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魏錚回府後,聽寧蘭說起了此事後,也饒有興致地問:“所以你是料準了這楊郎必定會拒絕小林氏私奔一舉?”
寧蘭點點頭,遊刃有餘地笑道:“妾身雖不懂男子的心,卻知曉像楊郎這樣的男子,是絕對不會對小林氏付出真心的。”
“何以如此斷定?”魏錚笑問。
“爺從來沒有讓妾身用過一分銀錢。”寧蘭倏地抬眸,抬起燦亮無比的杏眸,滿懷愛意地注視著魏錚。
魏錚愈發來了興致,隻目不轉睛地盯著寧蘭。
寧蘭便繼續說道:“妾身知曉爺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也是真心實意地寵愛著妾身,這世上有哪個男子漢願意讓女子養著的?若換了世子爺是楊郎,隻怕會愈發奮力地罥書,不可能讓妾身受委屈才是。”
這一番話說到了魏錚心坎裡,他含著笑意地傾身上前吻了吻寧蘭,隻說:“你說的是,這楊郎的確不可靠。”
隻是小林氏會紅杏出牆也是事出有因,那朱公子對她實在太過冷淡了些。
“小林氏也是可憐。”魏錚如此感歎道。
寧蘭自然是深切地同情著小林氏,才會為了她勞心勞神,甚至還要用手段來讓她認清自己前方的道路。
她想,這世道裡的女子活著不容易,能少走幾步彎路總是好事。
小林氏本性不壞,不過是尋不到一條能跨向天高地遠之處的道路。
寧蘭願意給她這個機會,托舉著她,讓她振翅翱翔。
夜沉似水,魏錚怕寧蘭為了小林氏的事勞損了心神,便拉著她進內寢裡安睡。
晨起時,魏錚早早地起了身。朱嬤嬤進屋伺候寧蘭用早膳。
用完早膳,寧蘭便問她:“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朱嬤嬤隻道:“奴婢已經查清楚了,這位楊郎家裡的確有個重病的老母親和妹妹,隻是奴婢聽到了些花邊消息……”
寧蘭立時擱下了手裡的筷箸,好整以暇地注視著眼前的朱嬤嬤。
朱嬤嬤便道:“這楊郎與餘杭鎮上許多婦人都有私情,瞧著人品實在不怎麼樣,也不知曉朱夫人究竟看上了他什麼?”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隻道:“情愛一事就是如此,不講道理、不講章法。”
話音甫落,寧蘭便擺了擺手,隻道:“算了,不聊這些糟心的事了。”
這兩日京城裡送了信來,送信的信差說除了幾封信件外還有不少雜物。
寧蘭知曉魏錚心裡也有些記掛遠在京城的魏國公府,便讓人去驛站將京城的來物都取了過來。
寧蘭不敢在魏崢不在的時候私自拆毀信件,便與朱嬤嬤說:“等世子爺回來再收拾吧。”
朱嬤嬤點了點頭,隻道:“聽說夫人這次也送了東西過來,奶奶要不要先瞧一瞧?”
嚴如月?
許久沒有聽見她的名字,寧蘭驟然聽聞此話,心中浮現了些恍如隔世之感。
她遠在京城,自己在江南,況且自己身懷有孕,她隻怕已然惱怒得食不下咽了。
思及此,寧蘭的嘴角便勾出了一抹歡快的笑意。
不多時,寧蘭便讓朱嬤嬤把嚴如月的禮品拿了出來,她仔細瞧了瞧,都是些滋補的藥材和綢緞。
寧蘭自然是不敢用的,隻笑道:“嬤嬤拿去用吧,隻是這些藥材還是拿去扔掉的好。”
朱嬤嬤自然應下不提,一個時辰後,小林氏趕來了如蘭閣,說是有件極為要緊的事要說給寧蘭聽。
寧蘭與朱嬤嬤眼神交換了一番,最後不約而同地歎息了一聲。
未幾,麵色慘白的小林氏便緩緩地走進了正屋。
寧蘭早知曉她會在楊郎那裡碰壁,卻不想這楊郎連一點“夫妻恩情”都不顧,甚至都不願意哄騙一番小林氏。
小林氏一進屋,寧蘭便給朱嬤嬤使了個眼色,朱嬤嬤立時退到了外間。
正屋裡靜悄悄的,隻有寧蘭與小林氏兩個人在。
小林氏起先還沉默不語,低斂著眉目不曾言語。
寧蘭不急不緩地笑道:“是那位楊郎不理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