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查七個受難少女時,我們注意到了喬愛嬌。
她是七個受害女孩兒中唯一的大戶千金,這就意味著,她會有一副好棺材!
棺材隻要好,就能防腐。
運氣好的話,這喬愛嬌的屍體,有可能都還沒腐爛!
所以,我們想開喬愛嬌的棺。
開棺是很重大的事,需要經得家屬同意。
而且,開棺在這個時代也受到迷信影響不易被接受。
大家認為開棺不吉利,會激怒死者,會至生者生病,會影響整個家族的運勢。
所以,常理之下,是不會同意開棺的。
我們走訪的,還在嘉禾縣的幾個受害者家屬,他們是普通百姓,都不願開棺。
更彆說像喬家這樣的大戶人家。
但不可能,也要去努力一下。
我們決定去喬家試試運氣。
楚依依也想跟著我們一起,我特批了她的假,讓她陪父母好好逛逛,“彙報”一下近況,好讓楚伯伯楚伯母安心。
而且,我們那麼多人一起去喬家,也確實不妥。
為了不顯得那麼官方,我和林嵐換上了常服。
我和林嵐從房間裡出來,我看著林嵐身上簡陋的襦裙,我心疼了。
即便是看著已經比較舊的襦裙,也已經是林嵐全部家當裡最好的衣服了。
質量好,款式又好看的襦裙,像林嵐他們家,是買不起的。
沒想到,林嵐看著我更心疼。
她走到我身前,看著我身上的衣褲心酸:“你怎麼都沒件像樣的裙子。”
我身上還是我在村裡穿的衣褲,下地乾活方便。
大家救了我,還給我穿的,我不挑。
林嵐想了想,她也沒其她合適的衣服了,她看向依依的房間:“我去跟依依要一件,你不能穿成這樣,你好歹也是我們嘉禾縣第一位女官,穿得正式也是對彆人的尊重。”
“我方便進來嗎?”忽然間,院門外傳來秦昭的聲音。
我和林嵐看向院門,地上拉出了秦昭修長的影子。
“秦昭,你來看看我們這樣拜訪喬家合適不?”我主動招呼他。
卻看見他地上的影子還做了個深呼吸,他這是在期待什麼?
然後,他從院門邊轉出,隨即,僵立在院門口。
他看著我,夏風揚起了他的發絲和衣擺。
他穿得莊重而又正式。
深褐色的長衫給他添了一分肅穆,全部挽起的發髻讓他多了分沉穩。
他的手裡,是一個包袱。
他看我一會兒,竟也露出和林嵐一樣心疼我的神情。
他走到我麵前,遞出了手裡的包袱,乖巧地看著我:“我給你買了件衣裳。”
他說著,目光垂落看向一角。
“你給我買了件衣裳?”我有點小驚喜。
從他手中接過打開包袱,是一件橘色小碎花的襦衫,搭配著藏青色白鳥花紋的半袖衫,和暗紅色的半身裙。
比較莊重的顏色,款式簡潔又不花裡胡哨,我喜歡。
方便做事行走,是女孩兒的常服之一。
“秦縣丞,你什麼時候買的?”林嵐忽然帶著一絲笑意的問。
秦昭眨眨眼,目光又開始移開:“就剛才,正好貨郎經過……”
“你怎麼老是遇到經過我們衙門的貨郎?”我也笑問,“貨郎還賣女子的衣服?”
秦昭眨眨眼,不看我地握拳輕咳:“咳,你快換上吧,我去準備馬車。”
說著,他轉身大步向前,步履生風。
林嵐看著他匆忙的背影,難得露出了笑容。
她垂眸笑了笑,看向我,笑得曖昧:“這衣服一定不是今天買的,他應該買了好久了,沒有適合的機會送你,他對你挺好的。”
我摸著包袱裡的衣裙:“可惜他身份有點複雜。”
以秦昭的身份,沒準已經有未婚妻了。
我得問問清楚。
林嵐愣愣看我:“秦縣丞是跟著皇上的,難道他不是一個簡單的禦前侍衛?”
原來,林嵐以為秦昭是皇帝大叔的禦前侍衛。
我捏著衣裙看一會兒:“我不能再不明不白地受他的照顧。”
該問的,還是要問問清楚,這樣對彼此都好。
我轉身進房,換上秦昭為我買的衣裙。
林嵐還借給我一支她的發簪。
我們一起換上了女裙,從院內而出,看得衙差們都愣住了神。
一直忙碌,所以我沒買過衣服,因為有製服可以換。
現在換上女裙,被衙門裡的男人們驚呆陌生地看著,一時還有點不習慣。
衙門口,秦昭已經備好馬車。
他站在馬車旁,似是一直看著衙門內,當看到我出來時,他已經揚起了他那純真的,大男孩兒的笑。
他的眸子總是很清亮,笑起來的時候會像是夜空中的彎月。
林嵐還輕輕撞了我一下,我看向她,她像是當作看不見秦昭一樣,上了馬車。
我站到秦昭麵前。
他略帶羞澀地低下臉:“挺適合你的。”
我抬臉看看他,直接問:“你有未婚妻了嗎?”
“咳咳……”這咳嗽聲,竟是從馬車裡,林嵐那裡傳來的。
秦昭的臉騰地紅了,怔怔看著我。
我眯起眼睛:“你知道你如果撒謊,逃不過我的眼睛。”
秦昭似是明白了什麼,忽然嚴肅起來。
他認真地注視著我的眼睛:“你認為我是會三妻四妾的那種男人嗎?”
答非所問,卻是答了。
他深深注視我一會兒,忽然又側開了目光,耳朵發紅地露出委屈的小表情:“你又審我……”
我提裙上了馬車:“那這衣服的錢,我不給你了。”
他卻是抿唇笑了開心地像是我給他心上塗了蜜。。
我沒進馬車,就坐在馬車前,卻是看到對門的韓世庭。
他正呆呆坐在茶桌邊看著我,手裡提著茶壺正倒茶,但茶杯裡的水,卻已經溢出,鋪滿了桌麵。
我看他一眼,扭回頭看坐到我身邊的秦昭:“秦昭。”
“恩?”
“你說我能不能用美人計對付韓世庭?”我眯眼。
秦昭眼一睜,立刻看向對門的韓世庭,頓時,他全身寒氣升騰,神情也已經沉下。
“我不準!”他深沉又霸道地說了聲,猛地抽動韁繩,那渾身的殺氣,像是將皮鞭狠狠抽向韓世庭,好將他直接從茶攤中抽走,抽離我的麵前,他的視野。
我們的馬車從韓世庭的茶攤前經過,韓世庭依然呆坐在那裡,看著我從他麵前冷然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