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有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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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煙出殯那一日,寧蘭終於從床榻裡起了身。

魏錚守在寧蘭榻邊三日,與她說起南煙的喪事。

英武不知從何處尋來了一隻紫檀木棺槨,連著三日不進米食,央求著英平王與英平王妃同意她抬南煙為貴妾。

並為南煙肚子裡的孩子立了名碑。

南煙的身後事辦的極其盛大。

英武木然著一張臉,在南煙的靈堂上為她守著靈。

魏錚前去吊唁的時候曾安慰過英武一番。

英武卻隻是淡淡一笑,斂去眸中狠意,“放心,罪魁禍首沒死,我怎麼可能會想不開呢?”

魏錚頓時啞了語,罪魁禍首是誰所有人心裡都明白。

況且英平王府與鎮國公府本就不對盤,如今英武又記恨上了嚴如月,事態愈發不好收場了。

魏錚搖搖頭,隻道:“你放心,她雖是我的正妻,可殺人償命的道理我也明白,我不會插手這些事。”

有了魏錚這句話,英武心口也是一鬆,隻笑道:“昨日鎮國公托人送了一大堆價值連城的禮品來,哥哥您說,他是什麼意思?”

“是在為她的女兒恕罪。”魏錚隻道。

英武聽了這話,嘴角的笑愈發恣意:“有了哥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魏錚回魏國公府後,便與寧蘭說起了南煙盛大的喪儀。

寧蘭艱難地扯動了自己的嘴角,隻說:“小王爺如此情深,是南煙的福氣。”

寧蘭要比前些時日更消瘦了幾分。

南煙死後,她便仿佛被人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一般,活在這世上的也隻剩下了一個軀體。

魏錚不知該如何安慰她,隻能多花些功夫陪伴在她左右。

“等南煙頭七過了,我帶著你去京郊的莊子上散散心吧。”

魏錚的安慰映在寧蘭的眼裡顯得格外蒼白。

她笑了笑,隻說:“都聽爺的吩咐。”

兩人相對無言,魏錚又要忙著刑部的事宜,便又趕去了外書房。

朱嬤嬤端著安神的湯藥進屋,見魏錚不在內寢裡,便與寧蘭說:“姑娘,奴婢問清楚了,夫人的確是被世子爺禁足了。”

寧蘭自嘲一笑,南煙與腹中胎兒兩條活生生的人命被嚴如月所害,換來的卻隻是“禁足”這般無足輕重的懲罰。

真是可笑。

怪道旁人總是說人命輕賤不同。

可在寧蘭眼裡,嚴如月卻不配與南煙相提並論。

她想,這樣惡毒的女子,不該活在這世上。

“嬤嬤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朱嬤嬤聞言,便悄然退了出去。

這兩日她服侍著寧蘭時,總覺得她家姑娘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可卻又說不上來。

*

三日後,金陽公主回了一趟魏國公府。

此番歸來,她是為寧蘭主持著納妾儀式。

在她得知嚴如月被魏錚禁足了之後,竟是破天荒地露出了幾分笑影來。

“本宮這糊塗兒子總算是開竅了。”

朱嬤嬤又提起了南煙與腹中胎兒不幸被毒害一事。

金陽公主卻不置可否。

不多時,唐嬤嬤來訪。

她一進正屋,便跪在了金陽公主身前,誠惶誠恐地說:“公主,夫人請您救救她。”

金陽公主慢條斯理地笑了笑,隻道:“她倒是有膽氣,竟還敢來求本宮?”

唐嬤嬤隻道:“夫人……夫人說爺定然是受小人欺瞞,才會將南姨娘身死一事怪在她頭上。”

“她這話的意思,是寧蘭在陷害她?”金陽公主饒有興致。

唐嬤嬤小心道:“夫人……夫人說她被罰緊閉不要緊,隻是不能讓她腹中的胎兒陪著她一起受苦,還請公主救一救她。”

“胎兒”二字一出,金陽公主嘴角的笑意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魏國公府這樣的世家大族,最在意的就是嫡出的血脈。

金陽公主也在乎。

婆媳兩人之間的矛盾,說白了就是因為嚴如月遲遲不能為魏崢生下子嗣鬨出來的。

天知曉她有多盼著魏錚能得個嫡子。

唐嬤嬤跪在冰冷的石磚之上,一顆心惴惴不安的厲害。

她在趕來榮禧堂之前已在嚴如月跟前立下過誓言,絕對不辱使命。

隻要姑爺回心轉意。

孩子,總會有的,假的也就成了真的。

上首的金陽公主思忖了一陣,柳眉微微蹙起,才問:“可有請太醫來診脈?”

唐嬤嬤道:“府醫已為夫人診過脈了,說是夫人已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朱嬤嬤在旁暗暗心驚,隻歎她家姑娘還沒正經地成為世子爺的貴妾,正房夫人便有了身孕。

那姑娘的複仇計劃便隻能暫時擱置了。

畢竟朱嬤嬤十分了解金陽公主,知曉她最在意嫡子血脈。

也是天無絕人之路,誰能想到夫人會在山窮水儘的時候懷上世子爺的子嗣呢?

金陽公主一改方才頤指氣使的態度,而是蹙著眉問起了嚴如月上個月的小日子。

唐嬤嬤一一答了,金陽公主聽後沉吟了一會兒,便道:“若她當真有了身孕,本宮自然會去與錚哥兒說,不讓他再關你們夫人的禁閉。”

唐嬤嬤立時朝她磕了個頭:“公主明鑒,您若不相信,便請太醫來為姑娘把一把脈。”

這話一出,金陽公主便相信了大半,這便要讓嬤嬤們去宮裡請個太醫回府。

待太醫為嚴如月診脈之後,一切就都能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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