆起著,竟是不比女子十月懷胎小,而這可比懷個孩子難受的多。
疼痛。
大部分的此類患者,基本都是隻能靠止疼針維持,就和癌症患者的後期癌痛差不多,若是不打止疼針,甚至連幾個小時的安穩覺都沒有。
“這是一例**肝移植,患者的女兒為他捐了半個肝臟。”
聽到車利明的話,武小富點了點頭,這個時候,能夠主動捐肝的,也就是患者的至親了,患者是幸運的,可不是每個親人都能做到如此地步的。
“患者家裡四女一子,都做了配型,配型結果以患者大女兒最合適,聽說,其他三女一子商量之後,負責醫藥費,大女兒則是負責捐肝。”
這樣嗎?
這就是生孩子多的另一個好處了,許多患者的孩子其實也是願意捐肝的,但也不是說誰的肝臟都能用的,必須配型成功才行,即使是親兒子親女兒,也不是說肝臟就能百分之百適配,但是親子親女終究是幾率最高的。
要是孩子多,這個不行,其他的還能試試,患者生存的幾率可就不一樣了。
“老人之前也是死活都不願意的,畢竟自己都這麼大歲數了,生病拖累孩子就算了,如今還要因為自己,讓孩子捐出肝臟,甚至於會影響女兒後半輩子的生活,老人於心何忍,但是孩子也是至孝,四女一子聯合勸了患者好幾天,患者這才是答應。”
手術床上。
即使是戴著口罩,武小富都能聞到濃鬱的臭味兒。
不過,他們也都是習以為常了,這也是很多病人常見的特點,年紀大了,再加上係統疾病,消化係統退化,口臭、體臭也就隨之而來了,再就是個人原因,即使是孩子們孝順,但也不可能每天都換衣洗澡的。
所以,醫護人員在這方麵,也是要經常性進行培訓、教育指導。
病人有時候不僅是要治病,還要在治病過程中得到應有的尊重,醫護人員的一個細小的嫌棄動作,或許自己都沒有太多的感受,但是被患者注意到了,那就會引起患者心理上的極大暗示和受挫。
要知道,對於這種終末期病人來說,有時候心理健康,比藥物對於身體的恢複,更加重要。
**肝移植的難度要比心臟死亡供體肝移植的難度更高。
畢竟這不隻是一台手術,還有從**內,將肝臟取出來,然後儘快進行患者的肝臟移植,無形中風險和手術時間、手術難度就都提高了,但是對於患者後期恢複來說,**肝移植的成功率自然是要更高的。
心臟死亡供體肝移植的供體,基本都是靠社會人士捐贈,期間經過了保存,即使是保存再完善,活性也是比不上剛剛出腹的肝臟的。
如今有個很火的手術前指,用二師兄的器官,為人體提供供體。
二師兄很多啊,若是真的能夠成功,那可就不用愁供體了,隻不過這種嘗試,還是很難成功,基本都是以失敗告終了,排異反應很是嚴重。
而且,其中阻力也很多,技術和邏輯問題不提,倫理上,很多專家教授也持反對態度。
不過,醫學界,並沒有就此放棄。
按照肝移植方法的不同,將肝移植分為經典式、背馱式、減體積式、劈離式、多米諾骨牌式、輔助式。
而今日要做的這個患者,因為親屬供體移植的原因,選擇的就是劈離式了。
“老師,師兄。”
於仕輔和段豪已經到了,武小富打著招呼,於仕輔看向武小富,也是滿意的很。
“行了,病人已經進來了,你準備洗手消毒吧。”
嗯!
武小富聞言一陣驚喜,不僅是能觀摩,還能混個三助!
“好!”
武小富不敢怠慢,趕忙去準備,機會難得啊,武小富怕自己慢個半分,就會被彆人將機會搶走。
說實話,武小富之前都不敢想,自己在主治之前,竟然真的能有這種機會,上肝移植的手術。
“怎麼,興奮了?”
車利明和武小富一起洗手,看著武小富激動的樣子,不由得調侃一句。
“車老師,你第一次上肝移植手術,是什麼時候了啊?”
車利明笑容一僵。
“怎麼不笑了?是笑僵了嗎?”
麻醉師劉文貴路過之後,聽到話反而是笑了起來,笑容直接轉移。
“他啊,我記得應該是在當副主任的時候吧。”
劉文貴和車利明同期,關係很好,直接兜了車利明老底。
車利明一臉幽怨,“伱不說我還想不起來呢,小富,你這也太幸運了吧。”
羨慕的情緒開始彌漫,他那個時候,也眼饞肝移植手術啊,但是這可不是眼饞就能上的。
手術室內,患者的女兒也已經是推進來了。
與患者一左一右,看的出來,無論是患者還是女兒,此時都很緊張,但是患者的女兒還是在安慰著父親,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父親在遲疑,她怕父親在這個時候,又反悔,做了這麼多努力,不僅是醫生,患者的女兒也不願意放棄。
或許父親以為自己已經這樣了,再怎樣都無所謂了,但是對於孩子們來說,有他才有家。
一滴眼淚流淌,若非沒有辦法,誰又願意躺在這冰冷的手術床上啊。
“麻醉吧。”
於仕輔交代一聲,劉文貴直接開始麻醉,麻醉方式是全麻,其實無論是腹部的什麼手術,隻要是身體能夠耐受,都是以全麻最佳,無論是對術者還是對患者來說,都好。
患者睡一覺,手術完成。
術者也不用擔心那些來自患者的乾擾,不用考慮疼痛問題。
“來,張嘴,呼吸,哎,好……”
全麻插管,誘導麻醉,這個過程隻需要患者取仰臥位就好,沒有太多的體位要求,不像是腰麻那些,還需要體位配合,其實麻醉效率更高。
當然了,這樣的麻醉方式,麻醉師在術程中承受的壓力也更大,畢竟患者沒有意識,不能表達不適了,麻醉師隻能看那一串冰冷的數字。
“小段,我這裡需要差不多一個半小時,你注意時間。”
於仕輔交代一聲,便是準備取供體肝。
肝移植手術供肝切取和受者手術要同步進行,按照於仕輔的分配,是段豪和武小富取肝,他和車利明負責將供肝完整切取,做降溫灌洗、低溫保存,並在植入前做必要的休整。
這個時間應該是保持同步的,此時段豪剛好切除病肝,接著植入休整好的供肝,吻合血管和重建膽道。
而供肝切取這邊手續要多一些,又要切除又要休整,肯定是比要比受者手術組慢一些。
如果段豪這裡做的快了,患者長時間處於無肝狀態下,血運就會停止,很可能會導致血管下腔動靜脈梗塞,進而危及患者的生命。
不過也就是交代一聲,段豪也不是第一次跟他做肝移植手術了,穩得很,這句話,更多的可能是一種提醒,同時也是對武小富說的。
“老師,放心吧。”
武小富已經是基本消毒完畢,開始鋪巾。
隻不過,他不知道的是,觀摩室內,此時一堆主治主任在羨慕著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