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齊山怎還沒有傳出消息?”鄭碧芳疑惑地說。雲潔搖手說:“你彆要心急嘛。如若有情況,我們的遊探也得告知我這個鴻臚。沒消息給我們,那我們過兩天就回小齊山。”
宗元榮走進客房,低聲說道:“雲鴻臚呀,我接到內線傳來消息,說洋陳鎮南北貨店店主蘇起鵬和譚珍加兩人在許家堡西邊山地遭遇惡人穀匪徒襲擊。譚珍加失蹤;蘇起鵬遭到綁架,據說他被送進海子樓碳礦做下井苦工。這事情已經有三四天了。”
鄭碧芳說:“原來惡人穀裡的匪徒是專門綁架人的,隨後送進海子樓炭礦。蘇起鵬雖說是莊稼人出身,但下炭礦井下做黑麵苦工,怎受得了。我們不能丟下他不管。”雲潔說:“當然要管。可是怎麼管?我倆還得好好動動腦筋。”
宗元榮說:“是的,首先要搞清楚海子樓炭礦在哪個地方,搞清楚了,就得考慮如何進入礦區,用什麼辦法營救。……據說,炭礦就是深入土層裡挖掘,一般從山腳下開始挖掘,挖掘出烏黑發亮的炭塊最值錢,它比木炭熬火。炭礦越挖越深,礦工的危險也就越大,有時候上麵塌下來,礦工就埋在裡麵。黑心的礦主根本不去救援,至於裡麵的礦工能不能活著出來,全憑自己的造化。”
雲潔說:“宗元榮,你傳送給我們這個消息,我們曉得了。此後的日子裡,我們倆不在心悅客棧,有人問起我們倆,你就說到廟鎮做生意。”
鄭碧芳說:“雲潔呀,蘇起鵬是男人,那海子樓炭礦全是男人,就是有個女人也是礦主的老婆。我倆要去營救蘇起鵬,怎弄啊?”雲潔說:“化裝呀,化裝成男人,想辦法靠近那炭礦,隨後混進去。至於怎樣營救蘇起鵬出來,到時候再想辦法。”
說著,兩人就穿起男人的衣裳,首飾全部摘除,梳錐形頭發,嘴邊上蘸了少許胡子,看上去活像男人。兩人先打聽到海子樓,再順藤摸瓜,終於弄清楚炭礦是在筆架山的後山坡腳下,此處有條河自然形成屏障。眼看遠處有人影晃動,就是不得靠到近前。
飯後又摸了好多的路徑,都是到了儘頭。雲潔來到一個巷頭,忽地竄上了屋,向遠處張望了一陣。她對鄭碧芳招手,鄭碧芳便也竄了上來。雲潔打著手勢,朝西南方向指了指,便越屋前行。她們弓著身子在屋上行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越過四排屋子,發現前邊的山腳下有人在巡邏。雲潔摸到視覺死角探身下到地麵,慢慢地靠上去。鄭碧芳順著她的腳步緊跟著走。越走越靠,聽到裡麵有人說話。
“你們給我聽好了,好炭歸好炭放在一起,切莫混放。”“你們都聽到了嗎?好炭能賣得個上等價錢,醜炭是賣不出好價錢的。”“我們曉得啦,不會大意的。”“我們區分好炭、醜炭是最講究分寸的。不管怎麼說,張礦主待我們那麼好,我們做事怎能不兢兢業業的。”
雲潔對鄭碧芳咬耳,囑咐她找個隱蔽地方好好蹲守,到時候在這山腳下會合。好個雲潔探身過去,趁巡邏的人剛剛過去,尾隨後麵進到裡麵。
好炭的這邊,透著亮光看有點兒銀灰色,也就是說黑裡透亮,堆的墩子像個小山丘似的。醜炭也堆得很多,但灰不溜秋,甚至還有矸石。雲潔躲在醜炭堆後麵,觀察了一陣。她走出來,一個管事的喝道:“你做什麼的?”雲潔委屈地說:“我走山路,被人綁到這裡,叫我下井挖炭。”那管事的惡狠狠地說:“你新來的要懂這裡的規矩,不許跑動,叫你人在哪裡,你就得在哪裡,否則,不給你飯吃。去吧,這裡有掛推車,拿把鐵鍬到裡麵乾活去!不許偷懶賣奸!”
雲潔拿起臟兮兮的破氈帽,戴在頭上,拉起推車往裡麵走。迎麵推車上來一個人,雲潔上前低聲說:“你看到一個叫蘇起鵬的嗎?”那人手指著一個洞,點了點頭。
雲潔便推車進了那個洞,說是一個洞,其實是個地道,已經是比較長的了。忽然一個礦工阻止她說:“你彆要到我們這裡,另外打個通道吧。”雲潔壓低喉嚨說:“我到這裡是找一個名叫蘇起鵬的人。”正在挖掘炭塊的人忽地停下了手,說:“你來找我乾什麼?”雲潔丟下推車走上去,輕聲說道:“救你離開這裡。”
那個阻止的人驚詫地說:“礦主在這裡保守得相當嚴密,想從這裡逃出去,難於上青天。”雲潔笑著說:“我們既然進得來,也就能出得去。師傅你叫什麼名字?”“我叫李洽守,是祁雋鎮人。在惡人穀遇到土匪,遭到綁架,送到這裡做下井苦工,人家說煤黑子。”
雲潔說:“這樣吧,等天黑行動,現在挖炭。趁推車運送的功夫打探路徑。”蘇起鵬說:“就你一個人來的嗎?”“不,你放心,外麵有人接應。”
三人一起挖掘,雲潔挖出金光閃閃的塊子,問道:“你們看,這麼大的塊子,好像是銅疙瘩。”李洽守用手擦了擦,隨後搬那塊子,很重,搬不動。蘇起鵬用手敲了敲,說道:“說不定是塊金子,即使不是金子,也是值錢的寶貝。”雲潔馬上說:“我們三個人一起推著這個車子上去,稟告礦主,趁他不留意,好觀察周圍的環境。”
雲潔在前頭拉車,兩個漢子在後麵推。出了洞口,管事的嚷道:“唉,你們怎三個人推車上來,想偷懶了嘛。”雲潔氣衝衝地說:“你曉得什麼?我們挖到很重的東西,三個人不一起拉的拉,推的推,怎送得出來呀?”
管事的一聽,馬上湊上前望。他看了一下,馬上說道:“跟著我來。”礦主名叫張畢才,肥頭大耳,望上去就像一頭大肥豬,這會兒躺在睡椅上,兩個腿子擱在條桌上,悠閒得很。管事的上前稟報:“張礦主,他們三人挖到了寶貝,你來看看到底是什麼。”礦主一聽,隨即爬了起來,拿了把小鐵錘跑到推車跟前,對著那金屬塊敲了敲,說道:“先送到那裡邊屋裡,日後請鑒寶師來鑒定。”
三個人假裝很吃力,推車到了屋裡,卸了下來。雲潔一直在留神四周環境。管事的不肯他們怎麼停留,嚷道:“走走,繼續下去乾活,今日你們挖到好東西,礦主會犒賞你們三個人的。”
鄭碧芳躲在草木叢中,左等右等,始終不見雲潔出來,看到的是那五六巡邏的人。她沒個奈何,隻有蹲守下去。忽然有條蛇遊了過來,她急得喉嚨都要出了聲,操起樹枝抽打過去,蛇改變方向朝著亂草裡遊了過去。
不巧,有個巡邏的家夥跑到鄭碧芳蹲守的地方小便,水滴濺到她&bp;的身上也不敢出聲。這個走了開去,又過來一個小便。這個後來的人撒的尿比較臭,難聞得很。鄭碧芳還得忍受,天黑了下來,終於不見人跑。她站起身,小心翼翼地來到巡邏人走的地方,想靠上去,卻是兩扇鐵門,透過門縫望去,堆集的黑炭簡直是小山似的。
這會兒,鄭碧芳不需要蹲守在草叢裡,因為炭礦大門口沒人。她找了一個有石塊的地方坐了下來,等待著雲潔帶人出來,這是眼前唯一的路徑。
天完全黑了,西風吹了過來,鄭碧芳感到有點冷,隻好站起身不住的活動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