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諶從未見過如此狼狽的帝女。
往昔帝女飄飄若仙,仿佛神話中的神人,從曆史長河中走出來的謫仙,現在的帝女呢?就像是狼狽的喪家之犬,兵敗烏江的西楚霸王。
“你怎麼變成這幅樣子了?”張諶看著自己便宜大侄女這幅狼狽不堪的模樣,目光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在下麵遇見了一個從未知時代活下來的老家夥,和對方做過一場,吃了一點小虧。我雖然狼狽,但對方也沒好過,對方本源也被我創傷,在這個時代沒有個數百年休想養好。”帝女聲音依舊清脆。
“反倒是你,你怎麼出現在這裡了?”帝女麵色詫異的看著張諶,自己比對方先進入的精神世界,對方怎麼還跑到了自己的前麵?
最關鍵的是,這家夥的修為是怎麼回事?之前還是一個肉體凡胎,現在怎麼身上有生命法則在流轉了?
“我也遇見了屍祖,我是被屍祖追著,不得已逃入了此地。”張諶含糊其辭:“我特意來此地等你,然後與你一起聯手對付屍祖的。”
帝女見到張諶不細說,卻也沒有追問,她想起了在自己那個時代,自己就曾經親眼見過張諶,對方還和自己的父親有所交情,這個人太神秘了,從帝部落時代活到現在,而且還活蹦亂跳的到處蹦躂,本身就是一個謎團。
“你想要與我聯手對付屍祖?咱倆就算是聯起手來,也隻能和屍祖周旋,想要擊敗屍祖根本就不可能。”帝女搖頭否決了張諶的提議。
“我當然不是想和屍祖死磕,我的計劃是將屍祖逼入物質界,然後姐姐守住通往精神世界的大門,在物質界內利用大世界的法則活生生的熬死屍祖。”張諶回了句。
“你有辦法將屍祖拉入物質界?”帝女麵色詫異的看著張諶。
“隻要擊碎五重天,到時候自然可以叫其墜落在物質界。”張諶道。
“一重天地豈是那麼容易擊碎的?擊碎了一重天地,也必定會遭受冥冥之中氣數的反噬,那種反噬不是你能承受的。”帝女有些擔憂的看著張諶。
張諶聞言麵色詫異,貌似自己之前毀滅的那幾重天,並沒有遭受任何反噬啊?
不過這種事情沒必要和帝女說就是了,自己心中清楚就行。
“我與屍祖有大仇,就算承受一重天的反噬,我也要將其拉入物質界。現在唯一可慮的,就是那老家夥會在第五重天破碎之後,飛升入第二十五重天。”張諶開口道了句。
“我雖然不是那老家夥的對手,替你在在第六重天的天門前擋住他,阻止他飛升還是不難的,隻是屍祖那老家夥手段深不可測,我抵擋起來有些吃力,咱們還需再尋一件兵器才行。”帝女聲音中充滿了深意,意有所指的看向張諶。
張諶是個多聰明的人,聞言立即道:
“我可以將金絞剪借給你。”
“好!有金絞剪在,我必定不會叫那老家夥度過第五重天,隻是我現在遭受創傷,還需要修養一番才行。我現在肉身遭受創傷,體內氣機外泄,本源不斷傾瀉而出,我還需先修補了身上的傷勢才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帝女道。
“姐姐卻不知道,此重天地內,有傳說中的澧泉,可以相助姐姐修複肉身。隻是我看那澧泉似乎不簡單,其內有些凶險變數,不曉得姐姐能否應付。”張諶對著帝女道了句。
帝女聽聞澧泉,一雙眼睛頓時亮了,至於說張諶所言的風險,她已經自動忽略了:“那澧泉在何處?速速帶我去!至於說危險?這世上的天材地寶,哪個沒有主?何處沒有危險?能不能成還要看咱們手段如何。”
見到帝女如此說,張諶也不囉嗦,隻是道了句:
“姐姐跟我來。”
然後就見張諶在前麵引路,其一路飛遁而去,不多時就已經來到了澧泉處,指著那乳白色的池子道:
“那就是澧泉。”
帝女目光打量著那池水,眼神中露出一抹笑容:“果然是澧泉。”
“隻怕其中有什麼風險……”張諶看向帝女狼狽的側臉,開口提醒。
“我當然知道澧泉中有危險,在那澧泉內沉睡著一隻蠍子精,這蠍子乃是太古時代‘無敵洞’的蠍子精,其有本命神通倒馬樁,一旦被其蜇腫,就算無上強者也要頭疼欲裂束手就擒。”帝女道。
張諶聞言悚然一驚,帝女口中的無上強者,那該是何等境界?
不過下一刻帝女自信的話語在張諶耳畔響起:“不過我卻是不懼,這蠍子精雖然厲害,但我天生不懼怕各種毒素。你且將金絞剪借我一用,在金絞剪麵前,管他什麼精怪,全都是一剪刀的事情。”
張諶聞言放下心來,將金絞剪遞給帝女,就見帝女手持金絞剪,周身氣機流轉,一股威壓向澧泉壓迫而去:“我還需先將這蠍子精引出來,免得其壞了澧泉。”
伴隨帝女威壓擴散開,就見那澧泉水流一陣翻滾,接著一聲嗬斥響起:“哪個不要命的敢在老祖我的地盤放肆?”
話語落下,就見一個四五歲的幼童,身穿翠綠肚兜,頭上紮著衝天鬏,手中持著一杆長槍,從池水中跳了出來。
那幼童粉粉嫩嫩,看起來好生的可愛,隻是此時其小臉蛋上充滿了憤怒,怒視著張諶和帝女。
“原來是一隻幼蟲,想來昔年應該是天地大變之時,其父母霸占澧泉,然後將胎卵置放於澧泉中,利用澧泉保存胎卵的生機,叫其在澧泉中孵化。”帝女看到那幼蟲後,眼神裡露出一抹詫異,為張諶開口解釋了句。
“小子,你若乖乖讓出澧泉,姑奶奶念你這等太古異種生存不易,就留你一條生路。否則……”說到這裡帝女手中的剪刀閃爍出道道寒光:“休怪姑奶奶我手中的剪刀不留情麵,將你一刀兩斷。”
“好你個賤婢,竟然敢在本大王麵前大放厥詞,看我將你們降服,男的為奴為婢,女的直接做壓寨夫人。”那幼童聞言大怒,手中長槍直指帝女:“想要奪我澧泉,還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說完話就要提著長槍向帝女刺來。
帝女見此不由得幽幽一歎:“你這孽畜,既然自己尋死,也就怪不得我了。”
帝女手中剪刀化作黑白二色兩條長龍,散發出恐怖氣機,在虛空中交錯糾纏,好似是一把剪刀一樣,交錯就要向著那蠍子精絞殺而去。
那幼童感知到了金絞剪恐怖的氣機,腦子裡太古血脈傳承的記憶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古往今來第一殺伐至寶金絞剪,不由得大驚失色,整個人嚇得魂飛天外:“金絞剪!”
然後下一刻手中長槍直接拋飛,小腿一軟滑跪在帝女麵前,脆脆的聲音中滿是諂媚:“老祖饒命!”
小家夥麵帶諂媚,跪倒在帝女的麵前,磕頭如搗蒜,不斷的求饒:“我願意將澧泉讓給老祖,還請老祖饒我狗命。”
“你倒是機靈,竟然認得出這金絞剪。”帝女見此微微頜首。
“小人血脈傳承中有關於此寶的影像,我祖輩親眼見過金絞剪絞殺無上強者的神威,前輩修為勝過我良多,又有金絞剪在手,小妖當然不敢放肆。”蠍子精討好的道。
帝女聞言收了金絞剪,低下頭看向那蠍子精,露出遲疑不定之色:“古往今來萬萬年,諸神隕滅,太古生靈滅絕,你能借助澧泉活下來,倒也是不易。今日就饒你一命,你且離去吧!”
那少年聞言二話不說,提起長槍轉身就跑,幾個呼吸間已經消失在了二人的視線中。
“這頭蠍子精不簡單,彆看其修為尋常,但其倒馬毒就算再強的修士,一旦被毒到都能要了半條命,你以後遇見他,可千萬要小心。”帝女叮囑張諶:“就算是我被那蠍子精蜇到,也要頭疼個十天八天,一身力量調動不得。”
張諶聞言無語:“這倒馬毒如此厲害,你為何不直接一剪刀將其絞殺了,如此才不留後患。”
“我父親昔年與蠍子精一脈有些交情,昔年曾經共同戰鬥過,這蠍子精是其後輩,所以不忍下手。”帝女說完話邁步走入澧泉內,整個人浸泡在澧泉中:“況且我奪了他的澧泉,豈有再下殺手的道理?他既然識趣,留他一命倒也並非不可。現在天地大變,滄海桑田歲月變遷,能看到那個時代的物種,已經不易。”
看到屬於神秘時代的蠍子精,帝女心中百感交集,頗有一種得見故人的微妙情緒。
張諶看著直接泡在澧泉中的帝女,其本來想要嘗嘗澧泉之水的味道,現在倒是失去了興趣。
張諶走上前拿出一個玉罐子,盛出一罐子澧泉之水,放在身前慢慢打量,同時其水行權柄調動,開始解析澧泉的法則造化。
張諶掌握水行權柄,隻要他接觸過的所有水,都能解析其奧秘,然後加以轉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