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洋發表完一番狼性宣言後，就離開了公司，前往公司附近，經常聚餐的海悅閣。
將剩下的時間交給了吳誌奎。
李明洋主張大家離開。
而吳誌奎則要留下名揚娛樂的特效部門。
各大影視公司對名揚娛樂的衝擊，還是很大的，已經動搖了核心。
之所以還沒走。
隻是顧慮離開了，就回不來了。
與其這樣，李明洋不如直接放開，打消所有人的疑慮。
晚上五點半，二十多輛轎車，數十輛電瓶車，停在了海悅閣門口。
老吳帶著名揚娛樂的人來到了海悅閣，參加周年慶。
參加這次會議的人，基本上都是內容創作的相關人員，沒有什麼管理人員。
周年慶晚宴開始後，李明洋每桌都去喝了幾杯酒，吹吹牛逼，鼓鼓力。
等到白濱打電話，說自己到門口了。
李明洋端起酒杯，敬了所有人一杯，就離開了。
吳誌奎把李明洋送出門，再回到海悅閣。
看著眾人勾肩搭背，喝著酒，吹著牛逼，暢想未來。
但那些未來都是自己的未來。
人心是自私的。
這點他早就深有體會了。
花束之後，劇組幕後直接被人挖空，就剩下自己，李茗，還有熊燕。
而那些跑路的幕後，大部分都是他的朋友。
公司能維持到現在，主要還是李明洋的聲望無人能及。
他其實已經管不住這些人了。
一群狼啊！
都不用李明洋教，他們自己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些人可不會手下留情，畢竟是學院派，隻要搞出成績，大把的路可以闖。
“哎呀，老吳，你平時都怎麼管他們的，感覺一個個太自信了吧。”肖央端著空酒杯回來，說。
“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一個個真有性格……”肖央嗬嗬笑道。
“他們要是都在，你也待不下去，能擠兌死你。”
“發現了。”肖央撓了撓頭，“老吳，他們要是都走了怎麼辦？公司總要有人撐著吧……”
“再招就行了。”
肖央哦了一聲，“總的來說，都是一群新人，可以再來一次校招。”
“差不多吧，這個重任就交給你了。”
“交給我？”
“等我通知吧。”
肖央點了點頭，掃向一群野心勃勃的年輕人。
沒回來之前，他對名揚娛樂內部很向往，回來以後，他發現名揚娛樂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這一個個都跟狼一樣啊！
都是一拳超人和魔女給的自信啊！
其實……圈裡不差人，有的是人，差的是能做好內容的人。
而李明洋在這方麵就是天才了！
內娛絕無僅有的超級天才！
……
月兒圓圓。
李明洋和白濱來到了花束酒店。
明天就要開始天氣之子試鏡，26層—30層的行政貴賓層已經客滿。
李明洋讓白濱去自己的房間，繼續做項目進度表。而他自己則來到25層，來到花束娛樂的會議室。
推開會議室的門，屋裡濃煙滾滾，夠嗆人的。
王常田和張昭、於東見他進來，都笑的合不攏嘴。
李明洋落座後，包備爾給李明洋泡了一杯茶，又為李明洋烤了一根雪茄。
柳顏混的挺失敗的……
這種重要場合，王常田寧願讓包備爾參與，而不是她。
寒暄了一會，眾人就開始商談天氣之子的投資問題。
“你錢搞得怎麼樣了？”王常田問。
“不好搞，都要求我質押股份，阿裡的蔡總給的比例最好。”李明洋搖頭道。
“這些大資本就這樣，捧的差不多了，就開始收割了。”張昭笑道。
“我們這邊有個建議。”王常田意味深長的笑道。
“什麼建議？”
“你們對外投資是三億，實際是多少？”
王常田沒回答，於東笑容滿麵的笑道。
“至少一個億吧。”
“所以那兩億是空的？”
“你想洗米?”李明洋眉頭一挑，“多少傭金？”
李明洋話一出口，其他人都笑了。
“我就說吧，李導會同意的。”
“這都是必經之路，大導演就該有這個覺悟，不然這個路就走不下去，電影票房才能分幾個錢。”
電影圈洗米是最泛濫的。
這個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算不出來。
甚至上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國內國外都是……
畢竟電影想賺錢太難了！
商業片賺錢難，文藝片就更不能提了。
2010年，國內電影總票房突破100億人民幣。
國產影片票房總額為60多億元。
但全年國產電影投資總額是多少，無人知曉……因為沒法算，很多電影並不透露投資多少。
國內電影不易啊！
沒有熱錢進來，指望國家補貼，根本撐不起大盤。
上麵的要求很簡單，就是票房！
票房是世界電影市場的硬通貨。
商業價值的具現化。
於東和張昭要分兩億空額，而作為回報，兩人各出一千萬。
10。
“太低了吧。”
“幽靈場也就10而已。”
票房哪有那麼容易給你刷……
10？
電影院又不是你家開的！
李明洋不同意這個價格，還想談，但王常田向他擺了擺手，點頭同意了。
談妥了空額，兩人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這太便宜了吧。”
“後台硬，沒辦法。”
“明明一毛都不用給，人家卻給你錢了，已經不錯了。”李明洋抽了一口雪茄笑道。
“哪都一樣。”王常田端起白瓷杯，吹了口氣，喝了一口茶，“他們的兩千萬，我這邊砸鍋賣鐵隻能再湊一千萬，還有七千萬的差額。”
“我去棒子那邊談過了，他們那邊買劇的價格有點低，賣不上價格。”李明洋興衝衝的跑去棒子，一為魔女，二為賣劇。
“兩萬美金一集就能賣了，我們這邊的購買價一直都是亞洲最高的。”
“錢少，事多，還要看步步本土的收視率。”李明洋撓了撓頭，“甄嬛傳嫌集數太多，不願意買。”
手裡兩張王牌賣不上價格挺蛋疼的，他還指望這兩部劇的網絡版權回一波血呢。
主要是這兩部劇都沒播。
步步9月中旬才會播，甄嬛傳得等到年底。
天氣之子是可以作為魔都宣傳片。
但男主手槍這個設定，隻能夠用在間諜過家家的奇跡市設定。
這個來錢的辦法被扼殺了。
至於廣告……
非誠勿擾2吃相太難看，搞得現在觀眾對植入廣告非常反感。
變3植入廣告打的喪心病狂，依然大受歡迎。
是個例外，在全世界都是一個例外。
好萊塢自己都不敢學。
天氣之子追求的是票房，這方麵……還是等拍完了，再去找廣告商談談讚助的事情。
“有風影視城沒錢嗎？”
“年底才能分紅……”王常田歎了一口氣。
商量來，商量去。
兩人都是負債累累。
還是得借錢。
借錢，那可太蛋疼了，不是要電影份額，就是要股份。
李明洋終於明白，華藝明明可以圈錢，為什麼要質押那麼多股份……
都不借錢啊！全想著你的股票呢。
談了一個多小時，沒談出什麼頭緒，王常田還有個會要開，就先走了。
包備爾也跟著離開。
李明洋心裡那個愁，但沒什麼頭緒，到嘴的利益不能吐。
阿裡和企鵝給的價格最好，阿裡借一億給兩億，但要1股份。
企鵝願意直接注資，但要對賭二十億票房，賭那10的股份！難得逮到那麼好的機會，企鵝怎麼可能鬆口。
兩家都是光線大股東。
不拿兩家的錢，隻能再找其他變現的出路。
這洗米，給的價格那麼低，李明洋是真沒想到。
30沒有，連20都不給。
2億，20，這不就是4000萬了嘛。
4000萬完全能撐到拍攝結束。
李明洋在會議室裡想辦法，雪茄一根接一根，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
哢……
大門突然打開了，王常田又回來了。
啪！
“草踏馬的，做假賬做到我頭上了！”王常田怒氣衝衝的把一份黑皮文件甩到了桌上。
“淡定……”
“看看吧！我們被人當傻子耍!”
李明洋將信將疑的打開文件，第一頁沒什麼，是青春光線的第一季度的財務報表，第二頁也沒什麼，第二季度的財務報表。
第三頁開始就是各種照片……
一張張楊天貞和人吃飯，和人上車，和人進彆墅的照片……
“這些是什麼人？”李明洋問道。
“額……忘了你不認識，有些是華藝的高管，有些是時尚圈的主編，還有廣告商聯盟的成員。”
李明洋點點頭，繼續往後翻。
一張張被畫著紅圈圈的合同，醒目的出現。
李明洋對照片的人不太敏感，因為不認識，對合同的細則和金額可太敏感了。
尤其是這些合同都是陰陽的，對比相當明顯。
隻要稍微有點腦子的都能看出來問題。
“曹！這t做少了三千多萬！錢呢！”
“燕子和冰冰一會就到，楊天貞是她們介紹來的，她們必須給個交代！”
“殺和珅，充國庫？”李明洋提議道。
“先看看情況。”王常田坐到椅子上，苦笑道：“四旦雙冰就沒有一個簡單的，背後非常複雜，她們主動給也彆要，因為你根本不知道那些錢是誰給的。”
“拿了也沒事吧。”
“那就看你想不想見識一下她們身後的人了。”
“他們敢給，我就敢拿。”
王常田笑而不語。
“這文件可靠嗎？”
“卓威那個狗仔你知道嗎？”
“知道。”
“我幫鄧潮買黑料，卓威買一送一。”
“……”
……
十幾分鐘後，燕子和冰冰來了。
“李導，好久不見，來抱抱。”燕子一進來就大喊著跑過來，兩眼冒綠光，直接一把抱住李明洋。
搞得李明洋直翻白眼。
燕子就是抱抱，然後又要抱王常田，王常田似乎很有經驗，直接舉著保溫杯喝起茶了。
燕子見狀，笑笑，拉開李明洋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我去，喝茶還能那麼用？
“李導，王總，這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楊天貞是冰冰的人，要怪就怪冰冰。”燕子咄咄逼人的說。
一襲黑裙，露了大半個奈子的範彬彬，尷尬的坐到了對麵，像被堂審似的。
“李導，王總，楊天貞那麼乾，我真不知情……事到如今，我坦白好了，她確實是我的人，但我也是想她幫光線好好管理藝人，我真不知道她吃裡扒外啊！”範彬彬舉著雙手，聲情並茂的說，說著說著，還流淚了。
燕子悄悄遞了一包紙巾給李明洋。
沒事吧……你們兩擱這演雙簧呢。
燕子用紙巾捅來捅去的挺煩人的，李明洋接過紙巾，直接扔了過去，用力過度，掉到地上了。
範彬彬撿起那包紙巾，抽出一張紙，邊擦眼淚，邊期期艾艾的說：“謝謝李導。”
王常田看不下去了，他其實是想從燕子那裡拿錢的，但燕子直接撇清關係，把過錯全推到範彬彬身上。
燕子不給錢。
範彬彬也夠嗆，這可是一個超愛錢的主。
“水沒了，我去接點水。”王常田直接閃人了。
李明洋暗暗搖頭，這兩女的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師師蜜蜜在她們眼裡就是小丫頭片子……
啪！
李明洋把黑皮文件甩到範彬彬的手邊。
這次力道剛剛好。
“我和王總那麼信任楊天貞，是因為你們的關係，她搞出來這一出，什麼意思，我們虧待她了？還是看不起我們，當我們是傻子啊！”
範彬彬其實不知道楊天貞到底坑了光線多少錢，隻是燕子說兩個人受罪，不如一個人承擔，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都會力保。
翻看了一下文件，範彬彬整個人都懵圈了，瑪德，幾千萬的差額，你怎麼敢的啊！李明洋和王常田都是做賬高手啊！
“這文件從哪來的？可靠嗎？幾千萬……她沒這個膽子吧？”
“來路沒問題。”門突然被推開了，王常田又回來了。
速度之快，把屋裡三人嚇得不輕。
“她昨天還在魔都，我打電話把她騙過來……”範彬彬拿出手機，要把人釣過來。
很幸運，楊天貞還在魔都。
一個小時後。
風塵仆仆的楊天貞走進了會議室。
雖然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屋裡有燕子，有彬彬，還有王常田和李明洋。
這前老板和現老板濟濟一堂。
職業直覺，她感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然後不等眾人開口。
楊天貞直接跪了。
“李導，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4
……
楊天貞跪在地上翻著黑皮文件，越看越心驚，翻到陰陽合同，頓時大叫起來：“我沒有啊！這合同是假的，不對，旁邊的才是真的，那個是假合同，我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虛報五六倍啊！”
“照片是真的吧？”王常田抬手讓另外三人彆說話。
“真的……”楊天貞不自然的抖了抖身體。
“好，你承認就好。”王常田打開大門，旁邊似乎有人，遞給他一個黑箱子。
嘭！
王常田關上門。
打開箱子，把一遝遝文件拿出來，一字排開，擺在桌上，擺了七八米。
“這些是你簽的合同！你起來，看看對不對！”
楊天貞遲疑了一會，站了起來，翻起了桌上的文件，翻看了一會，翻了十幾份，她沒有繼續翻下去，點點頭，“都是我簽的……這些合同都是財務審的啊！每一筆都能對得上賬啊！”
“好，既然你認了，那這些怎麼解釋？”王常田從一字排開的文件，最後麵，一把抄起三份文件甩在桌子上。
其中一份還掉在了地上。
楊天貞撿起地上的文件，隻翻開看了一眼，就跪了下去，歇斯裡地的哭喊道：“王總，這是我簽的，我對不起你的信任啊！但那個文件李的是假的，我根本沒有搞那麼多錢，我就是……”
“我不想每一筆賬都去找人對質，他們也要做賬，這不合規矩。”王常田喝了一口茶，“你既然說是假的，那我問你，你覺得是誰誣陷你的。”
楊天貞低著頭，咬著大拇指，用力的咬啊，都流血了，感覺快咬斷了！
“王總，是不是卓威！”
卓威想拍林誌林陪酒的照片，楊天貞剛好遇到了，就給卓威發信息。
然後照片沒拍到，被人發現了。
卓威跑了，兩個小弟被打進了醫院……
卓威事後，問她要醫藥費。
你的人不行，關我屁事。
楊天貞就沒給。
兩人自那以後再也沒合作過。
照片的拍攝角度相當狗仔，楊天貞感覺是卓威乾的。
王常田點了點頭，然後敲了敲桌子，“三天之內，我要看到所有真合同，還有錢。否則你就準備進去吧。”
血汗錢啊！我就貪了一點點啊！
燕子和範彬彬瘋狂打眼色，楊天貞隻得苦著臉點頭嗯了一聲。
搞定了楊天貞，王常田煩躁的擺擺手，讓楊天貞滾蛋。
“王總，卓威那個狗仔不可信的。”燕子等楊天貞走了，小聲道。
“狗仔，我隻信一半。”王常田舉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李明洋、燕子、範彬彬三人古怪的望著王常田，都疑惑，那裡麵還有茶嗎？保溫杯也不大啊……
“王總，沒什麼事，我先走了。”範彬彬說。
“嗯。”
範彬彬先跑為妙。
燕子倒是不急著離開，笑嘻嘻的說：“李導，王總，你們缺錢嗎？”
“不勞你費心了。”王常田說。
“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費心不費心的。”燕子眼珠子一轉，“馬老板可是非常看好光線的，你們應該談談，一億的股份，一億的注資，不少了。”
“我寧願對賭。”王常田淡淡的說。
阿裡和企鵝都在搶光線的股份，而光線的股份幾乎都在王常田手裡，包括李明洋對賭的部分。
燕子用力的點了點頭，不再聊這個話題，而是聊起了致青春。
那些年5000新台幣，在灣灣以小博大成功，拿下一個超級誇張的票房，超4億新台幣，目前是灣灣年度第一，影史第二！
燕子感覺青春片是一個非常適合以小博大的題材，而且很容易造星……
前麵說的話還比較有前瞻性。
後麵，燕子就開始打李明洋主意，甚至願意簽5億保底協議。
這個更有前瞻性。
燕子的致青春還沒開機，還在籌備當中。
一直在打磨劇本。
按她這個進度，明年都不一定會上映。
估計要等到13年。
互聯網資本進入內娛，票補大行其道，好萊塢對國內電影下沉市場狂轟濫炸。
電影圈其實具備爆票房的能力了。
2年後，5億票房真不是什麼難事。
“我不演男主。”李明洋拒絕道。
“你先把電影拍出來，我們再談這個事情，什麼都沒有，怎麼談？”王常田不耐煩的說，看來被騷擾了很多次了，不然王常田不會表現的那麼明顯。
燕子嘿嘿一笑，“李導，我可以一次性付款，現在就能給。“
“我真沒空，我估計你開機的時候，我人都在好萊塢呢。”
“你真去啊？”燕子驚訝道。
“這沒什麼好懷疑的，我合同都簽了。不然你以為天氣之子為什麼會有那麼好的條件？”
燕子愁眉苦臉道：“那多可惜啊！我上哪去找李導那麼優秀的，帥氣的，年輕的男演員啊！”
“就是演技不怎麼樣，哈哈！”李明洋自嘲的笑了笑。
“帥就完事了！”燕子哈哈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