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井嶽山雖與兩個自己對視,但問題卻是問向人們所看不見的時空。
正如此刻的世人覺得他奇怪詭譎,他看那人時也覺得他充滿了神秘。
可那人不言不語,隻是微笑著望著他。
“你將我培養,是要拿我當豬宰,還是要收我做後代。”井嶽山又問。
可他依舊笑而不答,這都讓井嶽山不解和惱怒。
“我們回歸吧。”井嶽山收回目光,看向兩個自己。
武道井嶽山與陽神井嶽山沒有拒絕,已經向前快步趕來。
隻是他們近前來,卻驟然殺手。
一者一念純陽,乾元上天;一者粉碎真空,坤泰於地;相生相赴,絕不姑息。
二者絕殺之招相交於大聖山顛,轟隆隆。
天地動蕩不定,天空搖曳,大地翻身,好似末日。
而還能立身於山巔的人等都已經將心提到到了嗓子眼。
雖然事情從發生到此刻他們都沒看個明白,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站在自己的立場去站隊此事。
都是井嶽山,可性格不同,記憶不同,經曆也不同,他們隻認可與他們歃血為盟,互為弟兄的那位。
咚。
大聖山在一道炎炎驚雷之下化為齏粉。
幸而站在山上的眾人都已經被轉移下山,落在千裡之外。
戰鬥還在持續著。
可人們也隻看到武道井嶽山與陽神井嶽山在那耀武揚威,把天地靈氣打散,將空間打碎,無數的碎片化為亂流,席卷向整個天地,又將天地攪得沒有一刻安寧。
但是這並非他們想要的。
他們的目的是井嶽山,可是不管他們使出怎樣的絕招,曾經能夠消滅諸神與上帝的力量,此刻竟然無法觸及到井嶽山身上半點。
他隻是個一臉沉靜的站在原地,即使紅牆綠瓦的居所化為了一片廢墟,隨著大聖山一同化為齏粉,他也是微微一笑,毫不動容。
“你們不也與我一樣好奇他的真麵目嗎?”井嶽山發出低語,這就好似是惡魔低語,在蠱惑著他們。
“並無好奇。”
陽神井嶽山哪管他這的那的,他們隻在乎眼前,隻管得住眼前這家夥。
他隻知曉自己有人性,自己有自己的記憶,自不該去和“自己”合為一。
“你們還是不懂。”他歎息一聲,
然後雙手一伸。
他的反擊開始了。
可才剛剛開始,陽神井嶽山便與武道井嶽山一同落入其手,各自化做一團陽火一團陰風,再不能給他帶來一點傷害。
“大道真幻,練假成真,假亦真時真亦假,真亦假時假亦真,過去爾等不過我幻想所成之生物,如今各自憑借眾生給予的故事演變真實,再非空中樓閣,卷中畫像,可喜可賀。”隨著井嶽山念完這段話語,整個天地都開始沸騰。
“如今真假交彙我身,幻夢不再虛假,天地理應為現在模樣。”
隨著井嶽山念罷,原本震動不止的天地隨之安息下來,不再動蕩不寧。
“我道成矣,造物主,何故還在避我?”他而後又說。
此時的他已然將陽神道法,武道之粉碎真空,諸般力量融彙交織在一爐。
甚至於說此世間凡有出現過的道法路途的力量,也都一一彙流在他身上。
一道虛幻不定的奇妙果實正在他的身後醞釀,便要破殼誕生。
“恭喜了。”
忽然一聲恭喜的話音在他的耳旁響起。
井嶽山的臉色隨之一變。
“終於,你…來了。”
先前挑釁與邀請的話語雖說不少,但真個將人邀請來,他心底卻又驟然生出膽怯。
就好似古代葉公好龍的故事,口口聲聲、心心念念著神龍降臨,可某一天神龍真的來了,卻被嚇暈過去,不省人事。
井嶽山似乎也是如此,張口閉口都是這位神神秘秘的造物主,可真正見麵,聽聞其聲,卻又有退卻,不想再與造物主有接觸。
因為他看到了一切,甚至比天地間的一切還要巨大。
在這之前,他見到那道身影時隻覺得與他如今相差不多,可如今再看,一切都隻是他管中窺豹,盲人摸象罷了。
“你是什麼?東西?神魔?造物主?”井嶽山鎮定心神,儘量讓自己可以平心靜氣。
“……”洛祖略有失望地俯視著這個他費儘心機拔擢出的新品種另類道主。
千年歲月,還是有些短暫了,有些揠苗助長。
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與他一般。
而且洛祖也是上萬年才成金仙道主的,可沒有三千年間一騎絕塵就成了。
所以這家夥會底蘊不足,心性如此不堪。
尤其是他的成就有大部分因由洛祖在暗中操控,推波助瀾,否則憑他的修為,怎麼可能做到所謂的兩條平行時空練假成真,真真切切修煉出兩個堪比玄仙圓滿的平行分身呢。
隻是這個井嶽山還以為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手段。
甚至他覺得三千年前立身在這座大聖山山腰的洛祖也是他安排變化的。
其實這一切都是洛祖插手其中,進而促使他在真假虛幻的修行。
說實話,若非知曉了他的此等新奇的想法,洛祖可能也不會幫他。
當年也就想著有棗沒棗打一杆,反正這樣的推演也不會耗費他多少時間精力,沒想到就還真成了。
雖然如今也隻是半成品,但“樣品”有了,這個實驗便等於是成功了。
想到這,洛祖看向眼前的井嶽山的目光都柔和了許多。
“你是一,也是萬,更是虛無。”井嶽山忽然冷靜下來。
洛祖依舊不說話,隻是揮揮手,便把他身後的那一顆虛幻道果招入手中。
井嶽山下意識抬抬手,想要攔阻,可他最後又忍住了。
如今的他的眼界早與過去大不相同。
他可以看遍世間一切,包括身處的這方天地,和那仿佛無垠的星空,能量與物質他可以隨意轉換捏造,眾生的思想也可以任意觀察,他就跟他曾經想象過的無所不能的造物主一般強大。
可再看眼前的“造物主”,他感覺自己就仿佛一個新兵蛋子,一張純白的紙,麵對冰山的一艘小小扁舟。
短短幾個刹那,他就想了很多,也看到了很多,他的思想意誌竟然正在走向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