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塞因眼神空洞,眉頭微皺,隱約感覺腦中隱隱有種刺痛感,這是他的老毛病,太過疲憊的時候就會複發。
說是當初注射劣質基因種子,留下的基因創傷,基本沒有修複的希望。
“塞因閣下不舒服的話,可以到後麵去。”身後同僚毫不客氣地說道。
塞因頓了頓,勉強擠出笑容,“好。”
他側開身子,讓出一個身位,不過身後的同僚沒有絲毫可憐,毫不猶豫地便補上,肩膀甚至還撞他一下。
“唉…”他心中歎了口氣,並未在意。
尤科被殺,他是第一責任人,加上之前的“交流大會”計劃失利,導致他已經是個罪人。
身邊不少同僚認為,他為了抱上拜疆親王的大腿,不惜出賣自身文明利益,很看不上他。
他聯係了幾次拜疆親王,對方言語平淡,並沒有幫他撐腰的意思,倒是數次可惜傅宗辰的死。
這也讓他心中愈發悲涼,前幾天他甚至發現,黑洞網絡上都掛上了他的懸賞。
這已經不是,失去地位那麼簡單,他的生命甚至都難以保證,隻能在這段時間裡想辦法將功贖罪。
使團長古亞特,已經多次暗示他想辦法乾掉李銘,甚至想讓他進行自殺式襲擊。
他必然不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兌掉李銘。
而李銘這小子又太謹慎,出門的時候身邊必有洛川相陪,平日又待在實驗室中,那片區域本就是戒嚴區,想混進去,更是難上加難。
冒險試了好幾次也找不到突破口,甚至還隱約被人盯上。
他心中哀歎,卻也時刻思索著其他計劃,這次白燁公爵來就是一個機會。
如果能借助對方的力量,未嘗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塞因”
正當他心中思慮的時候,腦海中忽然響起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
“誰!”他驀然抬頭,眼神銳利,左右環視。
卻引來同僚的嗤笑,讓他安靜點。
“塞因。”這次的聲音更加清晰,賽因眼神中的銳利逐漸變成愕然。
這聲音,竟是直接響在他腦子裡的。
“小聲說話即可,我能聽見。”對方的聲音愈發清晰,中性,聽不出男女。
塞因皺眉,並未說話。
“或者,在智能終端上書寫。”對方又補了句。
塞因眉頭皺得更深,嘗試性地打開智能終端,寫了幾個字——“你是誰?”
“你不用管我是誰,隻需要知道我是來幫你渡過難關的。”聲音很快響起。
賽因瞳孔收縮,心下有些駭然,竟然真的能看見?
他又忍不住,左右環視,路過的每一個人似乎都有懷疑,又似乎都沒有懷疑。
這是什麼手段,對方入侵了監控探頭嗎?
他小心地遮掩智能終端,再次寫道:“渡過難關?我沒有難關,伱到底是誰?”
“騙我可以,彆把自己也騙了。”對方隱約帶上了笑意:
“職務被罷免,又被懸賞,要不是使團還沒回去,你現在已經淪為階下囚了。”
還能看見,怎麼可能!
塞因心下發寒,已經小心地遮掩智能終端,監控探頭不可能看得見。
不知為何,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暴露在某些人的注視下,沒有半點秘密。
“你是異能者?心靈異能者?”塞因有了猜測,對方似乎遲疑了片刻才回應。
“怪不得能被拜疆親王看上,還算有些聰明。”
他猜對了,但賽因沒有絲毫放鬆,反而更加謹慎,異能者不算罕見,但心靈異能者絕對罕見。
他懷疑這是某種心靈視界,自己整個人都暴露在對方的觀測中。
他曾經接觸過一次,但畢竟也是c級生命體,那一次他感知很清晰,就像有一層無形的薄膜套在自己的皮膚表麵,很彆扭。
但這次,卻沒有任何感覺,對方的異能層次必然開發了極高水平,才有這種實力。
傻眼了吧?
暗中的李銘坐在椅子上,這是【防乾擾通訊器】的能力,還是在銀灰星上得到的小玩意。
被他升到了d級,其能力【心靈通訊】,可以讓他和範圍1000內的任何生命體對話。
“你有什麼目的?”塞因神色緊繃,但心思也活泛起來。
這種層次的異能者,找上自己,目的必然不簡單。
“我想弄死李銘,你也想弄死他,所以,我們可以合作。”
對方開門見山,塞因似是意外,神色凝滯,而後呼出一口氣,“合作?你自己做不到嗎?這麼強大的心靈視界。”
“我的能力,並非殺傷性,我想殺人,必須靠近對方1米內,靠得那麼近,對方一旦死亡,所有人都是嫌疑人。”
異能千奇百怪,沒有殺傷性很正常。
塞因倒不懷疑此事,隻是猜測對方的來曆。
沉吟了片刻,他又問道:“你為何要殺李銘?”
“理由很多,你可以問到底,或者與我合作,彆浪費時間。”
塞因皺眉,“怎麼個合作法?”
“我出力,你出人,各司其職。”
“哦?”塞因琢磨著:“什麼時候?”
“今天,這裡,就現在!”
塞因心頭一跳,隻聽對方緊接著道。
“李銘今天會出現在這裡。”
“什麼?”塞因又是一愣,而後詫異,打聽李銘的行動可不簡單,這小子沒有日程表,想一出是一出。
“他來這乾什麼?”他迅速書寫,甚至引起同僚的注意,瞥了兩眼。
“他有個朋友,來了批走私貨,需要他來接應。”
打聽得那麼仔細?塞因心頭思慮。
“你準備讓我在這乾掉他?”塞因搖頭,“我不會為他陪葬。”
“放心,不用你親自動手,我在這裡放了一件精神中繼器,通過那玩意,我可以放大自身精神力,你隻需要靠近他1米內,我便能直接弄死他。”
中繼器?塞因心下遲疑,“靠近他1米內,如果他死在我眼前,風險也太大。”
“他是被異能者乾掉,和你有什麼關係?瑟拉文明是吃乾飯的?不會…”
對方說了一半,忽然頓住,“你的三點鐘方向,頭戴紅色帽子,穿著牛仔坎肩,灰褲子,黑鞋的人。”
塞因下意識看去,很快便鎖定那人。
“他是火炬的人。”
塞因心頭吃驚,盯了好一陣,都沒發現端倪。
他也不猶豫,當即打開另一個頁麵,匿名舉報這裡有可疑分子。
很快,他便發現有一行人,明顯是便衣城衛,朝著那人靠近。
對方剛開始還沒發現,後來感覺不對勁,想要逃跑之時,卻被迅速按下,頓時引起一陣騷亂,很快被羈押離開,
塞因一直在盯著,從對方的行為中,可以確定對方不是普通人,恐怕真是火炬。
對那家夥話,暗中已經隱約信了七成,心中也愈發悚然,這種能力太可怕。
俯瞰所有人,似是知道所有秘密,如果李銘來人,也定然逃不過。
“現在,相信我了嗎?”聲音再次響起。
塞因猶豫片刻,“你的中繼器在什麼地方?”
“四點方向的廁所裡,右側第三個坑隔間中,從裡麵反鎖了,你打開便能看到。”
塞因轉身,看向廁所方向,他現在還沒下定決心殺李銘,這件事也很冒險。
但先拿了也不妨事,如果事情有變,屆時再說。
不過,還需要點保險措施,他思慮片刻,又快步攔住使團長,低聲說了幾句。
使團長似是很不耐,冷冷地盯著他,但最後還是從懷裡拿出了塊巴掌大小的金屬物件,塞給了他。
“你倒是謹慎。”聲音再次響起。
“有備無患。”塞因聳聳肩,有了懷裡的東西,他才徹底安心。
那是精神防禦器,稀罕物件,隻有使團長級彆才有,避免自己拿到那什麼中繼器,反而被對方殺了。
有這東西,主動權才掌握在他手中,就算不對李銘動手,也能嘗試著接觸這位心靈能力者。
這麼強的心靈能力者,總有能用的到的地方。
他循著對方指示,來到廁所,找到隔間,直接硬生生崩碎鎖芯,地上果然放著一枚正方形金屬塊。
“就是這東西了,距離目標不超過1,我便能借助此物釋放精神力。”
這地方都能看到?塞因眉頭輕挑,從地上撿起來,掏出紙巾擦了擦,看不出什麼端倪。
猶豫了片刻,還是放進了懷裡。
外麵,低著頭的李銘微微一笑。
同時,心中還在思慮的賽因,驀然感覺懷中傳來一陣刺痛。
這讓他瞬間回神,心中騰起不好的預感,皮膚表麵青色氣流激蕩,伴隨著刺啦聲,上半身的衣服化為碎片飄蕩。
剛剛被自己放進懷中口袋的金屬塊,此刻已經徹底展開,緊貼他胸膛皮膚,金屬機械結構已經覆蓋他小半個胸膛。
覆蓋範圍處更像是有尖銳的針刺,破開他的皮膚,紮進他的骨髓中。
身體中騰起一陣虛弱,這讓他的神色變得無比驚悸。
他很熟悉這種感覺,分明是被基因抑製器禁錮的初步表現。
這金屬塊,本不是什麼精神中繼器,而是基因抑製器!
賽因這才反應過來,顧不得思慮太多,手掌間狂風激蕩,整個廁所都呼嘯不止,凝聚成青色銳利風刃,企圖切開胸膛上的金屬覆蓋物。
但隻聽一陣叮當碰撞聲,基因抑製器完好無損,並且已經蔓延到他的肩膀處。
雙手緊緊扣在縫隙邊緣,塞因怒吼,身體卻一陣陣的虛弱,旁邊隔間有人悄悄打開縫隙,膽戰心驚。
“c級基因抑製器,本來就是為了製約c級生命體,既然戴上,就彆想摘下來了。”
這一幕被李銘看得清清楚楚,這【基因抑製器】還是剛來到京南星被人伏擊時所收集的。
升到c級,用了五萬金屬能量,價值不菲,也物超所值。
整件事,從頭到尾都是針對賽因的謊言。
塞因被帶進了坑裡,他以為,對不對李銘動手是他說了算。
可實際上,拿起這玩意的瞬間,計劃就結束了。
後續計劃隻是給賽因營造一種欺騙感,讓他以為這隻是開始。
塞因緊咬牙關,金屬機械結構貼著賽因的皮膚蔓延,最終在他的脖頸處形成嵌合。
“啊——”
伴隨著一陣淒厲的哀嚎,額頭冷汗直流,賽因從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是如此的沉重,好像背負了一顆星核般。
不過,基因抑製器的展開還沒有結束,金屬結構沿著他的脊椎一路向下蔓延,在尾椎骨部位向兩側擴張,開始覆蓋他的兩條大腿。
基因抑製器的擴張速度極快,但賽因也沒有乾愣著,早就轉身朝著入口處跑去。
他不知道,暗中到底是誰布置的這個陷阱,隻有離開這裡,被同僚注意到,才有可能活下去。
砰!
眼前一黑,竟迎麵撞上一人,巨大的反震作用力,讓他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更讓他絕望的是,經抑製器已經在他大腿處完成了嵌合。
兩條大腿硬生生往後折疊,讓他再難以站起來。
“我…幫我出去,我會給你報酬。”賽因抬頭,企圖讓眼前之人幫自己離開這裡。
然而當他看清對方臉上的表情時,則陷入了更深的絕望,因為對方沒有絲毫疑惑和不安,反而露出獰笑。
“你…”塞因頓時明白,對方就是來殺自己的人。
“你殺了我,自己也無法離開!這裡到處都是監控探頭,藍星會核查每一個人!”生死危機麵前,賽因的心思急轉,又連連大喝:
“你到底是誰,我什麼地方得罪過你,為什麼要布下這種局殺我!”
他想和暗中的心靈能力者對話,迷茫與絕望在心中翻湧。
“遵循維度神靈的指引,前來送你上路。”魁梧壯漢聲音低沉,臉色猙獰。
“火炬?”看見這男人眼神中湧現出的狂熱,塞因難以置信。
壯漢沒有和他廢話的想法,從背包肩帶裡抽出一根鋼絲鋸,直接勒住塞因的脖子,而後左右拉扯。
劇痛讓塞因瞳孔放大,滿是血絲,充斥著絕望與不甘。
雙臂被強行聚攏在一起,隻能進行小幅度的擺動,渾身上下都動彈不得,
無法相信,自己竟會如此憋屈的死在這裡。
嘴裡咕嘟咕嘟地溢出鮮血,那根鋼絲鋸已經沒入他的脖子,速度很緩慢。
基因抑製器,壓製了他絕大部分能力,但身體強度是永久固化的,隻能慢慢地去磨。
到半截的時候,塞因便徹底失去生命體征,任由對方將自己的脖子切下。
外界,李銘臉色平靜,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彙入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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