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錚聽了這話,立時走到寧蘭身旁,板著臉對肚子裡的孩子說道:“你乖乖的,不要再折騰你娘親了,否則等你出來的時候,爹爹定會讓你知曉什麼叫痛苦。”
寧蘭笑著打斷了魏錚的話語,又一臉愛戀地撫摸著自己隆起的小腹,說了一句:“他還小呢,什麼都不懂。”
眼瞧著寧蘭已開始維護起肚中胎兒,魏錚也沒了法子,隻笑道:“好了好了,我得罪不起你們母子,你好好養著,我出去一趟。”
魏錚回了西北後還有許多事務要忙,白日裡總是在外忙碌,隻有夜間會陪著妻子兒女們說話。
對此,寧蘭頗有些不滿:“夫君雖然回了西北,可人還是像在京城一般忙碌,都沒有時間陪青姐兒和福哥兒了。”
這時,沁兒掩唇笑道:“夫人自己思念著世子爺,何必拿兩位小主子做筏子呢?”
寧蘭瞪了一眼“吃裡扒外”的沁兒,隻道:“就你話多。”
魏錚見此,便沉著臉道:“我也想陪你們,隻是外頭有些事比較煩擾人心,若是不做好萬全準備,京城裡鬨起來後恐怕會波及西北。”
為了保護妻子兒女,魏錚沒有彆的選擇。
思及此,他便上前吻了吻寧蘭的臉頰,隻道:“你放心,等我忙完了這些事,就回來陪你們。”
魏錚如此鄭重其事地向寧蘭解釋了一番,惹得寧蘭臉頰一紅:“我不過是自己腹誹兩句,爺在外有事情,不必顧忌我和孩子們。”
這話一出,魏錚才放心地走出了府內。
一刻鐘後,沁兒端來了安胎藥,哄著寧蘭喝下。
寧蘭不喜這苦味,卻因為肚子裡孩子的緣故,被迫喝下了安胎藥。
喝完安胎藥,寧蘭想起雪兒,便問道:“那聞家少爺是不是很不像樣?”
若非如此,魏錚何必去警告他,為雪兒出頭?
沁兒愣了愣,而後道:“奴婢也不知曉,隻知道姐姐在聞家的日子過的很不好,幸虧有世子爺為她出頭,否則姐姐的日子隻怕會越來越艱難。”
寧蘭也憐惜雪兒的遭遇,隻道:“我早就勸過你姐姐了,讓她與聞家少爺和離,可她就是不肯,顯然是將聞家少爺放在心底了。”
寧蘭搖搖頭,頗為無奈地說道。
沁兒聽了這話,不免想到了遠在京城的無名。
自己如此心悅那人,那人卻對自己不管不顧。
沁兒歎息,自己這一輩子到底是蹉跎了。
寧蘭瞥了一眼身側的沁兒,見她默然無語,心裡明白她的苦楚。
“你好好的,無名興許也是有難言之隱,你彆怪他。”
這話一出,沁兒卻隻是淡淡一笑道:“夫人不必擔心我,我早就想明白了,等您生產肚子裡這一胎,奴婢就去尋個可靠的男人嫁了。”
寧蘭聽了這話後當真有幾分驚訝,便道:“你可是真的想明白了?”
“嗯。”沁兒苦笑著說道:“從前我以為無名死了,所以一門心思為他守節,如今想來這麼做實在是太愚蠢了些。”
話音甫落,沁兒秋水般的杏眸裡便滾落下兩行清淚。
“若能給我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我寧願從沒有遇到過無名。”
一聽這話,寧蘭便知曉沁兒是真的傷了心。
她與無名到底是錯過了。
這一切隻怪陸禮從中作梗,明明他手底下有那麼多可用之人,為何非要讓無名為他做事?
“好了,夜已深了,你也該去安寢了。”
魏錚在外奔波了幾日,為了加固西北的邊防而儘心竭力。
當初魏忠駐守西北的時候在西北民眾的心裡威望超然。
西北的百姓們隻識得魏忠,卻不知曉崇明帝是誰。
如今魏錚借了自己父親的名義去到處廣結善緣。
西北的百姓們都對他十分欽佩。
“若能讓我們再見一回魏忠大將軍,那該有多好?”
魏錚聽了這話,卻笑得十分溫和:“父親落下了許多傷病,隻怕不適合到人前走動。”
聽了這話,百姓們雖失望於不能親眼見一見魏忠,心裡卻依舊十分歡喜。
“魏忠大將軍駐守西北多年,為西北立下赫赫戰功,可謂是人民的大英雄呢。”
魏錚見此,心裡十分感慨。
父親傷重多年,除了在床榻裡安歇外,便是陪著詩姨娘說話解悶。
若非外頭有大事發生,魏錚絕不會去驚動自己的父親。
如今京城內局勢不明,他有心想讓父親在西北百姓們跟前露個臉,這樣也好助自己行事。
魏忠聽聞了魏錚的打算,便問道:“你可有再去京城的打算?”
魏錚搖搖頭,隻道:“無論陸禮與李慎誰輸誰贏,都與我無關,我都不會再參與其中。”
見狀,魏忠才鬆了一口氣,隻道:“這樣最好,我就怕你糊塗了,還是要回京參與這場爭鬥。”
在魏忠看來,無論陸禮與李慎誰輸誰贏,魏錚都討不到什麼好處。
他們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在一起,就不該再分離。
“有你這句話,爹爹願意為你做事。”
魏忠在西北休養生息了許多年,如今卻為了魏錚而到了人前。
魏錚心裡感念著父親的好處,嘴上又道:“父親,詩姨娘這些年伺候您有功,不如將她的名字寫在我們族譜上頭吧。”
魏忠一愣,隨後與魏錚四目相對後,方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樣也好,詩姨娘跟著他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咱們魏家已然落敗,她卻沒有半點捧高踩低之心,可見是個好的。”
魏忠真切地笑了,嘴裡隻道:“你母親走後,我也沒了再續弦的心思,隻盼著你和寧蘭能好好養著孩子們,壯大我們魏家的血脈。”
這話的意思是,他與詩姨娘之間不可能再有彆的孩子。
魏錚倒是不在乎這些,他經曆了這麼多起起伏伏的事,已然看透了世間的榮華富貴。
隻要一家人團團圓圓的,便勝過一切浮華。
“爹爹老當益壯,若是能再為我添個弟弟妹妹,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魏錚如此笑道。
魏忠聽了這話,心中除了震爍外,更有深深的喜悅。
“有了你這句話,爹爹就放心了。”
魏忠拍了拍魏錚的肩膀,一臉慈愛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