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總辦公室。
劉師師躲在李明洋背後，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聽著夏阿姨和蔡衣儂吵架！
夏阿姨像極了，同學之間發生口角打架，老師找雙方家長，夏阿姨就是那個最不講理，最護短的家長……
劉師師大受震撼啊！沒想到平易近人的夏阿姨好能吵架。
蔡姐換閩南話，夏阿姨跟著換。
蔡姐換廣東話，夏阿姨也會，也用廣東話。
“阿姨，好厲害啊！”師師驚歎道。
“吵的凶不代表贏了，最後還是要看誰的牌多。”
看場麵是乾媽贏了，實際上蔡衣儂就是在觀察，熱熱身而已。
李明洋向冰箱走去，師師跟在身後，寸步不離。
從冰箱裡取出一瓶蘇打水，李明洋來到乾媽身邊，把蘇打水放到桌上，拍了拍
乾媽的肩膀，“乾媽，你歇歇吧，我和蔡總好好聊一聊。”
夏雨荷點了點頭，好久沒吵架了，吵得腦殼疼。
最重要的是沒吵出個所以然，蔡衣儂不接茬。
她想把事情定性為李明洋和劉師師的私事。
蔡衣儂不承認，大打感情牌，自己當年也是出力幫李明洋的，收留他，並讓他進組糖人的劇組，不然李明洋在橫店都待不下去。
李明洋讓劉師師把乾媽扶去對麵的沙發休息，自己坐到乾媽的位置上，向後一躺，靠在椅背上，淡定的說，“蔡總，對我也是有知遇之恩的，後來也幫了我許許多多，沒有蔡總的支持，我沒有今天。”
蔡衣儂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現在才是正在的談判，“你記得就好。”
“當然記得，我還記得我們當年簽了一份五方對賭合同，如果糖人三年內，稅後利潤達不到兩個億，花束酒店就送給糖人。”
劉師師和夏雨荷聽的直瞪眼，完全不知道。
蔡衣儂嗬嗬一笑，從包裡取出當年的對賭合同複印件，拍在了桌子上。
“時間過半，而糖人的淨利潤至少有一個億，這個對賭威脅不了我。”
“大不了同歸於儘。”蔡衣儂眼神一厲，很光棍的說，“我可以什麼都不做，等到時間到了，你不給我花束酒店，我就把你們幾個全告了，花束酒店會變成爭議資產！不能再被抵押！”
李明洋微微皺眉，蔡衣儂最大的底牌就是那份兩年前的對賭合同，當時他和馮褲子打擂台，需要資金搞票補。
簽了一份五方合同，以花束酒店做抵押給糖人，糖人拿出10的股份，分給光線、華策、完美。
這份對賭協議，糖人如果三年淨利潤，兩億，就不作數了。
一旦對賭失敗。
他就要賠給糖人，花束酒店。
“你有三年六部達標電視劇的強製要求。”
“你把師師拐跑了，讓我怎麼拍？”
蔡衣儂不爽道，“不行就打官司，我有的是時間陪你慢慢玩，一堆人巴不得我跟你打官司。”
借力打力，後患無窮。
不過李明洋既然想到了對賭協議，自然不怕蔡衣儂破罐子破摔。
“我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威脅，我的仇家確實多，你確實能找來很多強援。”李明洋伸出一根手指，“如果一個花束酒店就能把糖人給拖垮，這個損失，我相信華策、歡瑞、新麗、於胖子一定求之不得，蔡總你覺得呢！”
嘭！
蔡衣儂拍案而起，“李明洋你不要太過分！你摸著自己的良心，我對你怎麼樣，我有沒有害過你，我中立過，但你每次關鍵時候，都是站在你這邊！劉藝菲背後捅你刀子，你都能原諒，還和她合作，怎麼到我這裡，你就要我死呢！我招誰惹誰了我……”
蔡衣儂說著說著，悲從中來，淚水奪眶而出，哭成了淚人。
哭的乾媽心情低落，不停的搖頭。
哭的師師心情低落，抿著嘴，咬著下唇。
這臭娘們夠陰險的啊！竟然把劉藝菲拿出來說事……
女明星的攀比心可是非常強的。
師師其實挺在意小劉亦菲這個稱呼。
被人說成彆人的替代品，誰心裡都會不舒服。
尤其是成名後，這都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心裡特彆在意。
女明星剛出道‘小劉亦菲’蹭熱度！
紅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甩掉那個標簽。
其實天仙比師師更在意，小劉亦菲這個標簽……沒想到劉師師真蹭紅了！
蔡衣儂在師師麵前提劉藝菲，用心險惡啊！
師師容易心軟，手裡攥著兩張麵巾紙，遞給蔡衣儂。
蔡衣儂接過麵巾紙，一邊抹眼淚，一邊說起了往事。
從相識到相知，情同姐妹……平心而論蔡衣儂對劉師師是真好，可以說是除了她父母以外，對她最好的人了。
師師一臉為難，眼神遊弋，在李明洋和蔡衣儂之間。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兩個人都是她心裡最在乎的人。
她現在特彆後悔，聽信劉欣悠的話，不聲不響的離開大漠謠劇組，也許她跟蔡衣儂商量，後麵就不會出現那麼大的矛盾了。
一切都還和以前一樣……
“明洋，不如就算了吧，糖人對我很好，我不想因為我，糖人分崩離析……”劉師師說著，熱淚盈眶，非常難受。
“鱷魚的眼淚是不能信的……”
啪嗒。
李明洋點燃了一根煙，手指在桌上，有節奏的敲動。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蔡姐，我不走了，我會好好履行合約的，你能收手嗎？”劉師師緊緊的握住蔡衣儂的手，“你曾經說過希望我找到自己的幸福，我找到了，但我也不想失去你，你和明洋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蔡衣儂的淚水止住了，千頭萬緒卻湧出心頭。
她不能罷休，否則糖人就不是她的了。
內娛電影圈圍剿，都乾不動他，這背後是資本的力量！
資本需要他打破影視公司的勾連……
糖人被阿裡和愛奇藝盯上了，李明洋有足夠的籌碼，讓阿裡或者愛奇藝把糖人送給他。
李明洋的才華太恐怖了，甚至搞電影，搞內容，都不是他真正厲害的地方。
他最擅長的是玩資本遊戲！
這時候收手，她苦心經營的糖人就不是她的了！
“好嗎？”劉師師問道，聲音中透著難以言說的悲戚。
一聲好嗎？
打亂了蔡衣儂的思緒。
看著自己最傑出的作品，糖人的一姐。
那個喜歡黏著自己，有點孩子氣的劉師師。
蔡衣儂突然鬆開了師師的手，咬牙切齒的說：“不行！師師你彆被她騙了，他心裡根本就沒有你，他對你好，就是想吞了糖人。”
師師靜靜的望著蔡衣儂，輕輕眨了眨眼，兩行清淚順著臉龐滑落……
“可是他把我當成活生生的人啊……”
轟！
蔡衣儂呆愣當場，她想反駁，隻是話到嘴邊，都散在了嘴中，說不出口……
……
夏雨荷摟著劉師師的肩膀，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送劉師師回房間休息。
她無法體會到劉師師最後一句話有多麼大的力量。
但蔡衣儂確實被那一句話擊垮了。
臨走前，她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間。
她越來越看不清洋洋了。
跟他映像裡的洋洋完全是兩個人，她原本以為是墨鏡的原因。
其實不是……
洋洋已經是成年人了，像極了媽媽陳芳的成年人。
冷血殘忍……甚至更複雜。
娛樂圈到底還是太複雜了，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
辦公室裡，李明洋很坦白的說，“糖人根本不值得我親自出手，你今天的處境，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你以為糖人能創造優質內容，互聯網資本就能任由你擺布？”
“大錯特錯！”
“bat其實是一夥的，他們可以給你錢，卻不可能給你權，不想被搞死，就要簽訂城下之盟，老老實實的聽從安排，按照他們的遊戲規則來。”
“我踏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從我入行以來，互聯網資本就一直如影隨形，跟狗皮膏藥一樣，根本甩不掉。”
“糖人不上市，肯定會被拆家，這是我無法左右的，因為那些想拆糖人的公司，比你更聽話！”
“bat不在乎錢，真的不在乎，幾個億在他們眼裡就是數字，微不足道的數字。”
“你現在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上市！靠劉師師和胡戈，你至少還能賺到錢！大家有一個體麵的收場，能拿到自己應得的。”
“所以，你打算給我多少！”
蔡衣儂聽著李明洋侃侃而談，臉色陰晴不定，李明洋說的都是實情，身處資本的漩渦之中，她深有體會。
互聯網資本大規模湧入，現在內娛的市場競爭已經白熱化了。
已經不是說你把作品做得好與不好了，大家直接在拿錢打仗，今天要用這個演員，明天彆人會用三倍的價格挖走，包括主創人員。
資本的洪流，糖人好多項目停滯。
蔡衣儂對現在的市場很陌生，利益和流量為導向，不是你想做什麼內容就做什麼內容。
藝人方麵也是諸多問題，有資本的都想單飛，跟萬達頗有淵源的林跟新正是其中之一。
蔡衣儂已經把他的經紀人給辭退了，雪藏林跟新。
“你要多少？”
“10。”
這個比例蔡衣儂能接受。
隻是上市之後，那可就難說了。
她手裡總共也就50，再加上旗下藝人，各路資本……她手裡的股份會更少。
“我要ab股權結構上市。”蔡衣儂說。
“ab股容易造成獨裁，股東的利益無法保證，如果你要用ab股上市，那就要接受非常嚴苛的對賭協議。而且ab股的股價會低於預期，好處是能防止公司被惡意收購。”
蔡衣儂點點頭，她防的就是這點。
“你現在考慮的不是被惡意收購……市場的風向變得很快，華策收購克頓以後，就是貨真價實的內娛第一電視劇公司，糖人是後起，市場反應不會太好，華策要牢牢占據電視劇第一股，才能有更多的錢，肯定會針對所有電視劇公司。”
“你的觀念還停留在過去，而趙老板是用錢砸人，砸出讓你們吐血的片酬壁壘。”
“成本越高，賠的風險越大，當成本高到兩三億的時候，跟不上時代的公司全都要被淘汰。”
“沒有互聯網資本背書，兩三億的電視劇，有誰能開得起？一部劇不理想，傷筋動骨，甚至破產倒閉都有可能。”
李明洋咧嘴一笑，“蔡總，說實話你沒有什麼籌碼，糖人近幾年確實拍了很多大爆的電視劇，但是糖人的產量太低，容錯率太低，屬於高風險。”
“糖人依然是金字招牌，電視台認，資本也認，你這話裡話外都是貶低糖人，糖人要是真的不行，你為什麼還要股份，跟芒果搞極限施壓！”蔡衣儂自信的說，“隻要資金充足，糖人依舊是市場最優秀的影視劇公司，糖人的劇很紅人！”
蔡衣儂的話沒錯……
糖人確實是市場上不可多得的影視公司。
在觀眾眼裡，糖人比新麗、歡瑞、華策優秀的多。
這得益於糖人的網絡營銷。
糖人是有公司粉的……
即便前世糖人掉隊了，依舊是內娛赫赫有名的影視公司。
與榮鑫達不同，榮鑫達靠的是李紹紅。
李紹紅的人脈非常非常炸裂，無論學院派，還是各大部門，一大堆知己好友。
然而她的製劇能力下降，陰間紅樓天塌，口碑爛掉，榮鑫達把最擅長的自製劇給丟了，這是相當致命的。
糖人的製劇團隊還在，隻要用心經營，依然能立足市場。
胡戈不走，劉師師還在，美娜黑習慣就好，再培養幾個新人，與滬圈加強聯合，糖人的小日子過的不要太好。
粉絲詬病糖人的藝人經紀，實際上糖人的藝人經紀就是未來也不是特彆差。
港台圈的經紀人一直都是內娛的中流砥柱。
“你要ab股，就ab股吧，我要10的股份，你要是同意，我們就簽協議。”李明洋說。
“10你出多少錢？”
股份買賣關係到估值，這是蔡衣儂最在意的。
蔡衣儂談的就是估值，李明洋要的是網絡播放版權優先購買權。
網絡版權未來會越來越吃香。
想把版權一次性買下來！不可能！版權都是一年兩年的賣，是一個影視公司的命根子。
沒有版權公司就是個空殼。
糖人掉隊之後，能一直躺平，還有餘力拍劇，扶持藝人，靠的就是影視版權。
仙劍1、仙劍3、步步驚心每年能給糖人創造上千萬的收益。
優秀的影視版權對與影視公司真就是養老保險。
雙方扯了三四個小時。
最終敲定了38億，糖人10股份的入股協議。
對賭合同是在當年的對賭合同基礎上，進行更改和補充。
花束酒店的對賭取消。
糖人要在接下來兩年內，拍攝四部電視劇。
花束娛樂提前支付15億，購買這四部劇，為期三年的網絡播放版權費用。
內娛遍地是黃金，糖人想達成三年純利潤超2億淨利潤的對賭，隻要彆耍賴，非常容易。
李明洋出資15億買網絡版權，等於直接完成上一份對賭。
蔡衣儂對這個協議非常認可，笑的合不攏嘴，她的所有需求都達到了滿足。
而李明洋之所以沒把價格打下來，是多方麵的原因，主要是不會虧。
胡戈、劉師師、美娜這陣容拍電視劇，想虧都難啊！
實在不行，還有蜜蜜呢。
李明洋完全想不到虧的可能。
再加上，蔡衣儂說有辦法把小作文的輿論反轉，為李明洋洗白，李明洋這才答應了。
簽好了草擬的協議，李明洋就讓蔡衣儂趕緊給自己洗白。
蔡衣儂卻讓李明洋不要急，晚上她請吃飯，到時候再說。
說完，不等李明洋反應過來，蔡衣儂拿著協議就跑了。
晚上七點多，在花束酒店二樓的餐廳，蔡衣儂請吃飯。
李明洋、劉師師、夏雨荷都去了。
席間，蔡衣儂換了一個麵孔，不再劍拔弩張，笑口常開，把李明洋誇的天上有，地上無。
其樂融融的場麵，令劉師師和夏雨荷如坐針氈，非常不適應，畢竟白天的時候還你死我活呢……
李明洋對蔡衣儂的恭維無所謂，他比較關心，蔡衣儂怎麼解決小作文的問題。
那小作文挺猛的。
現在內娛所有經紀公司都對李明洋抱有極大的防範之心，深怕自家藝人被拐跑！
尤其是華藝，已經給藝人下死命令了，誰私下接觸李明洋，就等著被雪藏吧！
重點招呼黃小明和黎冰冰。
這二位現在根本不敢跟他見麵了，不過電話一直沒停過。
李明洋一直以來都沒有對明星下手，就是因為這玩意動的是好多公司的根基，會拚命的！
網友看熱鬨，八卦李明洋和劉師師‘私奔’。
業內可是大地震。
“蔡總，你彆說這些有的沒的，快說怎麼給我洗白。”李明洋喝了一口酒，不耐煩的說。
“李導，彆急嗎，我蔡衣儂說可以，那就一定可以。”蔡衣儂笑眯眯的握著劉師師的手，說：“李導，你的魔女2什麼時候開機，我聽說你劇本都搞好了！”
劉師師一聽，激動的看向李明洋。
魔女可是她的電影代表作呢。
“等我拍完首爾之春。”
李明洋不想在這個事情上糾纏。
景恬極限一換一，他不能拉師師拍電影了。
而且魔女2也不是給師師的……
而是給天選魔女金多美的！
李明洋去棒子發展，最遺憾的一件事就是沒有找到金多美！
金泰梨倒是找到了……
金泰梨年齡可不小，今年都二十二了……
這麼一算，她拍小姐的出道時候，都二十五歲了……按照棒子的虛歲，26歲！
出道不是一般的晚啊！
這妹子是劇團的雜工和小配角，小牛馬……
李明洋心虛的安撫了幾句師師，又把話題轉到了唐人的大漠謠上。
李明洋的意思是不拍了，換一個劇本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