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發落晴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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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蘭既暈了過去,朱嬤嬤也不能拖她的後腿。

她立時朝著魏錚落了淚:“老奴奉命照顧姑娘,卻把姑娘照顧成了這副模樣,都是老奴的不好。”

一時廊道內外滿是啼哭吵嚷之聲。

魏錚忍不住蹙起了眉頭,先瞥了眼朱嬤嬤,而後才將眸光放到被沁兒和雪兒扶著的寧蘭身上。

她身輕如煙,此刻正盈盈怯怯地倒在兩個丫鬟的懷中,素白的臉蛋慘白得不停滲出汗珠來,杏眸上蒲扇般的睫羽還微微發著顫。

女子輕輕弱弱好似一支細柳。

沁兒和雪兒一人環住了她的腰肢,兩個丫鬟俱是一臉擔憂急切地注視著魏錚。

魏錚沉默不語,目光遊移到寧蘭不盈一握的腰肢時。恍惚間憶起那一夜裡,他也曾在她腰肢上留下過些許痕跡。

魏錚知曉自己算不得溫柔,寧蘭又是初嘗人事,柔柔弱弱的連大聲呼痛也不敢。

此刻她如一陣雲煙般倒在了魏錚身前,哪怕他的這顆心明晃晃地偏向了嚴如月,卻也不能對一個如此柔弱的女子這般冷漠。

更何況她的清白還給了自己。

魏錚便沉著臉對身後的小廝們說:“拿了我的名帖,去請了張太醫來。”

一時間廊道內外都是一副靜悄悄的景象,眾人仿佛隻能聽見魏錚威嚴十足的說話聲。

朱嬤嬤先回過了神來,心內大喜的同時忙對台階下的小風說:“還不快去?”

太醫院的太醫們往常都隻在禦前和後宮問診,若王公大臣們想延請太醫,多半是要提前幾日去內務府請旨的。

因魏錚在皇帝麵前十分得臉的緣故,他的名帖隻要遞進宮去,即刻就能將張太醫請來宮外。

隻是寧蘭是哪個牌麵上的人物,竟也值得魏錚這般興師動眾?在場的丫鬟和小廝們都是人精,一聽這話便知曉世子爺並不討厭、反感寧蘭。

誰也說不好將來的事兒,萬一寧蘭就有大造化呢,所以誰也不敢小瞧了她去。

尤其是朱嬤嬤,她才打發走了小風後,便催著魏錚往裡屋走進去。

“爺彆杵在廊道上,快進屋去坐一坐。”朱嬤嬤一邊作勢要領著魏錚進屋,一邊慌忙給沁兒和雪兒眼神示意。

兩個丫鬟都很機靈,當即便攙扶著“昏迷”的寧蘭進了內寢。

內寢與明堂裡隔著一層影影綽綽的簾帳,沁兒把寧蘭放在了羅漢榻上,朱嬤嬤又領著魏錚往羅漢榻正前方的扶手椅上坐了下來。

魏錚坐得筆挺,抬眼時正巧能覷見躺在羅漢榻上寧蘭。

她實在是太過瘦弱了些,蜷縮在羅漢榻上的身形仿佛隻有那麼可憐的一點點。

裡屋鴉雀無聲。朱嬤嬤悄悄打量了魏錚幾眼,見他正盯著寧蘭不言語,明眸裡劃過幾分似憐惜又似探究的情緒。

她便趁熱打鐵地說道:“老奴瞧著這姑娘從前多半是吃了不少苦頭,否則怎麼能這般乖巧?痛成那樣都不敢呼痛出聲。”

魏錚其人,懷著滿身的抱負進刑部擔任侍郎,瞧見了世道之中窮苦之人的艱辛與不易。

他與彆的隻知吃喝玩樂的紈絝不同,他心裡是懷著幾分悲憫的秉性的。

所以朱嬤嬤說完這話之後,他也隻是歎了口氣,而後道:“嬤嬤說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話音甫落,立在朱嬤嬤身後的晴雪便先一步出了聲,隻見她“噗通”一聲跪倒在了魏錚的身前。

“世子爺,奴婢不是有意的。”她流著淚膝行到了魏錚的身前,癡癡纏纏地抱住了他的膝蓋,隻恨不得就此黏在了他身上。

朱嬤嬤見此就想責罵她一番,可轉眼想到還要晴雪配合著她與寧蘭演戲,當下也隻能忍著氣道:“晴雪姑娘好好說話。”

可好不容易才有了機會接近魏錚的晴雪怎麼可能輕言放棄?她知曉自己最大的倚仗就是美貌和身段,雖比不過寧蘭那般的清豔靈秀,卻也遠勝其餘丫鬟許多。

她流著淚朝魏錚暗送秋波,絲毫不顧及臉麵與尊嚴。

本以為魏錚多多少少都會將她的這點美色放進眼底,誰曾想他卻隻是冷冷地瞥了晴雪一眼,而後漠然又無情地將其踹了開來,並道:“誰教你的規矩?”

男人的聲音冷沉陰戾,字字句句裡染著令人心悸的怒意。

朱嬤嬤見狀忙將屋外候著的兩個粗使婆子喚進了裡屋,不等魏錚發火,就道:“害了姑娘還不夠,怎麼還要在爺跟前妖妖冶冶地使狐媚子功夫?”

那兩個粗使婆子一人拽住了晴雪的手臂,力道大的晴雪立時呼痛出了聲。

她明明與寧蘭說好的,由她擔了個“害人”的名頭,等魏錚來了梅園後便由她近身伺候著,怎麼瞧著都不作數了?

朱嬤嬤凶神惡煞地立在魏錚身旁,絲毫不給晴雪接近魏錚的機會,她心裡又惶恐又驚怒,立時要質問朱嬤嬤為何這般對她。

隻可惜在她出口之前,朱嬤嬤就已讓那兩個粗使婆子拿軟帕堵住了她的嘴巴,並蠻橫地將她拖出了裡屋。

晴雪自是要奮力掙紮,可雙拳難敵四手,那兩個粗使婆子的力道大的嚇人,不多時已把她關進了暗無天日的柴房裡。

與此同時,朱嬤嬤也在心裡忖度了一番魏錚的心意,試探般地開口道:“爺打算怎麼處置晴雪姑娘?”

她早知曉寧蘭身邊不能留著晴雪這樣滿是壞心思的丫鬟,誘著她上鉤後便打算解決了她。

也是晴雪這丫鬟才蠢笨了些,她也不想想,若魏錚當真是個見色眼開的人,怎麼會成婚三年內一個通房丫鬟都不收用?

朱嬤嬤心裡看得明白,她家世子爺是最不喜歡這些蓄意勾.引主子的奴婢,所以她與寧蘭才會放任著晴雪勾.引魏錚。

“這事,多半是她自作主張,與如月無關。”魏錚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俊朗的麵容裡瞧不出半分喜怒來。

他既是全心全意地信任著嚴如月,朱嬤嬤再要借著晴雪來給嚴如月潑臟水則是得不償失。

想明白這一點的朱嬤嬤立時陪笑道:“是了,夫人是端莊大度的賢惠之人,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良久的沉默之後,魏錚便開口道:“找個人牙子發賣了她,賣得遠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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