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本宮打爛你的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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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末,天氣越來越寒冷。

朱厚照裹著皮襖回到東宮,凍的臉都紅了,才回到大殿,卻發現一個伺候太監都沒。

朱厚照氣急敗壞,對劉瑾道“這群家夥去哪了?趕快找來伺候本宮!”

“好嘞!”

劉瑾趕緊去找人,隻是沒一會兒便汗流浹背的跑了回來。

大冬天的,劉瑾額頭忍不住冒冷汗,噗通就給朱厚照跪了下去,哭喊著道“太子爺呀,皇上要殺奴婢啊,要殺光東宮的奴婢。”

很明顯,焦芳那老不死的鐵定去乾清宮告狀去了。

太子殿下啊,我也是服了,你去和那癆病鬼快活了,我們這些忠心耿耿的老奴這下要噶了。

都說了焦芳那老東西不能惹,這個王八蛋,你怎麼沒膽子去殺太子?殺我們這些奴婢算什麼英雄好漢?

朱厚照臉色騰的就紅了起來,他哪兒能不知道這是焦芳在背後告狀。

賤人!

一把年紀了,還去打小報告,鄙視你!

“成了!”

朱厚照煩悶的道“起來,本宮沒讓你們死,我父皇也不準!”

他丟下一句話,風風火火便朝乾清宮而去。

劉瑾幾名太監都快嚇尿了,躲在一起瑟瑟發抖,仿佛看到了死神即將到來,那種恐懼心裡可想而知。

乾清宮,養心殿。

朱厚照小跑進來,揚聲道“父皇,你憑啥要殺劉瑾他們?”

“焦老師果然是你啊!伱不是教導我說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惡,你這個小人!”

焦芳被氣的胡須都亂顫,咬牙切齒的道“皇上,這,太子,老夫,老夫教不了了!”

弘治皇帝忙不迭道“焦學士莫要動怒。”

他狠狠瞪了一眼朱厚照,慍怒道“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編排你的老師?”

朱厚照哼道“他是不是在背後告我狀啦?”

“這難道不是背後言人之惡嗎?”

焦芳嘴唇顫抖,麵皮抽搐,麵如血色的反駁道“太子殿下!”

“你是大明的儲君,是未來的天子,臣作為你的老師,你有過錯,臣自然要管!”

“你既是本官的學生,更是大明的太子,本官當然不能懲罰你,能約束你的除了你的父親還能有誰?”

“臣這如何叫做背後說惡言?”

“退一萬步說,太子是否是置課業於不顧,偷偷出宮玩耍?這是一個國家儲君該有的品德?”

“老夫如何不能背後言你之惡?”

周圍幾名伺候弘治皇帝的太監大氣都不敢喘,這個焦芳確實狠啊,暗地裡說說就算了,搬到台麵上不就是讓皇上懲罰太子嗎?

這嫉惡如仇的性子,竟連太子都不放在眼中,太放肆了!

可偏偏太子殿下又不爭氣,被人抓了把柄,有口難辨,皇上就算想替你說話,也找不到角度啊。

弘治皇帝臉色難看,不知是因為焦芳在嗬斥他的寶貝兒子氣不過,還是因為朱厚照不爭氣。

不過朱厚照卻很輕鬆,他淡淡的從懷中拿出一本藍色小本子,丟給焦芳道“你自己看。”

啥呀?

焦芳不明所以,但還是翻開了藍色本子。

弘治皇帝也很好奇,不過隻能按捺住好奇心,卻也不知朱厚照給焦芳看什麼。

焦芳看完更氣,憤怒的道“太子記錄這些數據所為何?尋常民間物價與太子有何乾係?”

以為隨便拿一個本子寫點物價就能將他糊弄過去?

他焦芳做了這麼多年官,還沒有那麼好糊弄。

朱厚照陰惻惻的冷笑,道“好啊!”

“焦大人認為這些尋常民間的物價沒用,是要孤學晉惠帝何不食肉糜?”

“還是說焦大人壓根就不想讓孤去了解知曉民間的物價,這樣以後你要問孤撥款的時候,一匹八十兩銀子的馬匹,你能寫八百兩最後還能對孤說這已經很便宜了,孤是不是還要對你感恩戴德?誇你一句大明最大的忠臣!”

朱厚照雖然大咧咧沒心沒肺,但他不傻啊。

陳策告訴他的道理他都揣摩明白了,現在拿來反擊焦芳遊刃有餘。現在朱厚照已經換了稱呼,不在稱呼他老師,也不在稱呼自己本宮,一切都變得官方起來。

你喜歡和本宮搞正兒八經的,本官就陪你一本正經的搞!本宮今天要打爛你的臉,彆怪我撥……翻臉無情!

趁此功夫,太監已經將朱厚照那本賬簿拿給了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看完後一直在安靜的聽著朱厚照的想法,此時竟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冷冷盯著焦芳。

焦芳冷汗涔涔,此時竟有些無言以對,顫巍巍的道“臣,臣怎敢有如此意圖?”

朱厚照得理不饒人道“你方才分明說了尋常民間物價與孤有什麼關係?”

“好,你問它和孤有什麼關係,孤現在就告訴你。”

“它能讓孤知道一個平凡百姓之家一年的兩稅收入是多少!”

“它能讓孤知道一個平凡百姓之家一年生活支出是多少!”

“它能讓孤知道大明現在是真貧窮還是假富有!”

“你們說沒用,孤要自己去看,自己去聽,自己去了解!”

“現在你告訴孤,它究竟和孤有沒有關係?!”

朱厚照冷笑道“焦大人是大學士,已經錦衣玉食了,朝廷每年給你撥那麼多俸祿,怕都看不上百姓那三瓜兩棗了吧?”

“口口聲聲說要以天下百姓為己任,教我水能載舟也能覆舟,你以前說的這些話,莫非都是和孤玩嘴?”

玩……玩什麼嘴,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難聽,這是文人雅士該聽的話嗎?

不過焦芳現在是真慌了,因為朱厚照說的都很對,無論是他們私下說,還是將這些話公之於眾,他焦芳都辯不過朱厚照!

更何況現在弘治皇帝還冷冷的看著自己。

焦芳硬著頭皮道“這個嘛,老夫的意思是……”

他是老古板的老學究,沒有那麼多急智,一時竟然有些啞口無言起來。

你讓他和朱厚照辯孟子論語,他能辯的你啞口無言,可和他真實的他是真頂不住啊!

焦芳站在那裡有些無所適從,他感覺自己特彆紮眼,好想找個地方躲一下。

造孽啊!太子今天怎麼如有神助一樣?這誰教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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