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毅起身就要去找唐祁算賬。
這可是他的親老娘。
在眼皮子底下被人給欺負成這樣，腦子裡人名瘋狂劃走。
最後落在了太皇太後的身上。
封家二房的姑奶奶，雖然隔了兩輩人可按照關係兩人確實是堂姐妹，可因為年齡差的太大。
小時候兩人幾乎沒有挨過邊。
她家姑奶奶年紀小，輩分大。被太上皇指給了還是皇子的先皇。
堂姐妹硬生生的掰成了婆媳。
這才有了封家出了兩位太後的說法。
這宮裡也就那老太婆敢欺負他封家大房的姑奶奶了。
太後趕忙起身把侄孫子拉住“沒有的事，你這瘦成乾猴模樣，我看了能不心疼嗎！”
要不是她昨天不小心聽見那些話，還不知道那對兄妹壞的直冒黑水兒。
可著她侄孫子謔謔！
可不敢讓人去找他們！！
焦急的岔開話題“家裡可好！”
封毅狐疑的盯著太後，順著她的力道坐了回去“好著呢！”
見太後戴著白玉灑金戒麵，撈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青地翡翠手鐲給他倒茶。
怎麼看怎麼怪異。
這可是他們封家的姑奶奶，輩分大的可以抬上供桌的那種。
什麼時候做過這樣的事，更不要說現在還有太後的尊榮。
封珺看著這個大侄孫子，笑的一臉慈愛“一切都好，就好”
封毅趕忙把茶接過來，多少有點受寵若驚。
門口太監的唱嗬聲打斷封毅的思緒“太皇太後駕到”
太後聽聲一秒收起臉上的慈愛，掛上假笑的坐了回去。
見太皇太後進屋了，才起身行禮“太皇太後吉祥”
銀絲嵌發，頭上的九頭鳳冠盤踞在鳳冠上，一身濃紫色的衣裳描著金色鳶尾花。
盯著行禮的封珺眼底閃過狠厲，自從她兒子去了以後這女人從不在門口跪地恭迎。
行禮也隻是微微側身屈膝，行的是平禮。
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封毅咽下這口氣“平生，賜坐”
邁過封珺坐在了主位上“聽說你宣了你侄孫子進宮，哀家特地來見見封家侄孫子”
太皇太後特意在封家兩個字上緩了緩“看著人倒是瘦了不少，有沒有去見見你堂叔。”
往上數，雖然和封家大房隔了兩輩，可還是和封徽還是沾著親的。
封毅起身彎腰回話“回太皇太後的話，前日剛到京城，父親母親尚在族中休整，還不進城”
垂下眼皮遮住眸色，想著一大早帶著封謙封邵去族地負荊請罪的二房老爺子。
封毅知道太皇太後是衝著他來的。
“都是自家人，何必攪了安寧，讓人看笑話，二郎說是不是”
封毅不語，眼睛裡的陰沉被眸色蓋住笑的和煦“是非黑白攪和在一起總是說不清，
攤開分說一二也不會冤枉了人。”
二房的人敢在朝堂上參大房一本，不管是聯合外人也好，還是自作主張也罷。
撕開的臉上是合不上了。
“你，，，”太後沒想到自己放下麵子來說和了，封毅還這麼較真，當真是不把她放在眼裡。
“一筆寫不出來兩個封字，總歸是一家人的，關起門糾個對錯就行了”
“外人沒犯，哪有自家人鬥起來的道理。”
要不是她兒早死，還坐在皇位上，她何必在這個小輩麵前放下姿態。
盤旋在定州的信鴿被安寧的人抓住，帶著老爺子親手寫的假信炸出了不少大魚。
封家怎麼可能放過。
“外人不犯，自家人卻不顧親緣這是何道理”封毅接著太皇太後的話反問。
看著坐在上首的太皇太後也是滿臉疑惑。
太皇太後的心一墜在墜，知道這事不能善了了，偏頭看向封珺。
“你們家姑奶奶一向和善，細枝末節的也不當在意。”
起身看向封毅勾起唇角“這宮裡的事誰又說的準呢！”
威脅的意圖明顯。
封毅本不想開大，能在文官裡站住腳跟，嘴巴哪有不毒的。
可她用封家姑奶奶威脅他
“那是當然，民間都說誰的老娘誰心疼，皇上還能不心疼我家姑奶奶！”
你兒子死了，可沒人心疼你！
敢衝著他家姑奶奶去，他就天天進宮剜她的心。
雖然不道德，但他一向不道德。
太皇太後險些被氣撅過去，癱軟著被人扶著離開。
……
日落西山。
封毅才帶著一大堆賞賜從壽安宮裡出去。
思索片刻最後朝著養心殿去了。
粉色的大牡丹，黃色的小月季，綠色的壽菊。
高牆擋住了冷風，帶不走宮裡的綠意。
蘇知鳶摸摸花盆裡綠色的菊花，選了朵大的揪下來裝在腰上的荷包裡。
她要帶回去給封萊姐姐看。
´︶`
粉色的給阿娘，黃色的給沉哥兒巴掌大的荷包塞的鼓鼓囊囊。
花房的小太監悄悄抬頭掃了一眼光禿禿的花盆，他都替黃總管心疼。
養了三年的花就等著這個時刻，還沒端進屋子，就這麼沒了。
對著蘇知鳶行禮，端著空掉的盆彎腰小心退出長樂宮。
回去換批大山茶，保證讓這小姑奶奶墊腳也夠不著。
蘇知鳶抱著花花坐在台階上，挨個把它們擺齊放在台階上。
指尖在上麵點點“沉哥兒的，阿娘的，知知的，，，”
身後陰影忽然籠罩，仰頭淺色的眸子印出暗紅色的蟒袍
小聲音滿是驚奇吐出兩個字“你誰？”
井明德清楚的看到她扯開的兩層雙下巴，和掛在雙側的臉頰肉。
壓低了聲音怕驚動屋子裡麵的人蹲下身來“禦膳房有糕點，你吃嗎？”
糕糕兩個字在蘇知鳶眸子裡滾動，低頭把荷包裡麵的花花扯出來拍拍。
“我沒錢”空空的。
井明德掃過她頭上的黃翡團冠，肚子上的金纏腰，手指上的珍珠戒麵。“不要錢”
似是覺得不夠“想吃多少吃多少。”
本就意動的蘇知鳶湊過去，學著他壓低聲音，櫻紅的小嘴兒吐出幾個字。
“吃了回來”沉哥兒說不能出去。
井明重複她的話保證“吃了就回來”
小手放在井明德手中，回頭望了一眼屋子的位置。
沉哥兒在睡覺，她吃了糕糕就回來。
抬頭望著井明德“馬上回來啊。”
“要快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