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恩公相救!多謝恩公相救!”
拿刀的斑禿漢子和脖子被擰回來的小夥子慌不忙的對左辰道謝,左辰隻是微微擺手,直道:
“不必客氣。”
這倆都隻是凡人,能力不足,也沒啥太大本事,因而救他們也無需花太多精力,廢掉的靈炁一柱香的功夫就能恢複,若是能讓兩個人活下去當然值得。
本來這倆人還想給左辰些報酬,可惜村中小夥子本身就窮的發苦,這次過來跑這樁生意,不過仗著自己人氣壯,來討一口飯吃。
無奈之下這小夥子隻能承諾日後但凡是有什麼能用得上他的,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會去完成。
拿著刀的漢子現在身上沒有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他手裡這把屠刀,可刀放到左辰手裡,左辰又看不上眼。
我都築基期了,拿一把凡人的屠刀有什麼用啊?
還是掌心雷好使。
漢子見著自己的刀左辰看不上眼,便許諾提前回城去取銀子。
“我家在青州城正九鏢局,到時候您賞臉,煩勞到我家坐坐,我給您備上好酒好食,全當是感謝您救我,孝敬您了。”
眼瞧著這漢子話說的實在誠懇,左辰便覺得自己要是再拒絕可能有些不禮貌,於是便點頭答應下來了這件事情。
而那小夥子則是多看了兩眼左辰,似乎想對左辰說些什麼,最終話卻落在了肚子裡,一言不發。
在這之後,兩個江湖客才離開此地,唯獨隻剩下彩衣還在背後跟著自己。
“彩衣姑娘,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左辰瞧這姑娘一直笑嘿嘿的跟在自己背後,不由得有點疑惑。
“道長,您救了我的命,我還不知道您名字呢。”彩衣眼睛滴溜溜的轉,滿心都在想怎麼和左辰搭上關係。
“姓左名辰,一介小道罷了。”
一介小道?
小道能把青州一邪的屍香一巴掌拍碎?
彩衣覺得他們兩人心中對小道的定義可能多少有點不太一樣。
收斂心思,彩衣麵露陽光笑容:
“左道長,你是從青州外來的吧?這青州地界不小,吃喝玩樂都需要人引著,您救了我的命,我銀子不多,身上這些物件您估計也瞧不上,不如我帶著您在青州好好逛逛?您甭管想去哪兒,我都能給您摸到!”
左辰啞然失笑。
他大概能看出來,彩衣這是瞧上他本事了。
雖然隻有築基,可對於彩衣這樣的凡人來說確實仿若神仙手段,她黏上自己想要討教一二確實合乎情理。
左辰現在也確實需要個本地人來同他講一講現如今的情況,於是便點了點頭,答應了彩衣要求。
彩衣聞言喜不自勝,殷切的在前麵帶起了路,帶著左辰就朝著青州那邊走。
“左道長,您這是從哪來的啊?青州附近我尚未聽說有道觀,更沒聽過像您這麼厲害的道人。”
“灰山上下來的,來山下學些本事罷了。”
“您還要學本事?”彩衣大吃一驚:“我學了快十年戲法尚且不如您一巴掌厲害,整個青州城裡能教您的人恐怕不多啊。”
彩衣這話可不是吹牛,她本身天賦不差,十年戲**夫更是比大部分江湖客都厲害不少,青州境內說是要能穩吃下她的還是沒幾個人。
“白老會總比我厲害吧。”左辰奇道。
聽村長說,青州已經算是現如今挺大的一座城市了,修真界裡這麼大個城市的幫會怎麼說也能有個金丹鎮場麵吧。
“白老會裡麵那些供奉和白老本人確實厲害,可他們學的是撈屍,是水行的門道,和左道長你的本事不大一樣吧。”
“啊?”
左辰聽到撈屍兩個字卻實懵了。
“這個撈屍,是從河湖裡把屍體打撈出來那個撈屍?”
“就是那個撈屍。”彩衣點頭:“青州旁邊有個大湖,叫白首湖,湖裡魚多,是青州的一大生技,可湖裡不太平,裡麵有個河神老爺,每年不上香火就會做大浪,上了香火便會做小浪,因為這河神,遭難的人不少。
“家人親屬自然想把家人帶回來,有些膽子大的漁夫就做了撈屍的行當,久而久之就做的大了起來,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來了水修的手段,白老會便是這麼來的。”
聽到彩衣介紹白老會,左辰表情變得有一些古怪。
他本來以為白老會是那種“繼承了某個大宗門修煉方法”的城中組織,掌握著“白首白老功”類的術法,但聽到了彩衣的介紹之後,他才發現,白老會的謀生方式比他想象的要更接地氣啊。
一群撈屍人掌握了神通?
他們能得什麼神通?讓屍體從水裡自己蹦上來嗎?
而且聽起來,這個白老會似乎是依附著大湖中的河神生存的。
這河神……
聽起來是個妖物吧。
金丹期?
到時候用望炁術偷瞄一眼那個大湖,如果真是個金丹期的大妖,那自己還是儘快逃走好了。
這種動不動就害人的妖物見了其他修真者可未必會有什麼好臉色,到時候萬一河神要邀請他去水府裡麵一聚,那可就不好辦了。
兩人順著小路前進,彎彎繞繞走了半個時辰,便來到了一處山坡上。
自山坡上從上向下看,左辰一眼就瞧見了不遠處的湖泊。
很大,一眼望不到邊,於陽光下波光粼粼,湖邊插了個城,像是塊中間碎掉的石頭給人隨手扔在湖邊。
“那便是白首湖了。”
順著彩衣手指,左辰看向白首湖。
湖麵上似乎正有著縷縷黑氣盤旋上升,籠罩了整個青州城。
他眨了眨眼睛。
這湖裡的黑氣……
好像也不怎麼多啊。
……
青州城依湖而建,部分河流進入城中,將瓦木房分割開來,用小石橋連接。
城裡有半數的人靠著湖吃飯,有半數的人靠著靠湖吃飯的這些人吃飯,白老會就是後半部分人。
他們在城裡勢力大,甚至本地官府都得對白老會出來的人畢恭畢敬。
城中有個大宅,宅中人來人往,皆為白老會上層,此刻宅中卻忙忙碌碌,不斷有人進入,有人離開,紛雜不已。
“劉管事死了?”
宅內有個身材矮小的男人,皺著眉頭盯著眼前眼前傳信的夥計。
“是啊,小的一直盯著長命鎖,鎖忽然就斷了。”
“果然,楚迅留下的手段沒那麼容易解決。”
男人微微歎息。
“暫時先把**的事情放一放吧,現在祭奠河神為大,把河神伺候好了比什麼都重要,隻要河神站在咱們白老會背後,管什麼聞香幫,都不能動的了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