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塔露拉彙合,並沒有花費眾人多少時間。
新切城在那時停靠的位置本就已經抵近烏拉爾裂穀的正上方,而蘭柯佩爾等人,又在裂穀之中挑選了一條近路。
那裡有許多下陷的坑洞,隱蔽的雪崖,蜿蜒的裂壑,惡劣的地形使得許多載具都無法通行。
但……依靠愛國者麾下豐富的雪原作戰經驗,往往能夠在一片危險的地貌中找尋到足以讓整支隊伍安全通過的路線。
以及配合蘭柯佩爾力大磚飛的源石技藝——例指遇到了一座五層樓高的山岩攔路,蘭柯佩爾直接鐵鑽給破開了一條長達十幾米的通路。
途中,下落的山岩,愛國者大戟一掃,隻是氣浪就能將其吹飛出去,攔路的大湖,霜星能用暖雪給凍結出一條冰麵上的路來,將士們直接橫跨。
來自烏薩斯大自然的考驗,這一支隊伍,通通戰勝。
“大尉,凍原上已經在預定位置看到一片漆黑的人影了!”
第二天,日正當中的時分,一名感染者遊擊隊偵查斥候已經快步奔跑過來,向愛國者彙報。
“做得好,你是我麾下最優秀的偵查員,特裡克。”
愛國者回答,再次說道:
“對方是否有正確回複我們的烏薩斯密語?”
名叫特裡克的偵查員不假思索地回應道:
“是的!大尉!無論是密語的波段,頻率,字符,間隔,都沒有一丁點錯誤!”
特裡克是個年輕的庫蘭塔小夥子,語氣充滿了積極,仿佛永遠也不會累。
“既然如此,我們上前,和塔露拉彙合。”
愛國者言辭簡練,回答的同時已經邁開步伐,朝前行軍。
終於,在經過了半個小時的路程後,塔露拉和愛國者兩方的隊伍,於坐標Z·03的位置彙合。
與預計的彙合位置偏離了三個差分點,在可接受的預估偏差範圍內。
……
雙方一碰麵,立刻開始熱絡地對接起各自的情況來,這裡許多人都還沒去過新切城,聽聞那裡的情景後都發出不可置信的羨歎聲。
蘭柯佩爾則繞開人群,直接去尋找塔露拉。
整合運動中的老戰士們都認得蘭柯佩爾,態度基本都是十分地崇敬,他們知道現下整合運動的發展許多都歸功於自己。
而敢於身先士卒,愛護將士們的人格品質,更是讓他們愛戴。
不過一些新加入的整合運動成員,最多也不過聽聞過其他人講述蘭柯佩爾的事跡,他們中的有些人仍然保有難以消除的固有隔閡。
蘭柯佩爾,畢竟是一名薩卡茲,而且是薩卡茲中的血魔,從某種意義上,和食人的溫迪戈,不,甚至名氣比溫迪戈還要臭些。
但自己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東西最終都會消除掉的。
“血魔……”
一名整合運動新成員明顯有不低的文化,認出了蘭柯佩爾這種薩卡茲古老血脈分支,眼神驟變卻被一旁的另一名成員硬生生拽住。
“……”
蘭柯佩爾隻是心中微微歎了口氣,沒多少在意,繞過了他,但還是能夠察覺到身後那股充滿畏懼和偏見的視線。
自己很快來到了人群中的塔露拉的麵前,直接說道:
“許久不見,塔露拉。”
“你的眼神我很喜歡,看的出來你重新拾起了心底的那簇最源初的火。”
塔露拉同樣凝視著自己,回答:
“你給予我很多幫助和啟示,也同樣給予了整合運動難以想象的未來,哪怕隻是一角,卻已經足夠讓人震撼心靈。”
“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你表達謝意,蘭柯佩爾,我隻能做出承諾,絕不會再次違背我的本心。”
“這一次,即使是烏薩斯最惡毒的神明也無法挑唆我一絲一毫。”
她大概還不知道她體內的科西切已經來到了蘭柯佩爾身上,雖然目前已經進入沉眠。
是的,即使蘭柯佩爾再不想承認,他也是繼塔露拉之後,下一任不死的黑蛇的宿主。
嗬,管他呢,
蘭柯佩爾可是純粹的自我主義者。
“……”
而蘭柯佩爾又將視線移到塔露拉身邊的九。
“整合運動乾部,九。”
她隻是朝著蘭柯佩爾點了點頭,沒有說太多。
這一點也很正常,畢竟之前九都在龍門行動,和一直待在烏薩斯的蘭柯佩爾沒有多少交集,更彆談多少相互了解。
雖然她回到烏薩斯後,在一些整合運動的口中聽聞了蘭柯佩爾的事跡,但她更習慣於親眼去見證,而非耳聽耳聞。
“我聽這裡的戰士們和我講述了你的事跡,我希望能親眼見證更多。”
她言辭簡練,第一次近距離麵對蘭柯佩爾這名強大的血魔,不卑不亢卻語氣帶著尊重的九讓蘭柯佩爾心中頓生好感。
“客氣,都是同路人,以後還請多多相互照拂。”
蘭柯佩爾同樣禮貌地笑著回答。
“……開篇的講敘部分差不多就到這裡吧。”
這時,霜星上前一步,將話題引到主線上: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塔露拉,我們前日收到信函,你們在這片區域發現了邪魔的行蹤,對吧?”
塔露拉點了點頭,回答:
“是的,這正是我要把彙合坐標設定在這裡的原因,請跟我來。”
話音剛落,塔露拉就轉身邁步,而蘭柯佩爾等人則立刻跟上,眾人行走了約莫五六十部的距離,來到了一個雪坡下。
“就是這裡了。”
塔露拉停下了腳步,其實剛剛隻是靠近這片區域,蘭柯佩爾就感覺一陣不適,卻又找不出原因,仿佛是某種磁場產生了紊亂。
同時自己觀察到,塔露拉的身側的地麵微微凹陷,遙視之下似乎是下陷的水窪,可反射的光芒卻有些讓人想吐。
“我看看。”
蘭柯佩爾走上前,看著塔露拉身側,那一片類似於積水的水窪一樣的地方,心底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惡寒。
那根本不是什麼水窪,內陷的雪地中盛滿的是某種扭曲的光線,這些光線都集中向中心一點進行坍縮,看上去就像大量密密麻麻扭動的細長蟲子。
而形成的外觀卻近似液體。
蘭柯佩爾無法用當前的任何一種言語,邏輯,文字,符號來形容這種東西,因為從根本上而言就是一種概念上的錯誤。
凱爾希說得……一點也沒錯。
自己並非第一次與邪魔接觸,和與邪魔融合的產物,烏薩斯的皇帝內衛也不隻一次交過手。
但這一次的蹤跡,要遠遠超過上一次來得詭異,邪門。
這種水窪一樣的痕跡是自然產生的嗎?還是說是某種足跡?或者某種被邪魔汙染的生物一路滴落留下的痕跡?
“……前天發現這種痕跡的第一個戰士,因為距離太近去凝視,險些發了瘋,好在她現在已經基本恢複正常。”
在蘭柯佩爾思考的當口,塔露拉走上前,對自己說道:
“在我還居住在那條老蛇的城堡裡時,我曾閱讀過一部分烏薩斯帝國內的禁忌書籍,這種痕跡我一眼就認了出來,是邪魔。”
“不要說是放任一頭邪魔,哪怕是放任一點存在邪魔的可能性,對於任何一個國家而言都是極其危險的反人類行徑。”
“卡威諾陣線的血戰曆史……直至今天也牢牢鐫刻在每個烏薩斯人的腦海裡。”
卡威諾陣線,就是薩米的一次嚴重的邪魔災難事件。
泰拉曆1059年12月24日,薩米的數十名雪祀在與北原邪魔的對抗中被邪魔侵蝕,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這數十名被汙染的雪祀殺光了一整條防線的薩米的守林人防衛軍,隨後南下朝著烏薩斯無序地前行而來。
這些被汙染的雪祀已經不能再被稱之為人,他們已經完全失去了人性,隻剩下無窮無儘的殺戮欲和吞噬欲。
烏薩斯軍隊將這些被汙染的雪祀稱之為【寒災】。
這數十名寒災以風卷殘雲之勢南下,他們所經過的地方一片生靈塗炭,無數烏薩斯平民被裹挾著汙染,也成了扭曲的怪物。
如果不立刻加以阻止,這數十名寒災攜帶著足有上萬名被汙染的烏薩斯平民的勢力將會猶如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這一場戰爭烏薩斯先皇派出了足足有二十個內衛,幾乎是將北原鎮守邪魔裂隙的內衛數量抽調到了一個極限狀態。
卡威諾陣線,烏薩斯抵禦邪魔衝擊的第一道防線,蘭柯佩爾救下的第一個村莊中,老伊森就在此奮戰,但更多人都……沒能回來。
“我們繼續沿途調查。”
蘭柯佩爾看向塔露拉,語氣堅定地說道。
……
於是,眾人的隊伍繼續順著痕跡往前深入,速度不敢放得太快,怕錯過細節和有埋伏,但也不能太慢,這樣時間就會太過緊張。
“邪魔的痕跡越來越深了……如果真有什麼正主,一定是非常難以對付的東西。”
探索中,蘭柯佩爾憑借高超的身法和卓絕的速度,行動在隊伍的最前方,他看著變得愈發深沉扭曲的汙濁,語氣凝重地喃喃自語。
“蘭柯佩爾,我們已經到了喬穆森林的中央,再往前,就會抵臨地圖上的兩個村莊了。”
九在這時,上前提醒自己。
“我知道了,可是邪魔痕跡的道路在這裡分叉了。”
蘭柯佩爾看著眼前的汙濁光窪,明顯分成了兩道,前往了兩個不同的方向——而且,這兩個方向正對應著冰溪兩側的不同的村莊。
“……難道不隻一頭邪魔?”
自己凝神思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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