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scut隻覺得自己正在一片無光的黑暗海洋中下沉。
記憶正在他的腦海內奔流不息:
【“過了,多久了……時間……已經沒有概念了……那個薩卡茲女孩……應該看清了塔露拉的真相了吧,哈哈(笑著咳出鮮血),看來努力沒有白費……”】
【可惜……還是有一份情報最終,沒能傳出去……】
【“隻不過……目前,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是我能做的……”】
【“血……已經糊住眼睛了……雙腿,也已經沒有知覺了……五臟六腑……應該都已經爛掉了吧……哈哈……薩卡茲的生命真是頑強……”】
【“隻是……最起碼,要救下那些孩子們……”】
【“有人,在戰鬥,在營救孩子們,我得,去遠程支援……才行……”】
【“我的槍……啊,摸到了……(手指順著槍柄往上撫摸的動作)看來……外表隻有幾道劃痕,你運氣不錯啊,我的老朋友。”】
【“呼哧……呼哧……咳咳,你還能用嗎(手指檢查槍械的動作),看來還可以……死之前……最起碼做一件最後有意義的事情……”】
【“還有子彈,我記得放在(手指往自己腰間摸去的動作),還在,真是太好了,隻是有點麻煩(沾血的手指將子彈帶上覆蓋的些許碎石撥開),很好,到手了。”】
【開栓、上膛,一如既往。】
【眼睛看不見了,就用心去鎖定。】
【“首先是……弩手……呯!!(狙擊槍開火的聲音),然後是……術士……咳咳……不行了,真是痛啊,該死的……視野也基本模糊了……”】
【“但是他……很強,即使沒有我,想必也能救出孩子們吧……(閉眼)”】
突然,他仿佛感受到了什麼,下沉中的他睜開了眼睛,語氣有些不可置信:
“光?”
scut看著那道光芒,逐漸清晰,逐漸充斥了自己的眼睛。
自己睜開了雙目,眼前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裡是地獄嗎?地獄,不過地獄裡……也會有烏薩斯人嗎?”
scut用力斜眼看了一下一旁的真理。
“你醒了嗎?”
蘭柯佩爾上前,伸出兩根手指在他眼前輕輕晃動,測試他的視線和精神狀況是否穩定:
“這是幾?”
scut沉默了一下,說道:
“……二。”
蘭柯佩爾點了點頭,說明他的意識和視線最起碼是較為清晰的。
“你是……整合運動?”
scut有些不敢確定眼前蘭柯佩爾的身份。
“不是,我們是愛國者的感染者遊擊隊中的一部分特殊隊伍。”
蘭柯佩爾搖了搖頭,回答道。
“兄弟……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吧……”
scut猶豫著問道。
“可以,請說。”
蘭柯佩爾給予了肯定的答複。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您既然……咳咳……把我救了起來,應該和那些暴徒不一樣,我想……試著給予你相當高的信任。”
“接下來,請你聽我說點無聊的事情,兄弟,拜托。”
“我的衣服的內襯裡,縫了一件核心城指揮塔的結構圖,它很重要,兄弟,真的很重要,請幫我轉交給我組織裡據點的同事。”
“我所屬的組織叫做羅德島,您應該……應該在一些報紙上或者一些其他信息的瀏覽中看到過這個名字,沒看過也沒關係,我會把……地圖給你。”
蘭柯佩爾仔細聆聽著,點了點頭,回答道:
“我知道了,我會把你一起送到羅德島的據點裡,那張結構圖也由你親自給他們吧。”
可是蘭柯佩爾說出這句話之後,scut卻是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不必了,兄弟,麻煩你……送我一場解脫吧。”
足足沉默了近一分鐘後,scut才開口說道。
聞言,蘭柯佩爾動作猛然僵住了。
“你的身體尚在快速康複,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我對羅德島這個組織有所了解,他們的醫療水平非常發達,最起碼保住你的生命不成問題。”
隨後,蘭柯佩爾語氣堅定地回答道。
“不是的,兄弟,不是的。”
scut搖了搖頭,說道:
“斯琳珂,普特爾,長蠍,雷發,姆拉姆,酒莓軟芯,索拉娜,米米,小瑪麗,圖釘,淤蘭,長音……”
“我的隊員,一共十二位,可能您聞所未聞,也可能您不感興趣……但……也請您聽完。”
“他們都是勇敢的戰士,他們打穿了敵人的防線,撕裂了敵人的戰意,如果不是如此……我可能無法完成一項極其重要的任務。”
“隻是……我辜負了他們,如果不是我當時一時疏忽,被敵方首領偷襲成功,我的小隊……也不會因為我而全部陣亡……”
“我辜負了他們,辜負了他們所有人。”
scut語氣極其自責,他接著說道:
“兄弟,這也是……給你的報酬……這柄狙擊槍,你可以拿去,我的人頭……在傭兵的懸賞黑市上……咳咳……也價值不菲。”
“兄弟,拜托了,我不想苟活,請給我……”
呯!!
scut話還沒完說,蘭柯佩爾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他旁邊的石台上。
“scut,我並沒有給你做開顱手術,也確定你的腦腔內沒有積水,為什麼,為什麼一向如此珍惜生命的你會說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