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賭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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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左辰並未騰雲去東水城,而是單純使用了縮地成寸的手段趕著驢車前進,在路上花了一整日的時間。

期間,左辰說服了彩衣,讓她配合著自己嘗試著克服恐高的問題。

用靈炁構成一道小雲,托彩衣到三米的時候,彩衣沒怎麼害怕。托彩衣五米的時候,彩衣坐立不安。當托彩衣到十米的時候,彩衣開始哭著喊道長。

二十米時,從喊道長改成了喊媽媽。

當左辰放彩衣下來後,彩衣哭著表示再也不想飛了。

左辰覺著可惜。

估計有段時間都聽不到彩衣尖叫了。

第二日中午,驢車也終於拉著左辰和彩衣來到了東水城。

這次是順著正門進去的。

白日時分之東水城裡明顯就熱鬨了不少,主乾路上熙熙攘攘,賣各色貨物的商販吆喝著自己家的商品,位於路兩邊的店麵開門迎客。

周遭以各色小食飯堂為主。

之前無為山人和他說過,東水城老饕居多,現在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而在道路兩邊偶爾也會支出一些帶著涼棚的攤位,裡麵會擺上幾張小桌,幾張椅子,供給那些半路歇腳的人坐一會。

偶有三兩個湊在一起,拍上幾文錢,喝上一點劣茶,談論著街頭巷尾出現的趣事。

“昨日城裡白夜打雷,這事你們知道嗎?”

“怎麼能不知道呢?當時我娘子正在屋裡給我繡衣服,被那雷聲驚得直接戳破了手指,好好的布料都險些毀了,也不知道這賊老天到底搞了什麼。”

“你可是有所不知了,聽說啊,這驚雷直接劈死了一個破落戶!”

“啊?”

路邊閒談悉悉索索,其大多都是圍繞著昨天打的那道雷來的。

空中一道雷劈死了個人,這放在東水城裡也是值得被吹到至少七日的大事。

有人說被劈死的那人乾了太多的壞事,因果報應太重,昨天晚上想要卷款逃跑,結果遭了報應,被一道雷直接劈死了。

也有人說是有人使方子害人,刻意開壇做法落了道雷下來,結果沒劈到正主,劈到了路邊的一個乞丐。

此中閒談雜話不少,坐在驢板車上的彩衣也順風聽到了傳言,她微微愣了一下,隨後有點疑惑的看向了左辰。

見道長風輕雲淡,才心下了然。

這才合道長的性子。

左辰先在路上逛了兩圈,看了看這東水城的格調才問了路,前往司馬府的方向。

到司馬府邸外時,一打眼就能看到兩號大兵左右站在府邸門口,威風凜凜。

司馬良作為城中大官,該有的架勢那是一點也不能少。

當左辰出現在門口時,那兩位大兵先是對視了一眼,隨後立刻就從懷中拿出個小紙條。

兩個大兵先是垂頭看了看紙條,上麵又抬頭看了看坐在驢車上的左辰和彩衣,一次往複三次,終於換上了一副和善的笑容。

“左道長!您終於來了!快快請進,司馬大人正等著您呢!”

這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

左辰也沒多說什麼,直接跟著彩衣進入了司馬府邸當中,且讓大兵多準備點胡蘿卜喂給驢爺。

驢爺一聽有胡蘿卜,立刻就露出了似人的笑容,這甚至都把兩個大兵看的發愣,隻覺得不愧是道長,養的驢都非同凡響。

進入這司馬庭院之後左右觀望,隻覺得此處確實豪華,有假山,有假水,也有專門做出來的園林,與長廊當中走每兩根朱紅色的柱子中間都是一副獨特的畫像。

整體逛下來,這裡的奢靡程度雖然遠遠比不上康王府邸,但其中精致巧思卻要比康王那邊高出了不止一星半點。

畢竟康王家除了美女就是寶物,比起這滿院子的文人風采,更有一股暴發戶的氣勢。

等到了正廳之後,司馬良更是早就在這裡備著了。

“道長,你可終於來了。”

司馬良立刻上前,熱切的迎接左辰,待兩位進屋之後,司馬良則立刻招呼了一聲下人:

“速速前去備宴!”

左辰本想著推脫,可眼見著彩衣在旁邊流口水,他自己的饞蟲竟然也被勾起來了。

嗯……

全當是給彩衣嘗嘗鮮。

沒錯,給彩衣嘗的,我可沒想吃。

司馬良立刻引著兩人到了一張大桌前,等兩人坐下後,先有侍從上了茶水,後邊是侍女一盤盤的將菜品端了上來。

正是午宴,準備的皆是正餐,除雞、鴨、魚、鵝外,還能看到牛肉。

看著滿桌佳肴,彩衣在旁邊看的眼睛都直了:

“金乳酥,輕高麵,天花饆饠,五生盤,還有逡巡醬,羊皮花絲……媽耶,我夢裡都不敢這麼吃。”

“彩衣姑娘真是好眼光。”司馬良也帶著點炫耀味道的介紹了起來:

“我後廚那位是從光祿寺退下來的,曾經為先皇燒羹,本事可是一流的。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從刺史手裡將他求來,希望能合兩位胃口。”

按大梁律法,牲畜不能隨便亂殺,但既然是司馬請客,定有些手段讓這些牛羊“意外死亡”。

司馬良都這麼說了,左辰也不客氣,用筷子夾了塊湯肉入口。

味道極好。

……

酒足飯飽,桌上被傭人撤下。

請宴量大,基本上每道菜嘗個三五下便差不多吃飽了,剩下的東西型也沒散,大抵會被端到後廚,被下人分完。

待到餐品儘數撤下,房間裡也沒了彆人,是時候該談一些正事了。

“司馬先生,伱之前說的賭村,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聽左辰問話,司馬良長聲歎息,解釋道:

“那也算是現如今大梁一害了。

“賭村位於大密林之中,那裡北至長生海,南至徐州,占地麵積極大,裡麵總有陰邪鬼祟,蠻橫妖物,凶險萬分。若不是萬分熟悉其中地貌,極難渡過此林。

“有些賊首看中了這密林的特性,就從其中做了不少藏汙納垢的買賣,這其中就包括幾個賭首。

“他們在京都拚不過大紅燈籠,在其他地方乾的太邪乎還容易被當地官員砍了腦袋,還有一部分是在徐州乾不下去活了才跑到大密林裡,正就這麼一窩人,一拍腦袋,乾脆做了個賭村出來,又讓不少乞兒幫出外流竄,用五迷三道術迷那些好人進去賭博,整個一碩大毒瘤!”

司馬良說到這的時候,已是滿心的憤慨,可馬上他就無可奈何的長長歎息:

“我曾經和刺史說過這事,希望能親自領著一支兵馬過去,把那地方蕩平。然刺史卻說,這世上應有藏汙納垢處,若是我真把那裡處理掉了,那其中跑出去的潑皮隻會讓四周城鎮更不穩定。但我卻知道,分明是那地方每年都要上供銀子,刺史才不願意把那裡剿滅。

“於此,我也沒什麼辦法。”

聽到這裡,左辰也算是明白了。

“司馬是想讓我去賭村,把那地方給平了?”

“不能說平了。”司馬良搖搖頭:“道長蕩魔的事情,怎麼說是平的呢。”

左辰沉吟幾秒,又看了看司馬良的麵龐。

司馬良摸了摸自己的臉。

感覺自己臉上應該沒什麼東西。

“道長?”

“答應你這事倒是沒什麼,但這樣你豈不是就和你們城中刺史結下了仇?”

“這又何妨?”司馬良義憤填膺:“能為黎民百姓除去遺害,我就算不要這官帽也無所謂!”

又訕訕笑了笑:“也正因為刺史現在不在城內,我才敢這麼做,要是他老人家回來了,我恐怕也沒機會能和您接觸。”

“……我可以試試。”

聽左辰同意,司馬良不由得大喜過望。

“我就知道道長肯定不願意見邪魔亂世!良謝過道長。”

司馬良起身之後,深深朝著左辰鞠了一躬,滿目誠懇。

……

天色已經有點晚了,左辰和彩衣今日就先在司馬府中住下。

司馬府足夠大,便給他們兩人準備了一戶彆院,裡麵有兩間客房一間大廳,讓他們兩人隨意使用。

本來司馬良還打算讓下人進來伺候兩人,但左辰卻用“不喜外人打擾”,將這些侍從們請出了彆院。

在四下無人之後,左辰便用樹枝在門口做了一道隱宅。

眼見左辰如此布置,彩衣也發現了問題不對。

“道長,你是覺得這司馬先生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

彩衣思尋半天,感覺這司馬先生話裡好像沒什麼問題。

“我隻是覺著他話語和舉止有幾處矛盾。”

左辰一一道來:

“首先,他如果這麼討厭賭坊,那為什麼和咱們倆第一次見麵是在博戲坊裡麵呢?”

“啊?”彩衣一愣,發現這好像確實是個問題。

“其次,既然此時刺史接到了關於我消息,又將這消息告知了下屬,現在城裡又不止有一個上佐。為何單單隻有他找上了我呢?”

聽左辰這麼一說,彩衣也覺得確實有問題嗷。

司馬在這裡說司徒和刺史的壞話,司徒要是知道左辰在這裡,怎麼可能不派人過來見一麵?

任憑司馬摸黑?

不現實。

“那道長你為何還要答應他?”彩衣不解道。

左辰聞言,笑了起來。

“蟑螂這東西,很不好找它們巢穴,之前發現了一隻,其實應當已經就生了一窩了。

“但這東西閒不住,總喜歡在人前跳。

“你看,這不就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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