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盧斯·波頓之前給的卷宗裡,相關的案件看起來似乎並不複雜。大概就是有個喜歡在彆人身上劃拉口子的家夥,最近在勘克斯城一帶,連續犯下了多起凶殺案。韋恩當時看到卷宗的第一反應就是——是你嗎?“開膛手”傑克?然後韋恩又想了想,這裡是新大陸,我們美利加也要有屬於自己的傑出殺人魔:那……難道是你嗎?漢尼拔醫生?可是受害者也沒被偷內臟啊……凶手作案的地點,基本都在兩邊勘克斯城的州界路附近,但是也偶有遠在郊區的;受害人有男有女,有普通市民,有黑市販子,還有能提供特殊服務的職業女性;犯案的時間間隔也不是很有規律,最開始的兩起間隔了一年多,中間密集過一陣,隔一周一次的都有,最近的兩起,間隔又放大到了半個月。據說盧斯·波頓來勘克斯城還不久,所以對他而言,這應該算是所謂的“舊案”。而且韋恩他們之前給了幫忙搬行李的服務生小哥幾十美分小費,打聽到了一些消息,還似乎明白了盧斯·波頓需要韋恩他們協助調查的理由:聖靈教會勘克斯大教區的新任主教,前幾天才剛剛完成了他的按立典禮,正式受職。而代表聖靈教會主教團過來給他祝聖的主教,好像目前還沒離開勘克斯城。盧斯·波頓他們,估計還在忙著給“大人物”們負責安保呢,沒精力管這些小事。這一係列的案子之所以此時被並案送到盧斯·波頓的手裡,主要的原因有三個:一個是因為受害人身上的傷口特征一致,被認定是同一把凶器所為;一個是因為凶手基本能確認是個“墮落者”,曾被目擊到有隱匿的非凡能力;最後一個原因則是,其中最近的一起凶案,就發生在昨天的晚上。韋恩自己,其實是想先跟伊妮莎去尋找所謂的“獵人協會”見世麵的。但是作為一個有多年刑偵劇觀看經驗的“現代人”,他也更清楚,案發之後越快到達現場進行偵查,能獲取到的有效線索就越多。因此簡單地進食修整完畢之後,幾人就決定還是儘快去最後的案發現場看看。特彆貴重的物品裝進背包裡帶在身上,剩下的就留在旅館裡,讓帕克看著。……案發的地點,在一個酒吧的後巷裡。托這個年代普遍刑偵意識的福,韋恩他們過去的時候,現場已經被清理過一遍了。甚至還特麼是被警員們允許的。於是按照卷宗裡對現場的描述,以及伊妮莎的確認,三人隻能勉強還原出了現場的樣子:受害人當時應該是喝了不少酒,正扶著牆在那裡嘔吐,然後凶手就過來給他抹了脖子。伊妮莎先是在旁邊的牆上比了比,然後又指了指地麵:“從這裡到這裡,之前應該有比較大量的血跡。然後這一片地方,同樣也是有過血跡的。和現場調查的記錄相符。”卷宗裡最後對受害人屍體形態的描述也差不多,屍體捂著脖子倒在一灘血跡的旁邊,有短暫掙紮的跡象,嘔吐物都粘在了身上。但是沒有搏鬥過的痕跡。受害人身上的財物應該是被簡單地翻找過一陣,不過翻得沒有很認真,褲兜裡的一堆硬幣都還在,其中甚至還有金幣。相比於所謂的“殺人”,這感覺更像是乾脆利落的“處決”。目標明確,且似乎並不以此為樂的那種。然後韋恩他們就找到了酒吧裡,詢問酒吧的……老板?反正是感覺能在酒吧裡說得上話的管理者。麵對詢問,對方醉醺醺地紅著脖子,第一反應就是:“你們是誰?為什麼要來詢問死人的事情?”伊妮莎似乎有些語塞,琳娜看上去則似乎馬上就要自由發揮,於是韋恩心念一動,趕緊就搶先了:“我們是收到了委托的私家偵探,正在調查這起命案。”有多年在西部小鎮裡的生活經驗,韋恩太熟悉怎麼跟這些淳樸的老鄉打交道了,然後他還把調查令的頂端部分給露了出來,沒露出裡邊的具體內容:“我們已經獲得了警方的許可,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我們也會對此保密,不會影響你們做生意的。”對方把啤酒杯“duang”在了吧台上:“我之前已經跟警察局的人說過了,死的人叫做盧克,是個酒鬼加賭徒。“他昨天晚上似乎發了一點小財,可能是在酒吧裡露了富,然後就被人打劫了。“跟我們酒吧沒有關係。”韋恩一邊在心裡記,一邊點頭,“他發了一點小財?有說是因為什麼原因嗎?”“這我怎麼清楚。”對方又“咕嚕”了一口啤酒,“估計不是在哪裡贏了一把,就是又搞到什麼‘好貨’了吧。他時不時地會‘處理’一些來路不明的小玩意,沒準是又偷掘哪個外地人的墳墓了。”講道理,如今的美利加可不流行厚葬,一般人的墳墓裡,可刨不出多少值錢的東西來。韋恩又大概詢問了一些內容,酒館的人似乎和死者也不是特彆熟,於是幾人就往卷宗上對方的住處去了。相對僻靜處的一個破爛小木屋,算是獨門獨戶,還自帶小院子。酒館的人說他有偷掘墳墓的行為,應該也不是汙蔑,還沒走到小木屋裡,就能先聞到一股混合的味道了。這裡算是相對典型的獨居無職業者住所,各種破爛堆在一邊,也有相關的挖掘工具,生活沒有太過認真打理的樣子,但是也還有不少相對體麵的衣物,掛在院子裡晾曬著。就是這些衣物的來源確實經不起細想。屋子裡大概是“床鋪”的位置周圍,還放著不少女性的衣物,上邊有明顯的汙漬,和較為濃烈的味道。有些汙漬像是“活人”後添加上去的,有些則像是本來就從“死人”身上溢出來的。琳娜捂著鼻子在小木屋裡大概環視了一遍,最先給出了判斷:“他家裡的東西加起來,感覺都沒有你們說過的在卷宗裡提到的現金值錢。“應該是跟他最近發的財有關係吧?”伊妮莎這會兒已經把灑了藥劑的手帕捂在臉上了,聞言也是點頭:“就是不知道他到底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