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死人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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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長成隻覺得剛才自己所見的景象不似有假,再看眼前的桃子也變得惡心駭人。

光是瞧一眼,腦海當中都會回憶起來這桃子真身樣貌,肖長成胃中忍不住陣陣翻湧,險些就一股酸水溢出來。

“這是什麼東西?”肖長成臉色嚇的慘白,差不點就從椅子上被嚇到滾地,他又看向旁邊三個同胞,見他們像是吃飽了,全人都一動不動趴在桌麵上,肚子卻更加圓滾起來,如同懷了孕。

“趙大哥,劉大哥?”肖長成晃了晃一動不動的幾人,“老三?你們怎麼了?”

眼見著搖不起來,肖長成才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左辰。

“我來這時候,他們已經死了。”左辰道。

聽了他的話,肖長成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軟著身子坐到了椅子,愣著神盯著木桌。

“道爺……這村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這幾位朋友又為何會?”

肖長成心中滿是茫然不解,完全不明白為何自己僅僅隻是一閉眼一睜眼,事情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熟悉的人斷送了性命,周遭截然是看不懂的鬼祟,茫然恐慌,心亂若麻。

左辰能瞧出來這小夥子已因心傷畏懼損了魂魄,正想開口寬慰他兩句,卻忽然瞧見不遠處主席位置走出來一位老人,便暫時先沒說話。

老人來到席位正前方,手中端著個酒杯,滿麵笑容:

“村中喜氣盛,家和萬事興啊,多虧我們村子遇到了貴人,日子這才能一天比一天好!

“今日我們辦這宴會,便是為了謝蒼天,謝大地,也要謝謝帶著我們村子的富裕的貴人。

“願咱們年年收成好,歲歲種成高!”

下麵村民們也都歡聲笑語,雙雙手拍的啪啪作響。

可他們動作卻太過整齊劃一,像是有人撐著根木棍,在後麵撐著。

肖長成卻根本不知道這些人喝的是什麼,隻覺得應該是喜氣洋洋的景象,卻顯得駭人驚悚。

“我這老頭子話說的有點太多了,先把我們村子那位貴人請出來吧。”

老村長說完話,向旁邊一撤,在他背後則走出來了一個穿著白裙的女子。

這女人眉目溫和,柔情似水,一襲白裙裹在身上,瞧著可人,她眼角點了個美人痣,更顯得誘人。

村中男人眼神落在她身上便移不開,有家室的直接被妻子揪了耳朵,沒家事的也被年長者瞪了回去。

可她美的又是頗為奪目,哪怕是婦人家也會多瞧兩眼。

似如出水芙蓉一般。

左辰也多看了兩眼這個女人。

並非是因為她長的好看。

而是因為她也是活人。

村中鬼氣森森,來的活人倘若不是誤入此處,那恐怕就和這村子當中的怪誕異象脫不開乾係了。

女子站在台前,欠身行禮,環視村民,她視線越過眼前眾人,最終投在了席位最末端的左辰身上。

凝視三四秒,收回目光。

“今日佳宴,不應再多嘮叨,還望各位舉杯同慶,祝日子越來越好。”

女人款款而談,語氣溫吞,像是裹了層紗,包了片布,傳入耳朵裡直讓人想睡覺。

慶祝詞說完,她舉起手中酒杯,村民們像是被氣氛感染,同舉同飲,酣暢淋漓。

女人卻沒喝酒。

她再次看向左辰方向,麵露笑容:

“沒想到今日還有貴賓從村外來,何不共飲酒?同作樂?”

舉杯向左辰。

霎時間,四周村民們截然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孩童停止了吵鬨,老人停止了交談,青壯年們特停止了吹牛打諢,皆是齊刷刷的回頭,看向左辰眾人。

而他們臉上也都帶著完全相同的笑容。

嘴角微微上,露出八顆牙。

從喧嘩熱鬨忽的變成靜若死地,周圍隻剩下了夜間的風吹過的低嘯。

“何不舉杯?”

“共飲桃酒!”

老人蒼老開裂的嘴,姑娘紅潤水靈的唇,年輕人略顯發黃的牙齒,整個村子所有人的唇齒在同一時間上下相碰,高聲呼喚

如此場景讓肖長成魂不附體。卻瞧見來這的兩個人並無什麼異色,安然和白裙女子對視。

“你這酒可不怎麼好啊。看起來渾濁,估計著用料不佳,太臟,我就先不喝了,怕生病。”

左辰朝著彩衣那邊伸出左手,掌心向上,彩衣立刻明白了左辰的意思,馬上把腰間彆著的酒葫蘆取下來,彎腰,畢恭畢敬的放在了左辰手掌心上。

接過葫蘆,左辰打開瓶蓋,取了麵前一個空碗,倒了一小盅進去,隨後端起碗往前微微一推。

“我這酒倒是不錯,今天鄉親們逢喜事,理應敬鄉親們一杯,請他們嘗嘗好酒是什麼滋味!”

輕輕翻碗,把酒水向外一撒,透明的液體直接連成了一線天。

酒碗液體明明不多,可隨著江辰動作,卻似如汪洋一樣,滔滔不絕。

轉瞬之間,好似浪潮一般的液體便潑向了所有村民。

他們還保持著整齊劃一笑容的村人們在沾到這碗中酒後皆是發出淒厲慘叫。

血肉如暖雪消融,露出皮下森森骨骼,緊接著骨骼也化作一陣白煙,盤旋升上半空。

這一碗酒潑下去,可謂是鬼哭狼嚎,慘叫連連,隻一陣風吹過的功夫,原本滿座的村民截然消失不見。

空中傳來了聲氣泡被戳破的響動,四周繁榮明朗的景象煙消雲散。

哪裡有什麼因貴人來而做盛做強的桃樹村。

四周分明是連亂葬崗都算不上!

一大片空地荒地上擺滿了香煙,裡麵燃著的香被潑的熄滅,觀音土也混成了一塊一塊的泥巴,爛成坨。

白裙的女子也完全沒料到這一幕,她像是被誰用鐵錘敲了胸口,臉接連猛變,本白皙的臉更變得慘。

張嘴,女子咳嗽兩聲,用手拂過嘴角,低頭一看。

掌心已然出了一灘血。

她眸中露出驚訝:

“道長當真好本事啊,我於徐州走了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單靠一口酒就破了我的陣仗。”

“小計而已,不足掛齒。”左辰把酒葫蘆還給彩衣。

女人聽到左辰這話,反倒有點窩火。

你這小技直接把我籌備了這麼久的陣法給破了,那我是什麼?

廢物嗎?

壓下心中火,女人又問:

“我沒聽瞧見過道長麵相,不曉得道長可有道號?”

“我一介道士罷了,不必追究什麼道號。”

左辰沒有回答女人問話,反問道:

“倒是你,行事鬼祟,是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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