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沁兒知曉了一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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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京城回西北約莫要花上三個多月,因魏錚歸心似箭的緣故,一路上並未停下來歇息。

他算了算日子,自己回西北的時候寧蘭肚子裡的孩子已滿七個多月,再有兩個月便要臨盆了。

如此想著,魏錚便不由地露出了幾分喜悅來。

他盼著能親眼目睹著孩子的降生,也希望能在妻子最脆弱的時候陪伴在她左右,如此想著,魏錚便勾唇一笑。

這份喜悅自心內彌漫開來,真切又澎湃洶湧。

隨著路途上離西北越來越近,魏錚心裡泛出來的喜悅便愈發多了些。

行到半路時,李慎與陸禮果真廝打了起來,又因為魏錚的不翼而飛,讓李慎深切地恨上了陸禮。

他拿出了魏錚的親筆手信,指責著陸禮搶奪本該屬於他的下屬。

誰知陸禮卻大剌剌地打開了京兆尹府的大門,讓人進屋來探查其中有沒有魏錚的行蹤。

這般一鬨騰,果真惹得孫崢派人去找尋魏錚,沒想到京兆尹府內卻沒有魏錚的足跡。

李慎認定了是陸禮在背後使絆子,隻恨不得即刻將陸禮生吞活剝了。

魏錚留下的定王虎符還有用,李慎自己對養兵練兵一事一竅不通,隻能讓朱雲接手此事。

朱雲不負眾望,沒幾日的功夫就將定王的人馬訓練得井井有條。

失去了魏錚這員大將,李慎心情不好,與身邊的幕僚們吐槽了好幾回:“這魏錚當真是個白眼狼,本宮對他這般好,他怎麼還是離開了本宮身邊?”

幕僚們順著李慎的話將魏錚罵了一通,隻是咒罵幾聲卻無法消弭李慎心中的憤怒。

他想派人去活捉魏錚,朱雲卻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咱們的人手都該用來調兵遣將,與陸禮抗爭才是,何必將人手浪費在魏錚身上?”

幕僚們一齊勸解著李慎,才將他這念頭給勸了下來。

陸禮早就知曉了魏錚的行蹤,卻沒有向李慎透露分毫。

瞧著李慎在擁有了定王的人馬後氣焰高漲了不少,便調出了自己的一隊私兵,挑了個沉寂的夜晚與定王的人馬廝殺了一通。

這一番廝殺,陸禮的人也沒尋到什麼好處。

李慎冷聲道:“如今本宮有了帝王的人馬,還怕什麼陸禮?”

朱雲隻記得“驕兵必敗”這四個字,有心想勸一勸李慎不要高興得這麼早,陸禮隻怕還有陰招在後頭備著。

李慎聽從了朱雲之話,又謙虛地尊孫崢為老師,孫崢既然已經投入了東宮的懷抱,便不可能再做純臣。

既如此,孫崢也隻能一心為李慎打算,思來想去便以三寸不爛之舌說動了其餘的藩王們歸順於李慎。

一時間,李慎的氣勢斐然,幾乎要將孫崢壓得喘息不得。

李慎心裡高興,便時常在書房內設宴款待孫崢,孫崢卻不假辭色地說道:“如今一切都沒定下來,殿下還是不要得意忘形的好,這酒還是不要喝了。”

他如此直言不諱,絲毫不給李慎留麵子,卻也沒有讓李慎生氣。

“是,老師說的是。”

說完這話,李慎便讓人將酒壇全都砸了個乾淨,又吩咐朱雲:“這些時日都要聽老師的吩咐,不可輕舉妄動。”

至此,陸禮與李慎終於開始兵戈相見。

京城裡的世家們紛紛站隊,也有人投誠於李慎腳下,更有人幫著陸禮整治李慎,一時間兩人竟陷入了平分秋色的窘境。

隻是這些事與魏錚卻沒有半分關係。

他雖在趕去西北的路上聽了一嘴京城內的局勢,可聽過後便拋之腦後,根本沒有要繼續研究的意思。

這場爭鬥無論是誰輸誰贏,都與他沒有什麼關係。

他不在乎。

西北苦寒,近日來天降甘露,將幾乎枯死的莊稼都救活了大半。

魏錚派來的大夫前腳剛到西北,後腳便被沁兒領去了聞家。

這大夫是婦科聖手,為雪兒把了脈後便道:“夫人的確是傷了根本,卻不是一點懷孕的可能性都沒有,仔細調養著,還能生養。”

雪兒聽了這話,立時喜極而泣,隻道:“大夫說的可是真的?”

“老朽行醫數十年,從不胡言亂語。”

有了大夫的這一句準話,雪兒便挺直了些脊背,將此事告訴了聞老太太。

沁兒得知此事後很是為雪兒高興,隻是瞧著寧蘭的臉上卻沒有露出半分歡喜來。

“夫人怎麼不高興?”

“我不是不高興。”寧蘭搖搖頭道:“隻是覺得雪兒不該在聞家這樣糊塗的人家裡蹉跎光陰,她年紀還小,哪怕和離後再嫁也能尋到合適的人家。”

情這一字最是勾纏人心。

沁兒歎息著說道:“夫人如此珍視著姐姐,是姐姐的福分。隻是一個人的命數由天定,夫人就不要太操心了。”

“你說的是。”寧蘭被沁兒開解了一番後立時茅塞頓開,這便趕去內寢裡安歇了一陣。

再醒來的時候,正碰上魏錚的家書到了。

寧蘭立時迫不及待地打開了信件,瞧見了上頭所寫的字句後,一時驚喜出聲道:“爺在回西北的路上了。”

沁兒也十分驚訝,隻道:“那麼爺是從東宮裡逃出來了?陸公子竟也舍得放人。”

寧蘭繼續誦讀著魏錚寄來的家信,讀到末尾的時候卻深深地瞧了沁兒一眼,沁兒正好奇的時候,寧蘭便開口道:“無名沒有死。”

這五個字如一道驚雷般炸開在沁兒的腦海裡。

她幾乎是不可置信地抬起眸,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夫人方才說了什麼。

無名沒有死?這怎麼可能?若他活著,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什麼消息傳來?

他是失憶了,還是遇上了什麼難事?

寧蘭讀完信後,便歎息著說道:“原來陸禮藏起了無名,無名根本就沒有被毒死,那具屍首是旁人喬裝打扮而成的,這些年陸禮讓無名在背後做了許多陰損之事,夫君十分生氣,這才決定離開京城。”

他們一家人也算是因禍得福,因此而能團聚在一處。

“罷了,隻要夫君好好地活著,什麼權勢與地位都不重要。”

寧蘭說完這話便去瞧沁兒的臉色,隻見她慘白著這一張臉,在聽見無名未死這幾個字後便露出了幾近於恐懼的神色。

“你也想開些,夫君信上的意思是,無名自己也沒得選,是陸禮逼迫他這麼做的。”

沁兒默了許久,眼眶倏地一紅,這些年苦等無名的痛苦立時攀上心頭。

“夫人不用擔心奴婢,奴婢都明白。”沁兒勉強一笑,如此說道。

在沁兒知曉無名未死,而是隱姓埋名地為陸禮做了許多陰損之事後,她的嘴角便隻剩下苦笑。

這些年她的一往情深都用錯了地方,甚至於為無名守節一事都顯得十分可笑。

她可真是十分愚蠢。

無名在知曉她這麼些年沒有另嫁他人後,是不是也在心內嗤笑著她太過蠢笨。

如此想著,沁兒便受不住心裡的打擊,立時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寧蘭見此心中大駭,根本顧不上什麼主仆尊卑,立時上前去抱住了沁兒。

沁兒的身子十分冰冷,儼然是受了劇烈打擊後無法再如從前那般風輕雲淡。

寧蘭將沁兒視作嫡親妹妹,瞧著自家妹妹被情愛一事折磨至此,心裡說不出的難過。

“快去請大夫來為沁兒診治。”

寧蘭吩咐著屋內的小丫鬟。

另有婆子進屋將沁兒抬到了羅漢榻上,大夫們急急匆匆地進了屋內,開始為沁兒診治。

這一診治,便道:“沁兒姑娘隻是受了劇烈的打擊後胸腔內有淤血堵塞,想來隻要疏散了這等淤血,便能醒轉過來。”

說完,大夫們便打算給沁兒施診。

寧蘭在一旁憂心忡忡地注視著這一幕,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一方麵她開心於魏錚回西北一事,另一方麵她又為沁兒感到傷心。

這些年的深情守貞,到頭來卻隻是烏龍一場,任誰知曉了此事都會情緒崩潰。

也怪她行事太過莽撞,不該這麼直接地告訴沁兒無名未死一事,應該慢慢地告訴她。

等大夫們為沁兒施診後,沁兒終於緩緩睜開了眼,入目所及的是最熟悉的地方,寧蘭正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注視著她。

“你總算是醒了。”

寧蘭深呼了一口氣,立時吩咐幾個小丫鬟寸步不離地照顧著沁兒:“等你們沁兒姐姐身子好全了,我自是重重有賞。”

聽了這話,丫鬟們立時笑道:“是,奴婢們定會儘心儘力地照顧好沁兒姐姐的,還請夫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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