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轟炸,讓秦風有這麼一瞬間感覺自己像是置身於茫茫大海中的水泡,巨大的呼嘯讓他大腦完全處於宕機狀態。
秦風唯一記得,自己在航彈落下來的一瞬間,以自己生平的最快速度衝出指揮部,撲進了最近的戰壕當中。
之後的一切,秦風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他隻感覺自己眼前一黑,看不見任何東西。
等到秦風再度睜眼的時候,他感覺天空的顏色都變了。
他連忙檢查自己身上各個部位的情況,以查看自己有沒有受傷。
幸運的是,似乎秦風除了之前那處槍傷,並未出現其他傷勢,這已經是萬幸之中的萬幸!
秦風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回頭看向剛才的指揮部。
此時的指揮部已經徹底坍塌,原本的帳篷全部被掀翻,裡麵的地圖和文件以及電台似乎也被埋在了下方。
隻是不知道,那臨時司令官有沒有逃出去,如果連司令官都死了的話,那麼這條戰線估計也要守不住了。
正當秦風還在思考的時候,旁邊卻是突然傳來一陣尖細、但沉悶的聲音。
“叮鈴鈴...”
是電話鈴聲,如果秦風沒記錯的話,當時司令官接聽電話的聲音就是這個。
順著聲音,秦風走了兩步。
確定來源後,他俯下身子撥開土灰,並且將碎裂雜物摘出。
下方赫然出現司令部的那部電話。
“這種轟炸下,這玩意居然湊巧還沒壞?”秦風有些訝異。
“叮鈴鈴!”
刺耳的電話鈴聲不斷響起,秦風下意識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非常急迫,一上來就說了一連串的話,聽得他一愣一愣,壓根不知道對方在說些什麼。
一段時間後,由於秦風沒有回應,電話那頭也仿佛清楚了什麼,話語逐漸慢下,隨即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人一電話,就這麼靜靜的待在這裡。
“...臨時司令官是不是犧牲了?”電話那頭突然問道。
“應該...是吧。”秦風不太確定,如果那家夥沒跑出來估計就是死了。
然而接下來,電話那頭卻是說出了一句讓他意外無比的話。
“那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臨時司令官!”
“既然你能出現在司令部旁邊,要不就是參謀?文員?還是乾部什麼的,總之由你接替他的位置,打好這場仗!”
“如果你沒有信心,那就交給你們司令部的次一級指揮官,總之你們的任務就是帶領部隊從鬼子大掃蕩下存活!”
電話隨即掛斷,此時的秦風是真的有些發懵。
接個電話後,我就當司令官了?
還沒等秦風反應過來,旁邊的戰壕突然傳來一聲驚喜的聲音。
“秦團長!你還活著!”之前和秦風有過一麵之緣的女軍官驚喜的跑了過來。
秦風疑惑的看向女軍官,他不明白這人看見自己乾嘛那麼激動。
“秦團長,接下來我們需要你的指揮,你是我們目前軍銜和職位最高的軍官了!”
秦風隱約感覺不太真實,自己真就成了最高指揮官?
他下意識詢問女軍官:“臨時司令官呢?司令官還活著嗎?”
女軍官聲音低沉道:“鬼子的空襲讓司令官受了重傷,當我們把他從廢墟裡扒出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司令官犧牲前的最後命令,就是讓我們活著突圍出去,鬼子飛機既然能空襲我們,就意味著這條陣線徹底守不住了!”
聽到這話的第一時間,秦風腦海中的反應竟不是害怕和恐慌,而是‘又讓我逃跑’?
誠然,秦風自從剛穿越,不是在轉移,就是在轉移的路上。
彆人穿越,不是發展基地就是瘋狂暴兵殺鬼子,怎麼到自己這裡就一直躲著鬼子跑?
想到這裡,秦風決定再努力一下:“除了我以外,你還找到了其他人嗎?”
女軍官搖頭:“我一直在找,當時鬼子轟炸完畢後,鬼子就發起了進攻,弟兄們還需要阻擋鬼子,而打退了鬼子之後,就已經過去了一夜,很多重傷人員一時間沒熬住...”
秦風算是明白了,自己怪不得感覺眼前一黑,原來是天都黑了,而他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過去了一天,看來自己昏迷了整整一個晚上啊!
對了!好像又能簽到了!
秦風沉默了好幾秒,給了自己一個反應消化眼下情況的時間。
消化完畢後,秦風看向這名女軍官:“我們現在整合起來的部隊有多少人?”
女軍官很快答道:“我們的陣地部隊已經所剩無幾,隻剩下半個營的兵力,加上臨時司令官帶來的警衛營,總共可用兵力正好是一個營,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後勤和醫護人員。”
秦風皺眉:“楚雲飛楚團長那邊呢?我記得還有一個三五八團吧?”
女軍官搖搖頭:“之前司令官派三五八團布防於蒼雲嶺周邊地帶,但目前我們和三五八團失去了聯係。”
秦風咂舌,又是蒼雲嶺,這是原劇中最開始的戰役,李雲龍被阪田聯隊包圍的時候,楚雲飛就在旁邊塔樓上用望遠鏡觀戰。
不過他估計,楚雲飛這次也不可能會那麼輕鬆了,因為眼下情形和原劇中的情況已經徹底出現了偏差,鬼子可不管你是什麼軍,一樣照打不誤。
思緒收回,秦風現在也算是聽明白了。
三團聯合戰線,如今到自己手上可用的兵力隻有一個營,後勤和戰地醫院還不計入其中。
這可就麻煩了,鬼子那邊的進攻部隊規模可要遠勝於己方!
“繼續統合,爭取在短時間內收攏潰兵,我們要在鬼子下一次進攻時,儘可能擴大手中兵力!”
秦風深知,唯有增加手中可用戰鬥力,才能有機會從鬼子的進攻節奏中找到突破口。
得到命令後,女軍官敬了個禮,隨後便下去整合兵力了。
而女軍官的動作也很快,不一會兒就有一夥人被帶回了陣地。
秦風站在高處,遠遠望著這邊,竟是隱隱感覺裡麵有個潰兵很眼熟。
他來到這夥人跟前,仔細端詳起了其中一個人:“你是跟著張營長走的那個兵?”
張營長,就是秦風手下的那個營長,在碉堡時他和秦風產生分歧,當時有幾個兵都站在了張營長那邊跟著走了。
秦風依稀記得,張營長那夥人似乎被鬼子機槍發現了,眼下這個兵難道是僥幸逃走了?
果不其然,在看到秦風之後,那個潰兵的臉色同樣發生了變化。
而當他得知,秦風正是如今的最高指揮官之後,這個潰兵頓時露出驚慌的表情:“長...長官!我之前不是...是張營長威脅我的!”
潰兵試圖立刻將自己責任撇清:“對!就是這樣!是張營長逼迫我們跟著他走,他說聽您指揮必然會喪命,我不是有意想反水的!您...您大人有大量,饒我一命吧!”
一邊說著,潰兵膝蓋一彎,直接跪在地上:“長官!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堅決服從您的指揮和命令!”
聽到這話的一瞬間,秦風的臉色瞬間一變,他不知道眼前這人是缺心眼還是什麼,一番話愣是把自己襯托得那麼無能。
在如今的局勢下,這對於他這個指揮官的威信是極大動搖,完全不亞於是在陣前動搖軍心!
“抓住這個人,膽敢戰前反叛且動搖我軍軍心,立刻槍斃,以儆效尤!”
秦風的這聲大吼氣勢十足,旁邊幾名持槍的晉綏軍士兵下意識執行了他的命令。
但在抓住了那個潰兵之後,這幾個士兵動作卻是停了下來,他們明顯猶豫了。
被抓住的潰兵麵如死灰,他口中還在不停念叨:“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秦風緩緩走到他的麵前:“你不是知道錯了,你隻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在當時那種局麵,如果不是冷越一直死跟著他,秦風稍有不慎,就真的要被那張營長給當場奪權,下場根本無法估量。
對方既然站在張營長那邊,那便是幫凶,那便是有著置自己於死地的想法!
自己新官上任,正愁怎麼建立威信,此人正好送上門來!
如果不當機立斷賞罰分明,怎麼鎮住軍心?
若是軍心散了,部隊也就散了,在這樣的亂世,唯有手裡有人有槍才是真理!
當即,秦風直接拔出旁邊女軍官腰間的手槍,對準潰兵開火。
“砰!”
第一次開槍,秦風有些不太熟練,但他也在不斷適應,扳機一下又一下。
“砰砰砰!”
一連把彈夾中的子彈打光,秦風才手臂顫抖的將槍收回——傷口正在隱隱作痛。
而那個潰兵,也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之前秦風從未殺過人,解決鬼子全靠冷越動手,而這一次他卻並未猶豫,果斷擊斃了這個潰兵。
秦風將手槍還給女軍官,對著眼前這些晉綏軍戰士點了點頭:“動搖軍心者,殺無赦,你們做的不錯,我會向上麵給你們表功,現在把他屍體拉出去埋了吧。”
“是!”兩個戰士聽從秦風的命令,將這個潰兵的屍體拖了下去。
從某種程度上,秦風的首個命令算是正式在這支部隊當中貫徹下去了。
......
在經過短時間的部隊統合後,秦風也‘如願’獲得了這支殘兵的指揮權。
望著手下一個營出頭的兵力,秦風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作為一個夏國人,雖然他現在所處的陣營,相較於他預想中的似乎有些偏差,但所做的事情都是保家衛國殺鬼子。
大敵當前,真正有血性的男人絕對不會後退,秦風要洗刷之前那個無能懦夫的過往經曆。
念及此處,秦風又突然想到了自己那個長相格外清秀的副官。
如果按照自己穿越前的情況,冷越這樣的人應該是被劃分為‘吃個桃桃’的那一類,但在這個時代,他卻是扛起了手中長槍直麵鬼子敢死隊。
無論男女老幼,無論性格如何,抗擊外敵才是眼下該做的事情。
秦風才剛剛適應自己的身份,但是冷越如今還在戰鬥,隻剩下兩個人的三五九團不能再減員了。
“冷越身上的詞條也是大殺器,沒有神槍手為我保駕護航,無論是進攻還是陣地防守都舉步維艱。”
下定決心後的秦風深吸一口氣,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在這亂世之中發展出一支屬於自己的部隊!
“係統,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