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小姐不想成為歌姬正文卷第五十八章雪夜的孩子雪,一直在下。
地麵已經看不清路,隻有結冰的滑膩路麵,雪下之後,被人和車踩實,幾度融化後又重新凝結,便形成了這副難看的模樣,白色的冰和臟水混亂凍在一起,表麵又帶著少許化開的水,坑坑窪窪,一不注意,踩上去就會滑倒。
這裡是北九區,翡翠裙內人跡罕至的地方。
街邊仍能看到許多廢棄建築,挖礦熱時留下的臨時房屋,本就不牢固,在時隔十年後,無人維護,逐漸在雨水的腐蝕中損壞和坍塌。
“嗚,嗚——“
一隻臟兮兮的野狗在在雪地裡的垃圾桶內翻找著,試圖扒拉出可供果腹的東西,但很明顯,這周圍附近隻有一個沒什麼人氣的小酒館,他們倒出的垃圾,早就被老鼠,野貓,食腐鷹們先後光顧,沒什麼可用的渣渣了。
偶爾間,滿載的大卡車,打著明亮的車燈,在這惡劣的天氣駛過街道,帶起些許聲音和動靜。
“噗隆……”
被野狗弄翻的垃圾桶在地麵滾動幾圈,然後又停下。
似乎是被這聲音嚇到,本就瘦可見骨的野狗提著瘸腿一跳一跳跑開。
飄雪的昏暗下午,一切又恢複了安靜。
又過二十多分鐘,一個穿著破爛衣服的男孩從雪霧的遠方走了過來。
他走的速度不快,甚至中途還會休息會,似乎是格外珍稀體力,而臟兮兮的麵頰隱藏在帽子下,看不真切。
當其走近時,那身上各種布料風格的破舊衣衫映入眼中,這些外套或者冬衣,混亂的堆疊在一起,保護著內裡那瘦弱的身軀。
他走到路邊時,看到了翻到的垃圾桶,腳步停了下來,隨後蹲下也在裡麵摸索了陣,不過和前幾位一樣,沒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
隨後他站起身來,目光四下環顧,終於找到了那隱匿在廢墟稍微完好的小酒館。
站在遠處,他看了那處酒館很久,然後又慢慢走過去,在距離酒館較近的地方停下,稍微轉了半圈,細細打量。
最後,他在腦海中記下這處酒館的位置,然後腳步緩慢的離開,節省著力氣,就和來的時候一樣,消失在風雪深處。
或許在常人眼中,這隻是一個意外,但兩天後,這個男孩又回到了這處酒館附近,而身邊還帶上了一個同伴。
兩個孩子都不大,可能還沒十歲,穿著胡亂混搭的破舊外衣,在風雪的角落裡,小心看著那處有著燈光,冒著少許熱氣的建築。
他們沒有進酒館的打算,隻是這樣遠遠望著,然後兩人輪流休息,直到某個傍晚,看到一個肥胖的女人,提著大小袋垃圾,走出酒館,扔在離酒館較遠的垃圾桶內。
待女人離開後,一人叫醒同伴,然後兩人小心的靠近那垃圾桶,將其中剛扔進去的東西撕開,開始翻找起來。
雖然垃圾裡有不少腐爛的東西,但也還有一些吃完的剩菜、半發黴的蔬菜水果之類的。
兩人撿起有用的東西,騰出一個較乾淨的袋子,將其裝好,然後慢慢離開這個地方。
這樣的情況之後又接連重複了幾次,直到他們逐漸摸索出這家酒館扔垃圾的時間,之後定點來就可以了。
這個時間點來,十次能有六次能收獲些有用的東西,雖然一直守在旁邊可以不用錯過,但那樣對體力和精力消耗太大了,而且,他們也還有其他類似於這處酒館的‘地點’要去巡邏。
對於他們而言,每一個食物獲取來源都是珍貴的。
當然,生活也不會一直是如此順利。
“呃——嗚——”齜牙的野狗低吼著,看著靠近垃圾桶的兩人,它那臟黑的皮毛上有不少打結,還有一些地方沒有毛發,露出膿黃的傷口。
嘶叫的野狗露出發黃的牙齒,其中還散發著腐臭的腥味,在雪夜裡冒著陣陣白氣。
麵對這樣的野狗,兩個男孩握著棍子一步步靠近,中途還扔了一次石頭,試圖嚇到這隻野狗。
終於,在對比自己的體型和兩人的數量差距後,這隻野狗不甘心的退走,讓出身前的垃圾桶。
兩人繼續翻找東西,挑選出可以吃的部分,然後裝好,但還沒等兩人離開,一陣犬吠聲就靠了過來。
剛才那隻野狗回來了,還帶來了同伴,一共五隻狗,各個品種不同,黃白黑灰各個齊全,但都有著相似的特征,那就是臟和瘦。
有了同伴後,野狗可不像之前那般客氣和害怕,直接衝了上來,兩人用棍子掃開一兩隻,但很快就被其他幾隻撲咬。
有的對準褲腳下口,有的咬住揮舞的手腕,有的還試圖繞後撲脖頸,但被兩人發現,這才沒讓野狗得逞。
腳上傳來疼痛,身上的衣服也被胡亂撕扯,兩人也有些慌了起來,開始用棍子狠命抽打,但大多數都是落空,隻有少數幾次擊中。
就在兩人將掛在身上和胡亂撕咬褲腳的野狗甩開時,之前一直在叫的一條大狗猛地撲上,將其中一個男孩在雪地裡撲倒。
踩在身上,大狗濕熱的嘴巴和牙齒清晰可見,遮擋著天空,散發的酸臭魚腥味讓人頭腦發暈,而後直撲喉管的位置。
好在這次,倒在地麵的男孩終於提前注意到了,用手擋在了脖子前,讓大狗隻咬到手心,牙齒穿透皮肉,卡在手骨中,勾扯神經,讓地麵的男孩疼的幾乎暈脫。
掙脫甩開身邊的野狗後,另一個男孩衝過來狠狠的用棍子抽打在大狗身上,但這並沒有效果,品嘗到血腥味後,這隻野狗更加瘋狂了,他再次撕咬,這次落在下巴上,牙齒撕開皮肉。
見狀,那名還站著的男孩終於想起什麼,他急忙鬆開棍子,從懷裡摸索出一把小刀,握在手中插向下麵的野狗。
“嗷嗚——”吃痛之下,野狗慘叫,急忙跳開,這才終於解圍。
之後兩人氣喘籲籲的再次拿起棍子和小刀和五隻野狗對峙,這時雙方都有受傷,謹慎忌憚了許多。
時間漸漸流逝,暴露在空氣中的手心逐漸被凍的失去知覺,濕漉漉淌血的手心始終讓兩名男孩心神不寧。
不過他們並沒有逃跑,在雪地裡跑路不僅體力消耗大,一旦摔倒,讓對方找到機會也是極為可怕的事。
野狗吠叫不止,時間久了,終於吸引來酒館的人。
一個大人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看到圍著的五隻野狗,一聲大吼,嚇跑了這些本就猶豫的家夥,它們這樣饑餓的野狗,體力也是有限,對付小孩還行,如果來名成年人,肯定是打不過的。
看清被圍攻的兩個孩子後,這名粗臂膀的大漢皺了皺眉,嘴裡咒罵了幾句,讓他們趕快離開。
扶著受傷的同伴,兩名男孩慢慢消失在風雪中。
沒有合適的醫療條件,不知道是否中狂犬病毒,失血不少,等待兩人的未來並不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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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要不是我扶著你,你就死在雪地裡了。”數年後當格瑞德這麼和瓦爾克提及時,對方思索了會。
“我怎麼記得是你被狗咬了,然後我扶著你回去的。”
“那是你記錯了,是你被咬的,不信你看看手心,估計還有傷疤。”格瑞德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