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業在精神病院裡的日子,簡直跟掉進了十八層地獄似的。
每天都得被那些穿白大褂的,像喂牲口一樣,灌那些稀奇古怪的藥。
那藥湯子,顏色就跟那泔水似的,味道更是刺鼻得要命,喝下去能把人五臟六腑都給翻騰個底朝天。
不光如此,他還天天被病友欺負。
這事兒傳到趙振國耳朵裡的時候,那叫一個解氣啊。
這李建業搞自己兩回了,自己沒恁死他,隻是讓他在精神病院裡讓人收拾,真是便宜他了。
可後來,人家把具體情況跟他一說,趙振國這才知道,一點也沒便宜李建業,這貨實慘了。
李建業的病友,是個喜歡“走旱路”的主兒,膀大腰圓,將近兩百斤。
李建業天天被這麼折騰,那地方都夾不住了天天屎還有那東西順著褲襠往下流
趙振國:“臥槽!”
照這麼下去,要不了多久,就算李建業原本沒瘋,也得被這折磨得真瘋了。
這遭遇,他要是不瘋,趙振國都敬他是條漢子,可惜他好像已經不能算純爺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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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連著折了李建業和沈長河這倆“得力乾將”,最近這段時間,那幫人還真就消停下來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可這就跟那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似的,看著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
按照曆史的走向,未來的十年裡,為了所謂的“路線問題”,還會掀起很多回驚濤駭浪呢。
像趙振國、王新軍這種衝在改革最前頭的人,就是站在風口浪尖上,想躲都躲不開。
這天,王新軍火急火燎地給趙振國打了個電話,他還以為出啥事兒了,沒想到新軍大哥問他啥時候能進京來幫自己,說自己最近是煩不勝煩。
那幫人現在就跟那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似的,不遺餘力地想把他從位置上拉下來。
趙振國:哦,原來那幫人不是安靜了,是換對象下手了。是不是覺得把新軍大哥弄下來,收拾自己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王新軍說,那些人整天就琢磨著怎麼給他使絆子,今兒個說他工作沒乾好,明兒個又造謠他生活作風有問題。反正啊,隻要能把他搞下去,啥損招兒都能使出來。就像他王新軍擋了他們發財的道兒,非要把他除之而後快。
王新軍越說越氣,那聲音從電話裡頭傳過來,都帶著一股子火藥味兒。
就說昨天吧,他好心好意扶了個摔倒的老人,結果可好,惹上一身麻煩。
從背麵瞅,就是個彎腰駝背的老太太,走路顫顫巍巍的,摔了趴地上起不來,看著怪可憐的。
他趕緊上前把人扶起來,可等那老人一轉臉,好家夥,居然是個小姑娘。
這小姑娘當場就把扣子扯開,扯著嗓子喊:“耍流氓啦!耍流氓啦!”
王新軍當時就傻眼了,腦瓜子“嗡”的一下,不過是扶個老太太,老太太咋就變成小姑娘了,而且咋就莫名其妙成了耍流氓了呢?
那小姑娘扯著嗓子一喊,周圍人“呼啦”一下全圍過來了,一個個指指點點的。
王新軍眼瞅著事兒要鬨大,他眼疾手快,伸手“啪”的一下就把人給打暈了,還扯著嗓子喊:“妹子啊,你咋又犯病了?可嚇死我了!”
那聲音喊得,震得周圍人耳朵都嗡嗡響。
要不是他這手快,還不知道要鬨成啥樣呢,說不定得被那小姑娘把名聲搞臭,弄不好還要吃花生米。
說起來還得感謝趙振國把李建業坑進精神病院那檔子事兒,給王新軍提供了靈感。
要不他哪能想出這麼個招兒來化解危機。
這事兒整得,王新軍心裡就跟吃了黃連似的。
——
趙振國聽完王新軍繪聲繪色地講述他那遭遇,嘴角忍不住直往上翹,心裡頭那股子笑意就跟那開了閘的洪水似的,直往外湧。
可他又怕王新軍心裡頭難受,畢竟這事兒擱誰身上都憋屈得慌,於是硬生生地把那笑意給憋了回去,噎得不行。
王新軍在電話那頭,有氣無力地說:“你想笑就笑吧,彆憋著,我都這樣了,你還跟我客氣啥。
你說說,咋就能這麼大變活人呢?從背麵瞅著是個老太太,一轉臉就成了個小姑娘,還說我耍流氓,這事兒鬨得,比那戲文裡還精彩。”
王新軍說著,自己都忍不住歎了口氣。
趙振國趕緊在電話裡好言好語地安慰了王新軍幾句,又把有人想捅開自己宿舍門爬床,被王大海當賊給抓了的事兒說了,逗得王新軍哈哈大笑。
男人麼,交換糗事,才能更鐵。
其實還是王新軍見少了,這年代女人以樸素為主,雪花膏那都算高檔化妝品。
以至於王新軍根本無法想象後世的亞洲四大邪術其中的化妝術,就跟變戲法一樣,能把人變得麵目全非。
武俠小說裡頭寫的那易容術,還真不是瞎誇張的。
就說趙振國上輩子,有個生意上的合作夥伴,那事兒鬨得,可真是讓人驚掉下巴。
他這合作夥伴,媳婦生了個娃。等娃一生下來,他咋看咋覺得不對勁兒,這娃跟他倆長得那是一點兒都不像啊。
被戴了帽子,這能忍?他媳婦死活不同意,兩人就去做了dna檢測。
嘿,結果一出來,還真是他親生的。
這可把他給整懵了,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就以離婚為要挾,逼著他媳婦說出了實情。
原來這娘們自打跟他在一起後,就從來沒在他麵前卸過妝,一直保持著比他睡得晚、比他起得早的作息。
他以為他媳婦那是素顏,哪成想,那根本就是偽素顏呐。
等後來他媳婦卸了妝,他再一瞅,好家夥,完全不認識了,就跟瞅見個陌生人似的
王新軍賭氣一般地說:“以後有老太太摔倒,我再也不扶了"
趙振國這下子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新軍大哥不懂扶老太太這個梗,他知道啊。
趙振國壓根兒就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碰上讓王新軍糾結的“扶不扶老人”的難題了。
那時候,他從胡誌強那兒借了車,正美滋滋地開著車往老家趕,打算去接宋婉清去縣城備考。
一路上,那車“突突突”地跑著,路邊的景色“嗖嗖”地往後退。
他正哼著小曲兒,眼睛不經意地往公路邊溝那麼一瞅,竟瞧見邊溝裡躺著個人。
那人就那麼一動不動地趴著,身上落了薄薄一層雪,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把趙振國給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