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氏歡喜著去尋了寧蘭,問她:“姐姐,咱們真的要回燕州嗎?”
看到小林氏的出現,寧蘭也是一驚。
她見小林氏杏眸裡滿是歡喜,便笑道:“我不是讓沁兒來告訴你了嗎?是真的,如今你可以安心了。”
小林氏當然安心,她知曉魏錚與寧蘭的為人。
兩個人一旦答應了自己的事,就絕對不會食言。
這樣,陸禮就有救了。
如此想著,小林氏的麵上綻放了最歡喜的笑意。
若不是丫鬟和婆子們還在寧蘭身旁伺候著,小林氏已撲上去抱起了寧蘭。
“姐姐,我不知曉該如何表達我對您和姐夫的感激。”小林氏流著淚道。
誰知寧蘭聽了這話,卻製止了她餘下來的話語。
“好了,接下來的這些客套話無須再說了。”
寧蘭正在屋內收拾著行李,見小林氏依舊杵在屋內,不想離去的模樣。
她笑著問小林氏:“你還不走?行李都收拾好了嗎?我們這次回了燕州,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再回西北了。”
小林氏滿含熱淚,朝著寧蘭投去感激的眸光。
她一見,屋內所有的丫鬟和婆子們都在幫著寧蘭收拾行李。
寧蘭瞧著根本沒有功夫去搭理小林氏。
小林氏也識趣地離去。
她一走,雪兒忍不住腹誹道:“世子爺才剛剛處理好西北的戰事,這就馬不停蹄地趕去燕州了嗎?”
雪兒一向不喜歡小林氏,會說出這種酸言酸語的話也屬於正常。
“好了,你都是馬上要出嫁的人了,少說些酸話吧。”
寧蘭如此笑道。
雪兒這才閉嘴不言。
片刻後,沁兒帶著明翔今早去河灘裡釣來的魚,隻道:“這是明翔從河水裡釣來的野生魚兒,可要讓哥兒姐兒嘗嘗鮮?”
除了墨哥兒年紀還小,隻能喝奶水度日,青姐兒和福哥兒都能吃魚。
寧蘭點點頭,站在支摘窗旁瞧著庭院裡燦亮的日色,感慨般地說道:“是了,等我們離開了西北,就再也吃不到這般地道的野味了。”
片刻後,沁兒便上前說道:“西北有西北的好處,燕州與京城也有他們的好處,隻要一家人在一起,日子就不算難過。”
說話間,本該在外忙著善後的魏錚卻忽然回到了內院。
魏錚聽見沁兒的這番話,隻笑道:“咱們的沁兒也長成了大姑娘了,說的話也越來越中聽了。”
被魏錚取笑了一番,沁兒有些害羞,忙退了出去。
屋內便隻剩下寧蘭與魏錚兩個人。
夫妻兩人在一處可有說不完的體己話。
尤其是經曆了芍藥一事後,魏錚待寧蘭愈發溫柔體貼。
寧蘭則是愈發信任著魏錚,隻在心裡發誓,往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再隨便冤枉了魏錚。
魏錚聽後隻笑道:“你放心吧,像芍藥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魏錚可不想再嘗嘗妻離子散的滋味了。
片刻後,寧蘭倚靠在魏錚的肩頭,隻說道:“夫君,我們一家人要永遠在一起,無論遇上什麼事都不能分開。”
魏錚知曉寧蘭心裡有點擔憂。
畢竟西北這裡風平浪靜,驅除了韃靼們的威脅後,西北百姓們從此就可以過著安居樂業的日子了。
可燕州那兒卻有窮凶極惡的李慎。
陸禮被李慎追殺成了這般窘迫的境遇。
說不準,魏錚等人回了燕州之後,也會被李慎追殺。
“你彆擔心,我已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不會讓你和孩子們陷入危險的。”
魏錚如此說道。
寧蘭聽了他的這番安慰之語,心裡卻依舊十分擔憂。
有時候,她也會問問自己,為了彆人的夫君這麼奔波勞碌,究竟值不值得?
可她轉眼想起小林氏的可憐模樣,雅哥兒和慧姐兒年紀輕輕就要遭受失去父親的苦痛。
她的心就軟了。
尤其是魏忠的死與遠在京城的李慎脫不了關係。
魏錚心裡總是十分怨恨李慎,想著總有一日要為父親報仇雪恨。
“李慎與韃靼們糾葛在一起,害死了不少百姓們,甚至於我父親的死都與李慎脫不了關係。”
魏錚將麵貌放得更陰冷了一番:“這份仇和債時時刻刻記在我心頭,我一定要殺了他泄恨。”
寧蘭聽出了魏錚的恨意,隻道:“妾身會永遠追隨夫君。”
片刻後,魏錚便想起外間有些事務要忙,便讓寧蘭與丫鬟們好好收拾行李。
“西北,我們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你若是有什麼舍不得帶走的地方,一定要好好想想。”魏錚如此道。
寧蘭取笑魏錚道:“東西沒有,人倒是有一個。”
“誰?”魏錚好奇道。
寧蘭卻笑著說道:“自然是詩姨娘了。”
魏錚聽後沉下臉,寧蘭不提醒的話,他都忘了當初詩姨娘在背後跟著芍藥使絆子一事。
芍藥能在府裡為非作歹,少不了詩姨娘的幫助。
隻是,魏錚沒有想好要怎麼處理詩姨娘。
一來詩姨娘是魏忠的未亡人。
父親生前對詩姨娘也算得上寵愛,魏錚不想逼死了詩姨娘。
二來詩姨娘在立法上是魏錚的庶母,於情於理他都該肩負起照顧詩姨娘的責任。
可是令魏錚如鯁在喉的是,詩姨娘幫著芍藥做了錯事。
若不能讓詩姨娘付出些代價來,魏錚心裡的這股恨意實在無法疏散。
思及此,魏錚便明白了寧蘭的用意。
“你的意思是,像讓詩姨娘留在西北?”
寧蘭點點頭,隻道:“父親的墳墓在西北,需要一個人時常陪伴著父親,逢年過節也能替我們儘儘孝心。”
她這法子不錯,讓詩姨娘留在西北為魏忠守孝,既能全了魏錚的孝順之心,又能解了魏錚與寧蘭的心頭之恨。
“我的夫人果真最聰明。”魏錚聽後感歎道。
寧蘭點點頭,目送著魏錚離去。
“夫君不是在外頭還有許多事要忙嗎?放心,內院的事妾身都會做好的,您不用擔心。”寧蘭道。
寧蘭的確是個稱職的賢內助。
魏錚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就與將寧蘭娶為了妻子。
“我走了,夜間再回來陪你。”魏錚說完,便離開了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