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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策將中廳點了燈,翻新之後房屋顯得精致很多,陳策拿出朱厚照送給他的龍井茶招待李珍。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李珍也不知陳策找自己做什麼,就挺尷尬的一直在喝茶。
忽然,外麵的院門被狠狠踹開,發出砰的一聲響動。
李珍眯著眼,他總算搞明白陳策叫自己來是做什麼的了。
原來是他知道會有人來找麻煩,是找自己撐腰的。
李珍苦笑一番,看著陳策,他沒有當即出去,而是詢問道“對方是官?爵?還是士紳?”
陳策問他道“這三個,你能搞定哪一個?”
李珍道“士紳舉人,而且還是沒關係依靠的。”
“有點官場關係的,我也得掂量掂量。”
他不是傻子,能做到錦衣衛三品高官,足以說明他的政治智慧不差。
彆看錦衣衛聽起來風光,那是過去了,最起碼在當朝,錦衣衛的權力被無限放低,但凡對方是個文官,他李珍這個三品錦衣衛都不願招惹麻煩。
陳策打心底替這個紅極一時的爪牙感到悲哀,皇帝明明擁有這麼鋒利的刀,最後卻隻能放在庫府生鏽。
現在的錦衣衛頂多就扮演皇帝耳目的角色,不過……夠了。
陳策微笑道“對方非官非爵也非紳,是個小民。”
“僅此而已?”李珍看了一眼陳策,心道你彆糊弄我。
陳策道“僅此而已,我若欺騙了你,想來以後我們的香火情分也斷了,大人覺得我會這麼蠢嗎?”
李珍玩味的咀嚼了一下陳策的話,眼中帶著三分欣賞。
他現在似乎有點明白太子殿下為何會看中這小子了,說話不卑不亢,邏輯嚴絲合縫,說出來的話給人如沐春風,雖沒有侵略性,卻能讓你信服。
“出來啊!”
外麵男人的聲音有些暴躁,“做個烏龜王八很驕傲嗎?”
“滾出來!快點!”
陳策無奈苦笑,然後背著手走了出來,他淡淡滅了門扉,再被踹兩腳估計大門都要被踹翻了。
陳策去開了門。
然後,聶氏兒子一個踹空,人直接從天而落,一整個屁股蹲從半空落地,神色無比痛苦。
但偏他現在怒火中燒,於是隻能憋著疼痛,臉上依舊做出狠厲的表情。
看上去神色十分糾結複雜。
“吳玨!”吳娘子厲聲叱道。
吳玨置若罔聞,隻是冷漠的盯著陳策,威脅道“就是你惦記我姐?”
“是不是給你這病秧子臉了?”
“伱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這德行,你有什麼資格惦記我姐?”
“明天搬離這裡,隨便找個地方去住,以後你若敢瞧我姐一眼,說一句話,我打斷你的腿你信嗎?”
吳娘子站在身後,眼神陰鬱冷漠,雙手在長袍內握拳,臉色陰沉的可怕,旋即化拳為掌,剛打算動手,就見陳策旁邊的李珍開口了。
“你這未免有點欺人太甚了。”
“我說句公道話……”
吳玨指著李珍的鼻子道“你說句公道話?你算什麼東西?”
李珍無奈的看了陳策一眼,陳策也無語的搖搖頭。
這就是個身材魁梧沒頭腦的粗坯混不吝,一點不怕惹禍上身。
當然,或許聶氏母子從未將陳策當一回事,也不認為陳策能認識什麼大人物吧。
陳策哀歎道“你最好還是彆衝動,我這個朋友在錦衣衛當差的。”
“哈哈。”
“嗬嗬。”
吳玨不厚道的笑了,然後對身後的聶氏道“娘,你聽到了嗎?他,他在唬我。”
“我就沒見過這麼懦弱的人,哈哈。”
“這種謊話都能說出來,還錦衣衛的人?他要是錦衣衛的人那我是誰?我是錦衣衛的祖宗紀綱!”
李珍麵色微變。
紀綱或許在外人前不怎麼樣,但在錦衣衛內部還是頗受尊敬的,錦衣衛堂內還掛著紀綱的肖像,也是你一介賤民能侮辱的?
聶氏冷笑道“和他廢話那麼多作甚?什麼錦衣衛王八衛的,掌爛他的臉!”
“官府追責下來就說他意圖奸淫我女兒。”
最毒婦人心啊,陳策算是見識到了。
“看我不打爛你錦衣衛的狗頭……啊呀呀呀。”
“快放開我!”
“疼啊!”
李珍抓著吳玨的手腕,猛地一腳踹了過去,吳玨再次淩空飛起。
沒多時,李珍從中廳去而複返,手裡多了一把刀,繡春刀。
腰口多了一副鍍金腰牌北鎮撫司。
看到這兩樣東西後,吳玨和聶氏臉都白了。
真,真是錦衣衛啊?
不是,他怎麼還來真的啊?他還真認識錦衣衛啊?
“怎麼處理?”李珍側目詢問陳策。
陳策道“一般這種尋釁滋事,對你錦衣衛先輩不敬的案犯怎麼處理?”
李珍搖搖頭道“我還真沒處理過這樣的案子,不過打幾板子關詔獄十天半月應該差不多就這樣子吧。”
聽到這話,聶氏的臉更白了。
陳策嗯了一聲,道“那就從重從嚴定格處理?”
李珍點頭道“好。”
他緩緩來到吳玨麵前,拎雞仔一樣將他拎了起來,厲聲道“跟本官去北鎮撫司!”
吳玨嚇的瑟瑟發抖,一個勁的告饒,道“我,我剛才說笑的。”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真說笑的,不要帶我去詔獄啊!”
吳娘子看到陳策平安後,也不願管她弟弟死活,獨自回院了。
聶氏嚇呆了,一輩子也沒見過錦衣衛,方才已經被嚇的不知所措,此時才猛地反應過來,跪在地上不斷對陳策求饒道“公,公子,你大人大量,饒了我兒吧,他不是故意的。”
陳策看著這名老嫗,淡淡的道“他把我門扉都快踹壞了。”
聶氏趕緊拿出幾十文錢給陳策,道“我賠,這些錢夠了嗎?”
陳策點頭道“夠了。”
“那,那我兒。”
陳策不解的看著聶氏,問道“他被錦衣衛抓了,你去北鎮撫司找錦衣衛啊?你不認識路?”
我哪兒敢去啊!
“公子啊,老婦求你了,你放過他吧。”
陳策淡漠的看他一眼,將門扉關好,聽著外麵砰砰砰的磕頭聲,默默的回到了書房寫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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