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言雨幾乎是直接坐在了鋼琴邊上，跟林天隻有三十厘米的距離。
甘言雨的正身，正對著林天的側身。
不是，哥們？！
你這樣盯著我，我咋彈？？
就像是考試的時候，監考老師直接坐你麵前了，跟你共用一張桌子。
你填完一個空，老師就“嘖！”一下。
寫完一道選擇，老師又“哎~”一下。
這還寫集貿。
或者是你打遊戲，你家ADC乾脆直接把顯示屏搬到你旁邊了。
你玩個逼機器人，你Q空一次他就彈出個腦袋過來：“小老弟我看看你怎麼個事.....”
“不行，你盯著我我彈不了。”
林天連忙擺手。
如果是表演性質的，倒無所謂。
合作形式，一想到甘言雨的目光在旁邊緊緊盯著，他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本來壓力就夠大了，旁邊還有個死亡凝視......
“啊，我不會說話的。”
感覺自己被嫌棄了的甘言雨，露出了有些委屈，又有些倔強的表情。
“我就是想找找感覺，我們兩坐近一點，說不定能‘心意相通’呢，像童話故事裡麵那樣......”
甘言雨繪聲繪色地向林天講解道。
坐的近，除了聲音大點有啥區彆？
童話故事裡親一嘴更心意相通，還能把死去的人吻活過來呢，你說牛不牛批？
不過，說到“心意相通”......
林天突然想到，或許兩人沒有找到感覺，是因為情緒沒有統一上。
林天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把鋼琴彈好，不拖甘言雨的後腿。
而甘言雨的注意力，更多的應該是在《愛的禮讚》上麵。
如果，能讓兩人的情緒同步起來，說不定有奇效.....。
就決定是你了，《Ca-Ca》！
“來試試這首吧。”
林天將放在鋼琴邊上的曲譜拿了出來，交到甘言雨的手上。
“新曲？”
看到林天像變魔術一樣簡單的從旁邊拿出了新曲譜，少女頗感驚訝。
“今天剛寫的。”
本來打算先跟甘言雨用《愛的禮讚》把默契度練好之後，再將這首曲子錄製出來的。
現在看來，這首曲子，說不定更適合他們。
“康康.....”
甘言雨念著曲子的名字，隨後，看著曲譜，輕輕哼唱起來：
“嗦啦西哆啦，咪發嗦啦西~”
“哆啦咪發嗦，啦西哆啦咪~”
不自覺的，少女的小嘴開始跟著上揚。
表情也變得愉快起來。
好有趣的曲子啊！
隻是跟著這樣哼一哼，甘言雨就感覺自己的心情跟著輕鬆起來了。
“誒~你哼的不對！”
林天正色道，
“你像我這樣唱。”
“來來我是一個香蕉，香香香香香蕉~”
“什麼鬼？”
甘言雨捂著嘴，矜持地笑了。
“這是你的靈感來源嗎？看到了大香蕉，就寫出了這首曲子？”
“如果是大香蕉的話，就是另一首歌曲了。”林天糾正道，“總之，你跟著我唱就對了。”
曲子的作者都這麼說了，甘言雨當然不敢質疑。
她隻能跟著林天的口吻，嘗試道：
“來來...我是...一個香蕉......”
“不夠有氣勢！！”林天震聲。
少女渾身一顫，大聲開口：
“來來！我是一個香蕉！香香香香蕉！！”
羞得麵紅耳赤。
而林天也迅速抓住機會，開始彈奏鋼琴。
“?~”
輕鬆，歡快的鋼琴聲開始響起。
林天一邊彈，一邊也跟著一起唱起來：
“來來，我是一個菠蘿，菠菠菠菠菠蘿~”
“啦啦啦啦~~”
氣氛，瞬間活躍了起來。
甘言雨一邊羞成了泡泡壺，一邊卻又忍不住進入到了這快樂的情緒中。
明明感覺很羞恥，卻不得不用更大的音量掩蓋這份羞恥，然後變得更加羞恥了！
兩人就像是洋娃娃和小熊跳舞一般，在那跳啊跳啊一二一的。
“彆光顧著唱，琴呢？”林天大叫。
甘言雨很快反應過來，拿起了琴弓。
有了大提琴的加入，音樂很快得到了雙倍快樂！
“得得，得得得得得~”
兩個人很快從一開始的香蕉，菠蘿，變成了瞎幾把唱！
“打打打打蕉蕉，打蕉打蕉打蕉~”
隻要節奏跟上了，無論唱什麼詞，都能讓人快樂起來！
如果有人在這個時候，從陽台外麵往林天家裡瞟一眼......
就會看到兩個笑成精神病的人，一邊瞎叫著一邊演奏！
很難不懷疑是不是溜大了！
不報警都算輕的了！！
在徹底進入狀態後，兩人逐漸也不唱了。
開始進入完全沉浸式的合奏中！
越來越快的鋼琴，林天的手指飛速在琴鍵上跳舞；
少女的琴弓反複來回，總讓人覺得，下一秒琴弦就要被拉冒煙！
豆大的汗珠滴落，掉在鋼琴、琴弦上......
甘言雨盯著林天，林天也看著少女。
兩人的視線交織，纏繞，卻並沒有躲閃。
隻是相視會心一笑.....
此刻，兩人的心意相通，情緒已達到了完全統一的狀態。
上演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合奏！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甘言雨靠在了椅子上。
汗水沾濕了衣服，本就輕薄的裙子，此刻已經是半透的狀態。
她望著天花板，漂亮的臉上仍然輕笑著。
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感受過音樂這麼純粹的快樂了。
好想好想，把這份快樂分享給彆人，讓彆人也能夠品嘗到相同的感受。
這，或許就是作曲家和演奏家的意義所在吧。
“不錯誒！”
林天來到手機支架旁，查看了剛才的合奏錄像。
在剪輯掉前麵兩人羞恥的哼唱的部分，後麵完整的演奏音樂，完全可以直接發了！
明明《Ca-Ca》這首曲子的合奏難度，比《愛的禮讚》高出了相當多的等級。因為它的調調非常快，而且不同於主奏伴奏，兩種樂器都非常非常重要。
但，他們還是做到了！
這大概就是伯牙與子期的感覺吧！
甘言雨快步走到林天的身旁。
想起剛才的演奏，少女的臉依舊是羞得紅彤彤的。
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發瘋到那種程度。
這首曲子，果然有毒。
少女探出腦袋看手機錄像。
身體，卻直直地壓在了林天的身上。
連帶著，被汗水浸濕的半透裙子.....
同樣的微香，摻雜著少女的汗味。
跟林天那天校服上聞到的氣味差不多，林天不討厭。
林天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也被少女的汗水沾到了，濕噠噠的。
頭發也掉在林天的胳膊上，蹭的他癢癢的......
不過，說起來，林天自己現在也是一身臭汗。
甘言雨居然不嫌棄嗎？還是沒察覺到？
這怎麼不能說是，另一種程度上的心意相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