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綿綿時的許諾總是帶著幾分蠱惑人心的味道。
魏錚一邊許諾,一邊在寧蘭的唇舌間映下了一吻。
他態度溫柔又極富耐心,仿佛是應和著寧蘭此起彼伏的心緒,說出口的話語藏著些安撫人心的味道。
正妻,他想讓寧蘭做他的正妻。
情意做篤定的時候,說出口的話語都如此的動聽與令人心曠神怡。
這一刻的寧蘭難以抑製心中的震爍,愣了一會兒後,她這才投入了魏錚的懷抱。
“爺。”
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隻能以一句簡短的稱呼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魏錚笑著攏了攏她鬢邊的發絲,嗓音依舊溫柔似水。
“蘭蘭,你信不信我?”
寧蘭自然是相信他的,這世上的人裡她最相信的人就是魏錚。
於是,寧蘭便俯身上前吻住了魏錚的唇,以炙熱又美好的吻來代替自己的回答。
兩人忘情地相擁著,往日最喜歡吻著吻著就抱著寧蘭去床榻上的魏錚也隻是動情地吻著她。
這吻又纏綿又綿長,一吻作罷,魏錚的心悸動不已。
他含笑著注視著寧蘭,話語裡藏著深深的眷戀:“蘭蘭,你等我。”
終有一日,魏錚能說服金陽公主,或是京城裡發生什麼動蕩,總是能尋到機會與嚴如月和離的。
他們二人的婚姻隻剩下沒完沒了的算計與仇視,實在沒有繼續下去的道理。
而魏錚與寧蘭卻是不同,他自認與寧蘭是契合著靈魂的伴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是相合。
他不在意寧蘭的出身,也不在乎旁人的閒言碎語。
和離過後,魏錚定然是要把寧蘭扶正的。
哪怕萬人阻擋,他心向往之,便一定會給自己心愛的女人名分。
寧蘭心中的震顫久久不能平息,待她壓下心池裡的情緒後,她便朝著魏錚莞爾一笑道:“妾身是相信爺的。”
她相信魏錚不是言而無信的人,也相信他的許諾。
這一刻的兩人僅僅隻是四目相對,可目光交彙間卻是滋生出許多此消彼長的愛意來。
短暫的沉默後,寧蘭在魏錚唇上映下一吻,如此主動地擁吻著魏錚。
守在廊道上朱嬤嬤眼瞧著夜色漸濃,正屋裡的兩位主子你儂我儂的沒有要用晚膳的意思。
她想著以世子爺的脾性必然是要纏著姨娘魚水之歡一番,便不敢上前叨擾,還將其餘的丫鬟都趕了出去。
朱嬤嬤一人在廊道上守了一個多時辰,也沒聽到裡屋的聲響。
她暗暗訝異,思忖了半晌後還是叩響了屋門,問:“爺,奶奶,可要傳膳?”
魏錚這才鬆開了對寧蘭的桎梏,隻道:“傳膳吧,你們奶奶也餓了。”
於是,朱嬤嬤又去小廚房裡忙活了一通。
往常的晚膳都由朱嬤嬤在旁布膳,今日卻由寧蘭來為魏錚步菜。
朱嬤嬤一時插不進手去,又怕寧蘭累著,便道:“奶奶不妨坐下,這些粗活奴婢來做就是了。”
不想寧蘭卻朝她展顏一笑道:“嬤嬤也累了一日了,快坐下陪我和世子爺一起用膳吧。”
影影綽綽的燭火之中,朱嬤嬤忙抬頭瞥了魏錚一眼。
她自認身份低微,隻是個人微言輕的奴婢而已,又怎麼能和主子們在一桌上用膳?
朱嬤嬤忙誠惶誠恐地說道:“奴婢不配。”
不想魏錚卻笑著打斷了她的話語道:“有什麼配不配的?當初嬤嬤還奶過我呢,不過是一個用個膳,不算什麼大事。”
魏錚開了口,朱嬤嬤再推辭也是不美。
於是,她便虛坐在團凳上,陪寧蘭與魏錚用膳。
隻是魏錚瞧著食欲不佳的模樣,一邊持著筷箸夾了兩筷子菜,一邊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寧蘭。
“蘭蘭,你多吃些。”
這溫柔似水的一句話可把朱嬤嬤嚇得一愣一愣的。
她也說不上來心裡的感受,隻覺得世子爺與姨娘之間的相處氛圍不一樣了。
從前世子爺便十分疼寵著姨娘,可自從趕來了江南後,這點疼寵便愈發顯眼了些。
就說世子爺衝冠一怒為紅顏,為了姨娘離開知縣府一事,朱嬤嬤就在背後感歎道:咱們世子爺是越來越在意姨娘了。
朱嬤嬤一心盼著寧蘭好,心裡自然隻有高興的份兒。
用過晚膳後,朱嬤嬤忙以收拾梨花木桌案的理由退了下去。
魏錚則帶著寧蘭去內花園裡閒逛消食。
今日由沁兒和雪兒跟在兩人身後伺候著,寧蘭心緒好,便與丫鬟們有說有笑著道:“明日你們也去餘杭鎮上逛逛,彆總是悶在家裡。”
沁兒和雪兒總嚷嚷著要去外頭領略一番江南景色,聽了這話都赧然一笑道:“奴婢們隻想伺候奶奶。”
寧蘭斜眼瞥著她們:“在我跟前還說這些話做什麼呢?我也不是嚴苛的人,你們清清爽爽地去玩一天,不必惦記著我。”
魏錚也握緊了寧蘭的柔荑,笑著說:“上哪兒去找你們奶奶這麼好的主子?”
沁兒和雪兒這才歡天喜地地應下。
又走了一段路後,寧蘭抬眼覷見落英繽紛的杏花樹,有心想踮起腳尖來采擷一番。
不想人才動了一下,便覺得腦袋處傳來一陣暈眩之感。
胸腔裡也露出了幾分嘔吐之感。
寧蘭臉色一白,霎時僵在了原地,魏錚也是一愣。
“快去請大夫。”他擔憂的不得了,忙一把抱住了寧蘭,這便要帶她回兩人的院落。
院落裡,朱嬤嬤本正在指揮著小丫鬟們收拾院落,冷不丁瞧見了魏錚抱著寧蘭進院的模樣。
她嚇得立刻丟開了手邊的活計,忙跑到魏錚身旁問:“奶奶這是怎麼了?”
魏錚也慌得滿頭密布汗珠,他搖搖頭,道:“去熬煮一碗參湯來。”
此時的寧蘭已徹底暈了過去,臉色慘白無比,兩靨裡也失去了血色。
院子裡忙得兵荒馬亂。
朱嬤嬤尤其擔心,腳步虛浮不已,走上廊道的時候還不小心崴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