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我在和聯勝出道了幾十年,從沒見過你這麼威風的年輕人,大哥成、斧頭俊在你這個年紀,也沒有你這麼巴閉。”
吹雞先是讚了陸耀文一句,隨後立刻繼續說道:“但是老古話說的好,過剛易折,出來混,做事還是要留一線,以和為貴。”
“吹雞哥,你說的確實有道理,但現在木已成舟,總不能讓我把地盤還給細B吧?”
陸耀文又小捧了吹雞一句。
“那肯定不能還回去……”
吹雞正猶豫該怎麼在保存自己麵子的情況下,儘量把自己撇開,隻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耀文打斷:“這樣,吹雞哥,厚誠街的地盤歸你,加寧街的地盤歸我,京士頓街的地盤,我們一人一半。”
“……”
看著一臉‘真誠’的陸耀文,吹雞心裡既感動,又有些惶恐不舍。
他隻是挨了頓打,全程沒出一分力,陸耀文都要分一半地盤給自己。
反觀肥鄧和大D對自己的態度,和陸耀文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此時的陸耀文在吹雞的眼裡,仿佛帶上了天使光環,渾身都在發光。
隻是這些地盤,完全就是燙手山芋,他吹雞根本不敢吃啊!
沉吟再三後,吹雞緩緩說道:“阿文,我這個龍頭,你是知道的,完全是肥鄧為了打壓大D,把我硬捧上來的,本來我的打算是在這兩年時間裡,多搵點錢,等到卸任,就帶我家人移民去楓葉國。”
說到這裡,吹雞微微一頓,隨後一臉真誠的對陸耀文說道:“阿文,我年紀大了,折騰不起了,這樣,之前你不是說過代管嗎?銅鑼灣的這些地盤,都由你來代管,隻要把這些地盤每個月分紅的百分之三十……”
吹雞說到這裡,看到陸耀文笑眯眯的看著自己,半點沒有開口的意思,立刻改口道:“阿文,你給我百分之二十的分紅就行。”
“……”
陸耀文依舊是笑眯眯的看著吹雞,仍就沒有開口,吹雞見狀,咬了咬牙:“百分之十,阿文,我隻要百分之十的分紅。”
其實吹雞的算盤也是打的飛起,銅鑼灣三條街的地盤,每個月分紅至少三、四百萬,就算百分之十的分紅,他吹雞一個月也可以收幾十萬,等到他卸任,可以攢下近千萬的存款,足夠讓他一家在楓葉國過上富足生活。
最關鍵的是,這些錢是純利潤,不需要養馬仔,也不需要擔心差佬關燈,更不需要害怕被砸場子,隻要讓陸耀文借自己的名,就可以安安心心收錢。
當然,最本質的原因還是,吹雞沒有占地盤的膽子,那就隻能吃點湯湯水水。
“吹雞哥,這怎麼可以?你是龍頭,又是前輩,這種事傳出去,外麵人會怎麼看我?社團的兄弟又會怎麼看我?”
陸耀文心裡美滋滋,嘴上卻仍在‘推辭’。
出來混,利益才是最值得信賴的東西,這百分之十的分紅給吹雞,等於就是將吹雞這個龍頭徹底綁上了他陸耀文的船,以後讓吹雞往東,他絕對不會往西。
換句話說,從今往後,他陸耀文管吹雞叫龍頭,而吹雞則要管他陸耀文叫大哥。
花千把萬,買一個言聽計從的龍頭,絕對是樁好買賣,靠著吹雞的身份,陸耀文可以提前做很多事情。
“阿文,你代管的事,我會向外人解釋,你不用擔心閒言碎語,給我一個麵子,千萬不要再推辭了。”
見陸耀文‘還在猶豫’,吹雞連忙說道。
“好吧,吹雞哥,既然你這麼看得起我,那我就擔起這副擔子。”
這句話說完,陸耀文與吹雞的臉上,都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
另一邊,洪興陀地,洪興精武館。
蔣天生慢條斯理的點著香,祭拜著關公以及洪興的列祖列宗。
大佬B等摣ft人站在蔣天生的身後,臉色各異,有難看的,有事不關己的,有幸災樂禍的,還有平靜如水的。
唯一相同的是,所有摣ft人都心知肚明,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
陳浩南則是站在一旁,原本以他的地位,是沒資格在這裡呆著,隻是因為他是山雞的大佬,所以他才能在場。
不遠處,臉色煞白,少了鳥的山雞癱倒在地上,陳浩南看向山雞的眼神,既有不忍,也有恨鐵不成鋼,他想開口替山雞求情,但礙於蔣天生在祭拜列祖列宗,一直找不到機會開口。
“列祖列宗在上,今有社團四九趙山河,不尊幫規、牽連兄弟……”
“依照社團規矩,滅拜門香,逐出社團!”
蔣天生說話間,將一炷香插在了洪興列祖列宗照片前的香爐中。
“蔣先生,山雞確實有錯,但是不用受滅香逐出社團這麼重的責罰吧?”
在蔣天生的話音落下後,陳浩南立刻開口求情。
滅拜門香,就是將一簇點燃的香生生按在肚皮上,直到這簇香全部熄滅為止,香滅恩斷,受刑者從此與社團再無瓜葛。
受刑者,如果運氣好,在床上躺個把月,運氣不好,直接嘎掉都有可能。
“阿南,你是在說蔣先生做事不公道?”
陳浩南的話音剛剛落下,陳耀就直接開口質問道。
“耀哥,我不是……”
陳浩南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耀打斷:“阿南,我知道你心疼自己兄弟,但規矩就是規矩,山雞擅自做主,害得社團損失這麼慘重,隻是滅香逐出社團,已經是蔣先生法外開恩,你再多說半句,就是對社團、對蔣先生的不敬。”
“B哥。”
見自己一個人說話沒用,陳浩南看向了大佬B。
“阿南,規矩就是規矩。”
大佬B冷冷說道。
如果不是為了維持自己好大哥的形象,大佬B早就親手送山雞上路了,三條街的地盤,六百萬港幣的現金,他想想都心痛。
“阿B,你是山雞的拜門大佬,你來滅香。”
蔣天生也一樣無視了陳浩南的求情,淡淡對大佬B說道。
大佬B微微點了點頭,隨後走到關公雕像前,準備拔出插在香爐內的那簇香。
“蔣先生,B哥,山雞是我一手帶出來的,能不能讓我來滅香!”
見求情不得,陳浩南又開口說道。
滅香這項懲罰造成的傷害,與行刑者有很大的關聯,陳浩南不想將自己的兄弟交到彆人手裡,哪怕是大佬B也不行。
大佬B聞言,看了眼蔣天生,見蔣天生點頭後,才說道:“好,阿南,你是山雞的大哥,就讓你送山雞離開社團。”
“謝謝蔣先生,謝謝B哥。”
陳浩南朝大佬B與蔣天生深深鞠了個躬,隨後走到大佬B的身旁,接過大佬B手中的那簇香,緩緩走到了山雞的身旁。
“山雞,挺住。”
說話間,陳浩南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不忍,隨後他將手中的香,插在山雞的肚皮上。
‘啊啊啊……’
一陣慘絕人寰的慘叫聲,瞬間響徹了洪興精武館,聽到這聲慘叫,陳浩南眼含淚水,眼神之中全是心疼與不舍。
隻是陳浩南並沒有看到,山雞眼神深處,濃鬱到極致的憤恨……
幾分鐘後,陳浩南手中的那簇香徹底熄滅,而山雞已經痛到昏迷,氣息微弱,肚皮也是血肉模糊。
一臉焦急的陳浩南甚至沒有和蔣天生、大佬B打招呼,就直接抱起山雞,朝著大門口跑去。
蔣天生見狀,拍了拍陳耀的肩膀,隨後轉身走向後堂。
“阿B,今晚的事情,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接到蔣天生的暗示後,陳耀走到大佬B身旁,低聲說道。
“耀哥,這次我損失慘重,有心也無力了。”
大佬B無奈道。
“我聽說阿南和山雞還有幾個好兄弟,出來混,講義氣是件好事。”
陳耀的聲音壓到更低。
“……”
聽見陳耀的話後,大佬B的臉色一變,扭頭看了眼後堂方向,隨後緩緩說道:“耀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會儘快安排的。”
第二天上午,上海街。
“老豆。”
正準備坐車前往赤柱監獄見夏侯武的陸耀文被童恩叫住。
“昨晚沒睡?”
陸耀文看著童恩有些發紅的眼睛,柔聲問道。
童恩眼神裡閃過一絲感動,微微點了點頭,同時說道:“老豆,按照你的吩咐,我讓小慧去醫院照顧山雞,把山雞感動到不行,隻是山雞那家夥盆骨受了重創,醫生說他就算運氣好,下半輩子也要撐拐杖。”
“好,我知道了。”
陸耀文笑著點了點頭。
“老豆,我很好奇,山雞已經是個廢人了……”
童恩猶豫片刻後,開口問道,隻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耀文打斷:“童恩,你記住,哪怕是一張草紙,也有它的用途,隻要用對地方,廢人也會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