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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山屍案(28)蓋棺無法定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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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的林工微微側臉,目露欣慰。

“到了,你們聊你們的,我來給張阿福下葬。”林工拿走了我手裡的工具。

張阿囡和張長生今天也格外安靜懂事,在兩個墳頭前他們先是鞠了個躬,這是他們爹娘的墳。

然後,兩個孩子開始默默燒紙。

林工在旁邊開始挖墳。

意外的,有鄉親提著鐵鍬上來了。

張阿囡認出了他們,一直沒有哭的她,此刻卻哭了出來。

一個大娘上前抱住了她,心疼抹淚。

其他人開始幫林工挖墳。

我和秦昭站到了一旁,看著挖墳的人們。

秦昭輕托下巴深思“挖墳的時間會比較長,會不會是在那時淋濕的?”

我否定搖頭:“你說過,匕首在殺害張阿福時,就已經全身濕了。”

“他們為什麼要帶上鐵鍬?如果是想埋屍,就說明他們殺張阿福是有預謀的。”

“有預謀的話,就有可能追張阿福追了很久,那時正好下雨,所以是那時淋濕的。”

“如果是這樣,凶器是因為慌亂被留下的推論會被推翻,他們是在銷贓。”

“那茶刀又是怎麼回事?”

秦昭轉身,抬手握拳抵上額頭靠在了一旁的樹上,他也陷入到一條死胡同中。

從現場看,我們推斷出有兩撥人。

這兩撥人,是如何做到在作案時間上銜接,又沒有正麵相遇?

張阿福的案子太詭異了。

而且,到目前為止,我們連這兩撥人的作案動機都沒找出來。

張阿福身上並沒有帶值錢的東西,這是絳樓裡的大姐們告訴我們的。

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劫財這件事。

但張阿福是有姿色的。

所以錢媽媽才不想讓張阿福進出青樓。

一是不想張阿福被人口舌。

二是也怕樓裡的客人如果看見張阿福會騷擾。

所以張阿福被她一直小心地“關”在洗衣區內。

難道兩撥人都劫色?

不互相認識,又怎麼一起劫色呢?

我和秦昭都一籌莫展。

林工昨天讓人去香桐縣訂的棺材抬了上來。

大家一起幫忙把棺材放入挖好的墳中。

然後又一起抬起被林嵐裹好的張阿福的屍體,放入棺木中。

一個簡單的葬禮,在這處小山坡上進行。

隨著林工的榔頭聲,張阿福被蓋棺,但卻沒有定論。

林嵐請她爹來複驗,也是不想反反複複來挖張阿福的屍體。

我們大家都站在了張阿福的墳前,完成最後的儀式,給她上一柱香。

秦昭走回我的身邊,眼裡是一份自責,他在責怪自己還沒找出凶手,辜負了張家姐弟。

我看著他,他朝我看來。

“你人挺好的,謝謝。”我說。

他愣住了,呆呆看我。

我感謝地看著他:“不是所有小侯爺願意為老百姓抬屍的。”

秦昭靜靜看我片刻,卻有些沮喪垂臉:“我辜負了阿福姑娘,我……還沒找到關鍵性線索。”

他說的沒錯,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大多是我們推測出來的。

無論是匕首那邊的線索,還是茶刀的線索,都還沒找到更加直接的決定性的線索。

“彆急,我們現在不正要去找嗎?”我指的是去會會茶刀嫌疑人:張遠山。

他少許放鬆了一點,再次靜靜看著張阿福的墓碑。

張阿囡和張長生拉著手朝我跑來。

來幫忙的香桐縣鄉親們也好奇地看向我和秦昭,不知道我們是張阿福什麼人。

“大人姐姐。”張阿囡跑到我身前抱住我,張長生也跟著姐姐一起抱住我。

他們一聲“大人姐姐”,讓鄉親們更加迷惑。

兩個孩子緊緊抱著我,我感覺到了他們的無助,和對未來的迷茫。

他們的姐姐死了,他們現在成了孤兒,不知該去何處。

如果對他們不管不顧,在這個時代,他們隻會成為乞丐。

更有可能他們被人販子抓走,一個賣入青樓,一個被賣去彆處。

他們也在害怕。

我輕拍兩個孩子的後背,看向提著工具的林工:“林工,你用馬車帶兩個孩子回去,以後他們暫時和我們住一起。”

林工變得驚訝:“大人,這,這不妥吧!馬車還是留給您和秦縣丞,我們可以用牛車回去。”

林工的這一聲大人,叫驚了所有人。

林工還是很在意那些尊卑的東西,我不在意:“林工,沒事的,你帶他們回去,我和秦縣丞正好步行,可以計算一下張阿福的腳程。”

林工明白了我們的想法,不再推讓。

他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跟伯伯走,大人姐姐和縣丞哥哥還要繼續幫你們姐姐找凶手。”

兩個孩子懂事地放開了我,乖得讓人心疼。

當林工拉著兩個孩子往回走,鄉親們才驚訝地圍了過來。

“你就是嘉禾縣新的女大人?”

“大人真是個好人啊,我們活那麼久,都沒見過縣官老爺會親自給我們老百姓下葬的。”

“太好了,張阿囡他們有大人照顧,真是太好了。”

鄉親們很熱情,你一句我一句,說個不停,還給我們講了不少關於張阿福生前的事情。

讓我們對張阿福的了解更詳細了些。

我讓鄉親們帶我們去張阿福家裡看看。

張阿福的家,四個字,家徒四壁。

院子裡有一塊小小的菜圃,但明顯已經很久沒人打理。

屋內的布局和擺設也很簡單,米缸裡已經沒了米,連老鼠的痕跡都沒有。

看見房內的衣櫃,想著張家姐弟現在和我們住一起,我準備給他們打包一些衣服。

我打開櫃門,裡麵哪有什麼像樣的衣服,就那幾件,還縫縫補補,大了改小,小了再改小。

把這總共沒幾件衣服取出,卻帶出了一支精美的桃花簪。

桃花簪被一塊乾淨的帕巾細細包裹,小心保存。

帕巾的右下角繡著一隻雌鴛鴦,這隻雌鴛鴦的朝向很有意思,不是常規的朝內,而是朝外,也就是小嘴對著帕巾的邊。

這種情況,我會忍不住想到我們常用的情頭。

也就是在這隻雌鴛鴦的對麵,應該還有一隻和她相對的雄鴛鴦。

根據絳樓的大姐們說,張阿福心裡是有一個暗戀者的,而且她自覺配不上。

所以這塊帕子可能有一對,另一隻雄鴛鴦會不會已經送到了那名男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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