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蘭聽了青姐兒這話,心裡忽而十分酸澀。
她想,自己若再跟著魏錚演戲下去,孩子隻會越來越受傷。
所以,清除芍藥的機會是勢在必得了,也不能再往後拖延了。
如此想著,寧蘭便沉下心給魏錚寫了一封信,並讓明翔去魏府跑了一趟。
對此,沁兒十分好奇:“剛才世子爺在的時候,夫人怎麼不跟他說話?”
“剛才我忘了。”
寧蘭說完這話,墨哥兒便在奶娘懷裡痛哭了起來,墨哥兒的哭聲吸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沁兒和雪兒立時圍了上去,憂心忡忡地說道:“這兩日墨哥兒總是哭,可彆是寺廟裡太濕冷了,所以孩子有些不習慣。”
寧蘭也道:“是了,這兒連個府醫都沒有,實在不適合孩子們居住。”
可她也不想回魏府,在魏錚沒有將芍藥趕出魏府之前,寧蘭都不想回去。
隻是為了孩子們的安危著想,也該尋個更適合的地方讓孩子們生活才是。
於是,寧蘭便讓沁兒去追上明翔,明翔才出寺廟沒多久,應是容易喚回來的。
“你與明翔說一聲,讓他替我在驛站裡租下一間房子。”
寧蘭打定主意要帶著孩子們去驛站生活,最好再將回春館的大夫請來,讓他們為孩子們的安全保駕護航。
沁兒和雪兒沒有異議,立時幫著寧蘭去收拾箱籠。
不多時,明翔便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問:“奴才也要跟著去。”
沁兒紅了臉蛋,雪兒在一旁打趣道:“放心,不會讓你和沁兒兩個人分開的。”
寧蘭笑著道:“是了,你們即將要成親,正是該培養感情的時候,咱們怎麼會讓你們二人分開呢?”
話音甫落,明翔才紅著臉趕去了魏府。
他先將寧蘭的信交給了魏錚,又道:“夫人的意思是,寺廟的環境太濕冷了一些,也沒有府醫伺候著,對孩子們不好,所以要住到驛站去。”
魏錚本是想細細地詢問明翔一番,若是寧蘭因為芍藥的緣故不肯回魏府,他心裡則會十分愧疚。
為了西北人民百年的幸福,他不得已要讓寧蘭受些委屈,隻是這委屈卻讓魏錚如鯁在喉。
若可以,他隻想與自己的妻子兒女待在一起,隻是父親在天之靈豈能安息?
要知曉夫妻可是為了西北邊關的百姓奉獻了一切,甚至於遭了韃靼們的暗算而慘死在西北,於情於理,魏錚都要徹底摧毀韃靼們的陰謀。
這樣,才能告慰父親的在天之靈。
如此想著,魏錚隻能沉下臉道:“那就拜托你多照顧照顧她們,若有什麼不好的地方,立刻讓人來稟告我。”
明翔應下,走出外書房的時候瞧見芍藥正端著食盒趕來外書房瞧魏錚。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芍藥瞥了一眼明翔,隻道:“你怎麼來了?”
明翔卻把芍藥當成了空氣,根本不搭理芍藥,隻道:“我走了。”
芍藥生氣極了,隻是想到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與魏錚說,隻能忍著氣走進書房。
她拿著食盒笑著對魏錚說:“聽丫鬟們說,世子爺中午又沒有用膳,妾身特地做了些膳食來給世子爺吃。”
魏錚一笑:“不必麻煩你了,我吃過了。”
芍藥此來,也不是真的關心魏錚,而是想要探探魏錚的口風。
這幾日魏錚似乎要對韃靼們發動進攻,而芍藥作為韃靼們奸細,自然該打聽些消息回去。
也好讓族人們有個防備。
“聽人說,世子爺過幾日要派人進攻韃靼?”芍藥如此道。
魏錚裝出了一副全然信任芍藥的模樣,並沒有多想,隻道:“是了,我們在韃靼的部隊裡有奸細,想靠著那奸細來將計就計,讓韃靼人吃個暗虧。”
芍藥心間一凜,頓時問道:“什麼奸細?世子爺可否說給妾身聽聽。”
魏錚這才瞥了她一眼,問道:“你要知曉這事來做什麼?”
芍藥卻道:“我總是伺候在世子爺身旁,盼望著能為世子爺紅袖添香,世子爺說給我聽聽,也好讓我長長見識呢。”
魏錚沉思了一會兒,又瞥了幾眼芍藥,直到芍藥心裡發毛的時候才開口道:“是韃靼首領身旁的軍師。”
芍藥沒想到自己能這麼輕易地從魏錚嘴裡套到消息,既如此,她何必穿了丫鬟的衣衫偷聽他們談話?
“世子爺打算怎麼將計就計?”芍藥瞧出了魏錚對自己的信任,便得寸進尺地問道。
魏錚搖搖頭,隻道:“這事太複雜了,就算我說給你聽你也不明白。”
芍藥見狀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隻是問起了方才的明翔:“世子爺不是將他趕走了嗎?他今日怎麼又回來了?”
魏錚作出一副生怕美人不悅的模樣,解釋道:“我來讓他做些跑腿的活計,不是什麼大事,你若不喜歡他,就彆與他說話。”
芍藥點點頭,想著要儘快回去給韃靼首領們送信,便道:“那妾身就不打擾世子爺的清淨了。”
“嗯。”
魏錚繼續低頭查閱著兵書。
芍藥走回自己的院落後,立時拿出筆墨來寫信,而後將信件綁在了鴿子的小腿之上。
等到鴿子飛到湛藍的天空之中,她才深吸了一口氣,道:“但願族人們能事先防備一番,但願我能為族人們做些好事。”
片刻後,那鴿子在飛出魏府的一瞬間便被暗衛們用弓箭打了下來。
不多時,便有暗衛們提著鴿子去了外書房。
魏錚瞧了眼芍藥寫的信件,隻道:“找人模仿她的字跡,多寫些錯誤的信息帶給韃靼們。”
韃靼們竟然有膽子在魏錚身邊安插奸細,魏錚必定不會輕易地放過他們。
隻要他們相信了芍藥的話語,後麵就有無窮無儘的險難在等著他們。
如此想著,魏錚的嘴角不由地一勾,隻道:“韃靼人暗害了我的父親,這筆仇和債我時時刻刻都記在心上,我總要讓韃靼人付出代價來。”
話音甫落,暗衛們立刻領命而去,而魏錚終於有心思去思索一番寧蘭和孩子們的處境。
她們不願意住在魏府上,驛站人多眼雜,隻怕有人會覬覦寧蘭的美色,也是不好。
思及此,魏錚的眸光便落到了與魏府相鄰的聞家之上。
聞家的宅院不值幾個錢,若能讓寧蘭和孩子們在其中安居,無論要魏錚掏出多少錢,他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