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威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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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紫禁城離開後,張氏兄弟快速飛奔回府,張鶴齡氣喘籲籲的對家奴道“快去查那個病懨懨的家夥是誰,家住何處,要快!”

現如今最具勢力的皇親國戚查陳策自然不難,甚至都不需要動用錦衣衛的情義,家奴很快就查到了陳策的住處。

張鶴齡拉著張延齡便跑,張延齡臉色紅撲撲的,道“阿,阿兄,大哥,你不是說那個家夥是高手……呼呼呼,咱們要不要帶點人過,過去……大哥,你太快了,我跟不上,好累啊。”

養尊處優慣了,稍微跑點路張延齡就受不了,大口大口喘氣。

張鶴齡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現在才說?早乾嘛去了啊?

“來不及了,趕快去將那什麼代耕架給問出來,皇上著急要。”

……

槐花胡同,狹長的胡同內,一扇籬笆門前陳放著三具屍體,一名老嫗,兩名稚童。

就那麼安靜的躺在陳策的小院外。

四周圍滿了百姓,陳策安靜的站在門前,緩緩閉上了眼睛。

吳娘子來到陳策身旁,臉上布滿了擔憂,她不知道陳策在外惹了什麼事,但接二連三的反常足以說明陳策這次惹的事端非常嚴重,甚至已經鬨到了用死人來威脅陳策的地步。

她微微側目,沒有從陳策臉上看出懼怕,他平靜的和往日一樣,隻是手上的鼓起的青筋證明著陳策此時內心的情緒是憤怒的。

這很反常,按照吳娘子的邏輯,尋常人遇到這種情況,第一時間應該是擔憂、懼怕、驚慌失措。

怕下一步就會報複到自己頭上。

這才是一個尋常小民和正常百姓當下該出現的表情。

可她沒從陳策身上看到任何這種反應,她甚至以為陳策故意用平靜來偽裝,但事實證明,不是。

陳策沒有懼怕,而是憤怒!

很快官府的胥吏衙役便走了過來,本要抓陳策去牢獄,可周圍的百姓都出麵證明過,陳策一直沒出門。

沒有證據之後,官府胥吏也隻能先例行詢問,沒問出什麼後隻能先將屍體拉走,等待後續調查。

人群散去,陳策轉身回院子,吳娘子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選擇沉默。

僅僅隻是一個口舌之爭,我就在這裡,藺勉之也知道自己就在這裡,但他沒選擇動自己,就像一隻獵豹,在肆意蹂躪他的獵物,在獵物最絕望一刻,再給與最後一擊。

他把自己當獵物,寧願殺無辜的人,也沒有第一時間對付自己。

甚至到死,可能老嫗和兩名孩童都不知為什麼。

人命在他們眼中,當真如草芥。

沒過多時,小院門扉被推開,湧入進來三五個人,為首的臉上長長的刀疤十分醒目,看上去表情陰鷙猙獰。

他隻是站在那裡,便讓人不寒而栗。

身後幾名潑皮更是來者不善。

陳策安靜的坐在中廳內的木桌上喝著茶,對院落內站著的人視而不見。

爾後,藺勉之從人群後方走出來,他穿著一席藍色絲綢長衫,頭帶平定四方巾,衣冠楚楚,儒雅的如同禽獸披了一層皮。

“官府會好好調查這件事的,結果隻會是你殺了他們三人。”

“你會入獄,明年秋後問斬。”

藺勉之俯視坐在中廳內的陳策,如同俯瞰螻蟻,用最儒雅的口吻,說著最歹毒的話。

陳策抬眸乜了他一眼,眼神平靜,藺勉之試圖從陳策臉上看出慌亂和後悔以及告饒。

可他失望了,這讓藺勉之心中憋了一通火,做了這麼多一切,就是為了看這個螻蟻跪地求饒的樣子。

但沒達到這種效果!

“口舌之爭,四條人命,你不怕報應到伱頭上嗎?”

當院落外出現張家兄弟撐著木門喘氣的時候,陳策終於開口了。

來的真巧。

“你當真以為我沒有依靠嗎?”這是陳策開口的第二句話,隻是聽起來像底氣不足的模樣。

故意的。

“嗬嗬。”

藺勉之終於滿意了,他怕了,他終於懼了,你瞧,他努力裝出鎮定的模樣,現在終於還是露餡了。

“是嗎?你有什麼依靠呢?”

“拚家世嗎?兩年前差點死在北平郊外破廟的癆病鬼有家世嗎?”

“杭州府的賤商是家世嗎?”

“你不妨猜猜家父是誰?”

陳策起身,平靜的從藺勉之身旁朝院落外走過去,攙著張家兄弟的手腕。

“謝謝,可累死我了。”

張鶴齡保持禮貌,畢竟有求於人嘛,基本素質要講的。

“張叔叔,他們不簡單。”

嗯?誰是你叔叔?彆亂攀親戚,你不配!

還有,啥不簡單?誰不簡單?誰敢叫囂?天子腳下誰有這個膽子對我說他不簡單?

張鶴齡掐腰哈哈大笑。

陳策道“你遮不住的,真的。”

陳策再次開口。

張延齡也笑了,笑容很放肆,捂著腰道“哈哈,大哥,你聽他說話,好好笑喔。”

“兩個傻玩意!”

“這就是你的依靠?”

藺勉之淡漠的盯著陳策。

張家兄弟仰著腦袋,輕飄飄的道“知道我們兄弟……”

可不待張家兄弟自報家門,陳策便阻止了他們,然後對藺勉之道“嗯,他們是我的依靠。”

陳策想了想,問張家兄弟道“我可以打他嗎?”

張鶴齡哈哈大笑,既然說了要罩著陳策,現在還要問陳策要代耕架後麵的東西,那當然要表現一番自己的實力。

他朝著藺勉之走過去,囂張跋扈的道“是這樣嗎?”

啪!

張鶴齡一巴掌扇了過去,清脆的響聲讓藺勉之愣住了,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陳策默默的看著,然後輕聲道“輕了點。”

張延齡掐著腰,抖動著肩膀走去,一副痞子的樣子,一巴掌重重的扇了過去,將藺勉之臉都扇歪了,嘴巴在流血。

“那就是這樣咯?”

他們怕陳策這種單獨的少年郎,這樣孤寡一人,真要愣頭青起來你擋不住。

但兩兄弟是不怕藺勉之這樣人的,尤其他身邊還帶著家奴。

為什麼不怕呢?這是張家兄弟總結出來的規律,一般這種人,在京師都算有一定底蘊了,非富即貴。

這樣的人是見過世麵的,任何衝突之前,他們都會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和對方的分量,不會那麼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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