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借刀殺人,瞞天過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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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敵已明,友未定,引友殺敵,不自出力,以《損》推演——三十六計。

朝廷風向的轉變讓傅元始料未及,替程敏政鳴冤的奏疏還在源源不斷的飛入乾清宮。

奏疏的力度之強,數量之多,完全蓋過了傅瀚的力量。

程敏政絕對沒這麼大的能量能調動這麼多人替他辦事,唐寅更沒有可能。

如果此前隻是傅瀚單方麵對程敏政的政治鬥爭,但現在似乎鬥爭升級了。

程敏政背後還有一股子更強大的力量出來替程敏政兜底。

這讓傅瀚和傅元都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們都不覺得在這場爭鬥中得罪了誰。

為什麼風向會變的如此突然?

傅元很煩躁,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明明陳策什麼都沒做,他出的這些計策看上去都不入流。

隻要稍稍反駁就能破局。

為什麼事情會朝著這個方向開始發展?

他究竟用什麼辦法,讓朝廷中這麼多高層站出來,替程敏政開罪?

在政治場從來都是利益捆綁,不會有什麼情義可言,但凡進入這個場合混一段時間的都會知曉這個道理。

程敏政是孤臣,不然傅家也不會拿程敏政開刀,他一直自詡清白剛正,斷不可能在朝廷擁有這麼大的能量。

那這群人為什麼無緣無故冒出來,開始替程敏政說話?

當唐寅舞弊案發生的第六天,弘治皇帝也不得不開始做出判決。

判決的結果出乎意料,程敏政不避嫌疑,有沾文衡,遍招物議,發俸半年。

唐寅疑有夤緣求進之嫌,雖無實據,但當自省,今歲科考成績作廢,停考一科。

給事中華昶言察不實,平調南京太仆寺主簿。

當這個處理結果出來後,傅元被震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似乎……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但又都在意料之外。

如果不是最後時刻那群背後的力量出來力保程敏政,程敏政的處理結果不會如此輕,會更重。

可偏偏最後就出問題了。

程敏政既然都重拿輕放了,唐寅自然沒理由處理的太狠,停考一科算是嚴重的懲罰,但若是按照事情本來的走向,唐寅應該永不敘用才是!

這不是傅元想要的結果,他輸了,輸的不明不白。

傅元都快瘋了,當得到結果那一刻,甚至都不顧傅瀚的指責,以最快的速度去了槐花胡同。

他太想知道原因了!

陳策早早給他準備好了糕點和茶水,等傅元到了之後,陳策道:“我知道你很急,先吃點喝點。”

傅元哪裡還能吃得下,紅著眼問陳策道:“告訴我原因,求你!”

是的,他在求陳策。

這次輸的比上一次還要冤,上一次他還知道自己怎麼輸的,這次他竟連為什麼輸了都不知道。

如芒在背,如鯁在喉,如坐針氈!

陳策淡淡的道:“備周則意怠,常見則不疑。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太陽,太陰。”

瞞天過海?

“你瞞什麼天?過什麼海了?”

傅元呼吸急促。

陳策拱手道:“傅兄,謝謝伱,你是個正直的人。”

這並非陳策嘲諷他,真心實意感謝傅元。

要不是這坑爹的家夥好勝心太強,陳策壓根改變不了任何局麵。

傅元憤怒的道:“我不接受你的道謝!我要知道原因,告訴我原因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

陳策歎口氣,對傅元道:“梁儲、李東陽、倪嶽、吳寬、王鼇。”

為什麼你總要對我打啞謎?

很好玩嗎?

這些人他當然都知道,在陳策給他的計策中,都出現了這些人的影子。

可這和程敏政的案子有什麼關係啊。

轟!

忽然之間,傅元似乎想明白了什麼,然後他雙拳緊握,激動的道:“我明白了!”

“我懂了!”

“好好好!原來你是在做這個打算!”

“好你個陳策,難怪你對我說瞞天過海!還有個你沒說吧?”

“敵已明,友未定,引友殺敵,不自出力,以《損》推演?”

陳策點點頭,道:“傅兄聰慧,一點就透,嗯,還有個借刀殺人沒說。”

傅元頹敗的看著陳策,深深歎口氣,道:“輸了,徹底輸了。”

“我明日讓我爹辭官了,這京師沒意思,不待也罷。”

“還是臨江府有意思,在那裡我才能作威作福,這京師妖孽太多,不待也罷……不對,也沒多少妖孽,隻有你一個而已。”

“算了,鬥不過你。”

陳策看了一眼傅元這個瘋子,安慰道:“經商也沒什麼不好,當官太危險。”

你還有臉說?

對彆人太危險,對你可不是。

“你怎麼沒想過去當官?就你這個死樣子,去當官,做到內閣首輔我都不意外。”

“乾啥憋屈自己待在這裡?”

陳策搖頭道:“我有病。”

傅元哼了一聲,道:“你確實有病,你這樣聰明的人,一般都死的早。”

“被你說中了,真活不久。”陳策笑了一下。

“啊?什麼病?”

陳策道:“癆病。”

傅元高興的道:“感情好啊!這病活不久,等你死了我再來京師,死前給我一封信,我一定來吃席!”

陳策點頭:“好!”

目送傅元離去,陳策舒了一口氣,這個瘋子終於不再和我比了,這次用他爹做賭注,下次會不會用他祖宗做賭注?太可怕了!

……

傅府。

“元兒,為什麼就要我請辭?”

傅瀚到現在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直到傅元開始解釋,道:“父親,從第一次你的自辯開始,梁儲、李東陽、倪嶽、吳寬、王鼇等人都被拉入了局。”

傅瀚一臉懵:“然後呢?”

傅元道:“梁儲是南京吏部尚書,李東陽妻一品夫人南直武進人,吏部尚書倪嶽南直應天府上元人,吏部右侍郎吳寬直隸長洲人,大明會典副總裁官王鏊南直隸蘇州府吳縣人,程敏政、唐寅都是南直人。”

“將這些人全部拉下水,會讓他們怎麼想?黨爭啊爹!”

“事情再發展下去,隻要有心人稍微點一把火,就是結黨了!這麼多位高權重的人,一旦結黨,後果不堪設想!”

“他們不敢保證你會不會朝結黨這條路上去抨擊他們,他們當然要阻止你繼續就程敏政的事做文章。”

“現在他們保下了程敏政,下一步就要對付你了!”

“事情沒波及到他們之前,他們當然會袖手旁觀,但現在開始危及他們自身安全了,這時候還不用儘渾身解數讓你停止對程敏政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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