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九鏢局這大院明顯沒有白老會大,內部的裝潢也根本算不上富麗,但煙火卻明顯更足。
一進入院子裡,看不到幾個護院的,倒是有幾個在這乾活的夥計忙前忙後,同樣也是一張八仙桌,上麵同樣也擺滿了各種夥食,看起來繁華程度還不如白老會,可在左辰瞧著,卻要比白老會那邊的東西更加可口。
桌子旁邊站著兩位美婦人,一位豐臀肥乳,懷有身孕,另一位則苗條可人,唯獨臉上的胭脂稍稍有些厚重。
她們兩人也在忙,前忙後的準備宴會,臉上帶著笑容。
旁邊還有不少年輕的小夥子,手中拿著各種武器正在那邊操練,有拎著短木棒的,有拎著短刀的,在那練著把式。
他們大多也將好奇的目光投向了左辰和彩衣。
那一雙眼睛落到左辰身上少,落到彩衣身上多,盯著盯著眼睛好像都快直了。
劉癩子瞧見了,上去就給了這幾個小夥子,一人一個嘴巴子:
“看你媽看呢!人家大小姐是你們他媽能看的嗎?”
劉癩子罵了這群小夥子一句,他們便立刻老老實實,繼續埋著腦袋苦練把式。
訓完自家弟子之後,劉癩子這才笑嗬嗬的湊到左辰彩衣身邊。
“兩位莫要見怪,這群都是半大小子,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大姑娘,我教訓了他們,他們便不敢再這麼看過來了。”
左辰沒回答,轉而看向彩衣,彩衣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倒也沒啥大事。”
話說完,彩衣就看著席上的燒雞開始流口水,剛才在白老會那邊雖然吃了兩口,可半路發生了那檔子岔子,那兩口飯根本就墊不飽她的肚子,隻能把她的饞蟲勾起來。
瞧見彩衣這副模樣,劉癩子直接哈哈笑了起來:
“快上宴,快上宴!”
彩衣笑逐顏開。
進了宴會上之後,劉癩子先是喝了幾杯,臉也紅了,隨後便拉過了兩個美豔的婦人,道:
“這兩位都是我的內人,這是大老婆,這是小老婆,這是我孩子。”
劉癩子說到這的時候還憨笑著摸了摸婦人的肚子。
“道長啊,當時也多虧了你,要不是你的話,我這兩個婆娘恐怕就要守寡了,我這孩子也瞧不見爹。外加上城裡那幾個賤人德行,怕不是我們鏢局會被吃了絕戶。”
話到這裡,他聲音都顫抖了起來,起身就打算給左辰跪下,兩個婦人也隨著他打算跪下。
左辰向前一推手,三人隻覺得一陣清風拂麵,本彎下去的膝蓋竟被推了回來。
“當時也不過是你沒死透罷了。畢竟當時進了村子我看有十幾號人,隻活下你們三個。我覺得算是你八字硬。”
聽到左辰的話,劉癩子眼角略微有點濕潤,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左辰瞧了眼那懷孕的婦人,想了想,從竹簍裡麵又掏出一顆紅雞蛋,放在了劉癩子手裡。
“到時候給你夫人嘗嘗吧,我從山上帶下來的。”
劉癩子之前已經見過了左辰那神奇玄奧的手段,便知道因為紅雞蛋估計也有奇妙之處。
他如獲至寶一樣的把雞蛋收下,打算晚上先沐浴生香之後再把這玩意吃掉。
時間不大,杯籌交錯間飯菜就被吃完了,正當劉癩子的打算讓左辰兩人在這住上一晚之時,門外忽然傳來了嘈雜之聲。
隨後,鏢局的夥計便跌跌撞撞的進到了大院內:
“鏢頭!白老會派人圍上來了!”
劉癩子聞言,眼睛一下便瞪了起來。
“這群逼養的,還真敢找上門來啊!”
他罵罵咧咧的拿起了自己的刀,招呼起來正在練把式的那群小夥子,便要出去和白老會對仗。
可他才剛起身,左辰突然伸出手一把把他拉住了。
“左道長?”
“把刀借我看一下。”
聽到左辰要求,劉癩子滿臉不解,但他還是聽話的把刀拿了出來,放到了左辰手上。
刀入手中,左辰能感覺到一縷煞氣順著刀身上傳出。
確實是一把好刀,刀刃被勤加打理,從刀鞘當中拔出,能夠看到上方一縷寒光閃過。
斬人的利器。
左辰指尖掐住刀身,向裡麵鍍了一絲自己的真炁。
整把刀上煞氣頓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難以言傳的空靈之意。
“好了。”
左辰把刀遞給了劉癩子。
劉癩子小心翼翼的接過刀。
不曉得為什麼,他隻覺得自己這把刀已經和以往完全不一樣了。
這種感受劉癩子不好形容,他沒去過私塾,肚子裡也沒多少墨水,硬要讓他說的話……
從五十兩銀子一把的刀變成了五十兩金子一把的刀!
劉癩子也不知道哪來的底氣,拿起全新的寶刀,帶著一眾人就出了院子。
等到他出來,發現院子外麵已經圍了不少人,這些家夥手中也都持兵器,瞧上去眉目間帶著凶氣,全是白老會養著打架的一把好手!
光這麼一看,是要比當時突圍時候陣容還要豪華!
畢竟當時突圍不過是臨時起意,徐福貴那邊也沒能把附近的管事全都召集起來,護院的那幫人雖然能打,但也僅此而已,而現如今徐福貴一紙令下,白老會沒什麼事乾的掌櫃的們也都跑過來了,整的正九鏢局門前烏泱泱。
劉癩子又將目光投向了帶隊的那人。
四十歲左右的筋肉漢子,手中也拎著把刀,身上凶氣十足。
看到他,劉癩子心情變得稍稍有些沉重了起來。
這人是白老會的護法!
要說白老會最能打的是誰?那肯定不是徐福貴,徐福貴這人精於算計,擅長管理,是當領導的一把好手,雖說手裡也有兩把本事,但照比那些真正的凶猛漢子,還差出一截。
而這位護法,便是徐富貴花重金請來的高人!
聽說這人原來是山裡寨子當中的土匪手底下殺了不少人,而且人莽,心裡一根筋,該動手時候絕對不含糊,在青州城那是出了名的狠人!
這年頭官府不管事,他現在外麵胡作非為,前段日子徐富貴還給他討了一口寶刀,這也讓這位護法更加肆無忌憚。
他在這裡可不好整啊。
劉癩子心頭略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