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肆虐地刮了起來,寨子上的旗幟嘩啦啦的響,大樹彎了腰,有的樹枝竟然橫著飛。小齊山山下塵土飛揚,山坡上光禿禿的石頭發出嘯叫的聲音。
聚義廳裡商議對策已經有三四天了。席妙琴說:“外麵的西風這多大呀,呼呼的,看樣子還要把旗杆刮斷了的。”芮秀蘭說:“我們這裡刮起的西風是正宗的西風,這個西風一刮起來,天就冷得很,看來身上要加衣裳。唉,恐怕老天都在替我們發愁。”
馬九妹說:“唉,我望你們這幾天一直在發愁,發愁做什麼?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住。眼下朝廷的兵馬除了芮宸妃掌管的,其他的都是吃喝的飯桶。到時候看我姑奶奶一斬一個,殺他個片甲不留!”
宋甦說:“我說實在的,這次小齊山大禍臨頭,就是因為你上次臨陣斬了戈海頻、楊偉二將。這二將都是莊應文的心腹。第二回來征剿小齊山,人馬肯定不得少,起用的肯定是悍將。你馬將軍就彆再說到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費豔芳說:“前來複仇的人馬就是不能太多,多很了,我們小齊山必然成為齏粉。最好還得把朝廷動向打探實了,我們再拿出切實可行的對策。”
單姝說:“目下,朝廷裡奸臣當道,要拿我們這批女子祭刀,實在可恨。列位呀,要為小齊山寨子分憂,何去何從,不容耽擱選擇啊。”
鄭碧芳說:“再等兩天,黃子芹她們或許打探到朝廷真實軍情,如果大家心急,可以派人前去永溪跟黃子芹接頭。”胡溱說:“恐怕容不得我們這般從容,奸臣詭計誰也摸不準。眼下我們隻能等待黃子芹她們的稟報。”
雲潔說:“形勢逼人啊,芮宸妃她也是女人,怎地不考慮我們這些姐妹呢?說我們是土匪,她大可以招安嘛。”嶽芷英說:“要不然,我們把山寨紮到其他山頭,如此一來,我們就避開了鋒芒。”
費豔芳苦笑道:“好妹妹呀,莊應文他們哪是真的征剿土匪的嗎?他是拿我們立威的,真實意圖就是鏟除什麼紅顏之禍,目標是有所指的。眼下,我們不管到了哪個山頭,那幾個奸臣都是追著不放的,要來個趕儘殺絕。”
李誌忽然走進來,稟報道:“黃鴻臚她們三人回來了,戰馬汗流滾滾,顯然一路趕回來,中間不曾歇腳。她們來得這麼急,肯定摸到了朝廷實情。”
黃子芹、沈秋芝、李秋桂三人急匆匆地進來,單姝急切地問道:“黃鴻臚,朝廷軍情是怎樣的?”黃子芹說:“這回朝廷用兵是動真格的,集聚二十萬人馬,萬安監軍,戈海濱為掃北大元帥,左胤、莊立棟二人為副帥,莊修元為先鋒。他們發狠要踏平小齊山山寨,徹底剿滅大小人等,一個不留。”
“朝廷什麼時候出兵?”黃子芹說:“三天之後立即出兵,還說兵出神速。我在何府打探到的,左胤、蘇睿、何春雷三人交談,因為何春雷夫人季新荷幫忙,提供竊聽的便利。我跟沈秋芝、李秋桂兩人一打探到朝廷軍情,當即動身,快馬加鞭,一點都不曾耽擱功夫。”
單姝說:“麵對強敵壓境,我們小齊山絕對承受不了,唯有儘快疏散這條路可走。費豔芳,你安排疏散操作措施,務必搶在大兵壓境之前完畢。”
宋甦說:“寨主呀,我們小齊山疏散不能明顯,要想辦法掩蓋疏散痕跡,最好悄然無聲。如果你不加掩蓋,朝廷裡的奸臣就可以坐享成功的果實,還能造謠說女人膽怯,自生自滅。”
“那依你怎麼辦?”單姝眼光爍爍地問道。宋甦說:“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我們明裡要大造聲勢,寨子戒備森嚴,處處插上旗幟,上山的關鍵口子要堆滿大小石頭,越多越好,到時候寨門緊閉。但我們的人卻在夜裡從地道裡出走,到達目的地的路上要做到不出聲,行走要快。這樣,朝廷來的人就是探問當地人,當地人說不出緣由,他們必然困惑不解,也就不好怎麼宣揚他們的什麼豐功偉績。”
費豔芳說:“寨主,我們的人馬可以有這麼幾個去處,一是部分人回到自己的夫君身邊,二是到村鎮做各種各樣的生意,三是智取韓山寨,仍舊打王三爺王弢的旗號,四是征伐惡人穀,五是攻打龍頭山最弱的赤龍寨,為下一步攻取整個龍頭山打一個楔子,六是讓受傷的人和戲班子進入烏閣莊墳場地道休養生息,算是養精畜銳的吧,這七就是設法占領海子樓炭礦,不過這屬於遠襲,那裡地形險要,當然要派曉得那裡的地形的人,還要有較強的武藝。你們想想看,人員到底應該怎樣安排為妥。”
闞紅娣說:“單寨主,你來下命令,我們這些人隨時隨地都是聽你指揮的。”陳粉健說:“我們撤離小齊山真的是迫於形勢所逼,奸臣使出詭計,我們這些人就中了套,不得不忍痛拋棄山寨。既然費司徒說了七種措施,而且比較切合實際,寨主你就作出決斷吧。”
單姝站起身說道:“眼前這裡的一草一木我們都是熟識的,就是因為莊應文、戈海濱、萬安那夥奸臣挑撥延進帝派出大兵前來攻打,我們萬不得已被迫作出應對。金妙花、芮秀蘭你們身上有孕,回到自己的夫君身邊去,聶雙雲、錢春妹她們兩人已經在夫君身邊,宋甦你是文人,行走不方便,就在西宋莊安生,你父親大人會掩護你的。沈春芝、李秋桂你們幾個會做生意,就在廟鎮或附近村莊開店。聶鬆率領戲班子,火良堃你們二十個傷員進入烏閣莊墳場地道。我和黃子芹、席妙琴、扈小蓮和夫君吳惕仕、胡溱、胡棠、吳劶你們一起,設法智取韓山寨。闞紅娣、嶽芷英、陳粉健、汪進、甫諸、霍卻,你們征伐惡人穀。馬九妹、鄭碧芳、冷金雲、尹子奎,你們去攻打龍頭山赤龍寨,消滅匪徒彭九年。雲潔、宋吉鳳、沈秋芝和夫君蘇起鵬、李誌、李有寶、李洽守,你們遠襲海子樓炭礦,設法占領。唉,康寅、孫年他們兩人呢?”
胡溱說:“昨晚就不見兩個人的身影,恐怕已經下山了。”鄭碧芳說:“單寨主,你不宜參與行動,一旦有奸細密報你的行蹤,你的危險太大了。依我看,你還是回到夫君馬元義身邊比較穩妥。”
宋甦說:“不是彆的,單寨主你的目標大,奸臣又隨軍行動,獲知你的行蹤,一定會趕儘殺絕,征伐韓山寨的這一路人馬很可能全軍覆沒,無一生還。說實在的,穩妥起見,你還是無聲無息地回到馬知府身邊為好。”
單姝想了一會,說道:“那我今晚就離去,費司徒你負責策應各路人馬。我們暫時退卻,等待有利時機,再整合各路人馬,創建大業。各路人馬隱去,務必保密,力求悄然無聲。”
費豔芳說:“單寨主,我們絕然不會誤了大事,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