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賭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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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巷選擇跳河自殺的這個早晨,大橋上車水馬龍,沒有

一個人為一個大清早就要尋死的少女止步,以為隻是一個早戀的女孩,和小男朋友賭氣,逃學了......

初春的太陽暖暖的將金光灑在了江麵上,看在頻臨死亡的何巷眼裡,成了讓家人過上幸福日子的金光大道。

“算命先生,我也跟小妮一樣叫您聲表叔,您看,死,並不可怕啊!

這金光閃閃的江麵,就像風中的絲綢一樣,在歡迎我,撲入它的懷中!

我再說一遍,您可一定要算無遺策啊!要讓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們過上好日子啊!”

何巷用鼻子嗅了嗅,“咦?幾天都沒上書法課了,怎麼會有墨汁的味道?”

她帶著最後的一點疑問,就要孤零零地自殺了。

不,她死得一點都不孤獨。

上龍國最後的兩位聖靈,書聖王羲之,畫聖吳道子,一左一右地坐在她身邊,開了一場賭局。

王羲之身上散發著一股墨香,坦胸露腹的衣服幾千年了,早就沒了紐扣,他問:“小吳子,他們的聖墟靈氣越來越弱了,必須儘快找一個繼承人了。”

吳道子沉著臉,回道:

“再快,也不能是這個尋死覓活的小丫頭片子吧?”

王羲之:“你這個一本正經的宮廷畫師,尋找繼承人哪來這麼多的條條框框?就因為你的諸多偏見,讓繼承人一事耽擱這麼久。

就憑,她剛才嘟囔的最後一句,我就認定是她了。”

吳道子氣得胡子翹了幾翹,反駁道:

“她聞見了墨汁味,你就認為是她了?不能這麼草率做決定吧?

我們兩個肩負著所有文化聖墟的重擔呢,交付錯了人,他們的聖靈就永遠的灰飛煙滅,不能喚醒了。”

王羲之收斂了隨意的姿勢,愁雲慘淡的說:

“誰讓西占國的吸命鬼祖先任保年那家夥法力那麼強呢?幻化成了食聖的樣子,設了一個鴻門宴,將除過你我的聖家之靈全部邀請在一起,就將他們的聖墟粉碎了,灑向了上龍國的芸芸眾生中。

你我二人,拚上了所有的靈力,才收集到了這一縷靈氣,也不知道是哪位聖家之靈,也不知道有幾分聖力。

可是,就憑她能聞出我身上的味來,我確信,她就是可托付之人。”

吳道子一見他少有的嚴肅,心裡發慌。

“東床快婿,也行,咱們來場賭局如何?你賭她行,我賭她不行。”

哦,這家夥還好賭?稀奇啊!

王羲之恢複了一點往日的瀟灑,嘴角微微上揚道:

“彆給我說賭注是你的畫啊!在我的眼裡,你的畫就是一些無意義的線條,既浪費紙,又浪費墨。”

吳道子氣呼呼地說:

“你才浪費紙墨呢!在我的眼裡,你的書法比螃蟹爬過的還難看。

誰說賭注是我珍貴的畫了?你聽著,我們這場豪賭,拚上的是我們的聖墟,誰輸了,毫無怨言的給對方,自己灰飛煙滅。”

“行,這個賭注好!那開始吧!就將那點靈氣給她,接下來就看她的造化了。

小吳子,如果這個小丫頭她要是注定的靈氣繼承人,她的聖墟境界越來越高了,我們的聖墟也會由弱變強。我認為,我會贏。”

就憑她,一個求生欲這麼弱的小丫頭?

吳道子朝她翻了幾個白眼了,沒辦法了,開賭沒有回頭箭。

“王右軍,既然開了賭約,就來一個豪賭!

但是,我們隻能坐壁上觀,不能作弊,諸如你幫她,我阻她之類的事。”

“好,擊掌為誓!”

何巷哪裡知道還有兩大聖靈為她開了賭,隻覺得鼻尖縈繞著墨汁味,她在臨死之時,容自己最後浪漫了一下。

她想起了書法社團裡,那個儒雅清秀、目光澄澈的男生了,他叫餘霏,他的眼睛裡像是盛滿了清潭水,讓人看一眼就覺得清爽舒服。但有時少年低垂眼眸,氤氳的水中月與那水井裡的老蛟攪動的水光疊在一起,反叫人看不清切了。

“是你,在送彆我嗎?餘霏,謝謝你!”

何巷,朝著學校的方向喊了一句,毅然決然地朝金色的河麵跳下。

撲通,何巷朝下的身姿像炮彈一樣打碎了黃金鏡麵。

“快,去救她!”

王羲之朝空中吹了一聲口哨,一隻仙鶴飛了過來,他招呼著吳道子,一起坐上去。

仙鶴朝水中飛去,它的腳像蘆葦杆,伸進了河裡,撈起了何巷,讓她在水麵滑行。

王羲之用自己的神筆,朝她揮去,一道光圈籠罩著她。

之後,光圈越來越小,最後彙聚成一滴水珠光子,飛進了何巷的眉間。

“好了,諸家聖噓的最後一縷靈氣給了她,就盼著她有所作為了。”

“東床快婿,我們的賭,開始了!”

為了實現瞎子先生的算卦,為了破了自己克星的符咒,自己一定不掙紮,不撲騰,像一塊大石頭,沉入河底的最深處,最深處!

何巷在落入水裡的刹那,一心想的是下沉。可是,她的身體像是一個救生圈,不沉反升,最後,紋絲不動地仰遊在河麵上,她看到藍天白雲都在向後退。

她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牽引著,漂浮在水麵上,一直漂到岸邊。

死不成了,她翻身爬上了岸。

仰麵躺在岸邊的何巷,閉著眼,想著學校裡每逢節假日,講的最多的就是預防溺水,隔三差五的就有人溺水的噩耗傳來。

可是,自己專門要溺水,也不如願。

還債,債主,一個活著全家死,一個死了全家活。何巷的耳裡就像灌入了符語,耳裡,心裡,揮之不去。

何巷爬起來,跑向了橋墩,一頭撞去,就像以死進諫的大臣。

誰將水泥橋墩子,換成了棉花山?

她想著定是血濺當場,沒想到碰到了棉花堆,輕輕地彈了回來。

她摸著自己光潔的額頭,不可思議地想,求死怎麼這麼難啊!

難道自己不僅克家人,還克河,克橋墩?

我的命,怎麼那麼硬,見啥克啥呢?跳進河裡,自己變成了遊泳圈;撞到橋墩上,橋墩變成了棉花。這要是拿著刀子捅向自己,刀子是不是會變成鐵屑?

“嗬嗬,嚴謹的宮廷畫家,看到了吧?我選的人聰明吧?知道自己的命硬,還說什麼克河,克橋,克刀。”

“不好,她又要自殺。這次,你看著,我來。”

說著,吳道子的聖靈變成了一副厚墊子,墊在了仰頭倒在河灘的何巷身下。

自己的後腦勺又被河灘裡的鵝卵石彈了起來,不是砸出了血洞。

我還克石頭,一個河灘的石頭變成了棉墊子。

何巷失望地睡在鵝卵石棉墊上,求死就等於破符咒,也等於成卦象,更等於給家人轉運,讓他們過上幸福的生活。

可是,太難了,真是一籌莫展。

不是說,根據什麼網的統計,上龍國每年的自殺人數近三十萬人嗎?

可是到了我這裡,怎麼個死法都是克得以失敗而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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