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都在這一戰中受了重傷,眼看著天山道子和扶搖離去,其餘強者亦是紛紛起身告彆。
最後,此地赫然便隻剩下了道天宮主一人。
“這是你們師父的骨,算是他為你們留下的最後東西。”
道天宮主再度上前,將仙骨遞給了白玄清。
後者身體顫抖,恭敬接過白骨。
恍然間,她仿佛又看到了昔日的蘇命。
她還記得,年少時候她調皮,闖了不少禍,是蘇命不厭其煩地為其善後。
事後,蘇命雖然會板起臉斥責她,但她知道,隻要自己撒個嬌,後者立馬就會笑嗬嗬原諒她!
再後來長大一點,師兄們都掌握了靈氣,隻有自己無法掌控。
那時候,她覺得自己好沒用,成天都躲在角落中哭泣。
關鍵時候,還是蘇命。
他告訴自己,世間修行,不一定非要掌控靈氣。
劍道若能通神,一樣能所向無敵!
白玄清記得很清楚,那一刻,蘇命就像是一道光,照亮了自己灰暗的人生。
從此之後,她開始沒日沒夜的練劍。
目標,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成為蘇命的驕傲。
隻可惜,那一天還沒到,後者便已經與世長辭!
“師父,對不起。”白玄清手捧仙骨,哭泣著跪倒在地。
她很愧疚,如果自己再努力一點,如果自己夠強。關鍵時候能站在蘇命身邊的話,今日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師妹,師父還在的話,肯定不希望看到我們這樣一蹶不振的!”小虎上前輕輕拍了拍白玄清的肩膀,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道:“咱們得振作起來,才能不讓師父的失望!”
“不!”白玄清卻像是想起什麼一般,猛地看向黑狗:“前輩,您不是說,往生神墟的往生神主有逆轉生死之能嗎,他一定能救師父的對不對?”
“這……”黑狗聞言鼻子眉毛都皺在一起:“往生神主無儘歲月前的確是有這個威能,但這都是無儘歲月前的事情了。”
“這麼長歲月過去,誰知道他還在不在!”
“再者,往生神主再強,那至少也要肉身尚存者才有希望,蘇命那小子肉身都沒了,怎麼複活?”
黑狗為難開口,其實它沒說的是,蘇命這種情況,世間不可能有人能複活他。
但終究,它還是沒有選擇打破白玄清心中的希望。
“沒有肉身,那我就去找!”白玄清收起仙骨,轉頭便離開。
“丫頭,蘇命小友隕滅之地,還有無數恐怖的道則殘存,常人根本不能踏足,你去那裡很危險……”道天宮主見狀連忙開口。
“噓!”但話還沒說完,卻被黑狗擺爪打斷。
望著白玄清的背影,黑狗沉聲道:“她的脾氣我知道,不讓她去試試她是不會死心的!”
“可是那裡麵不是她能踏足的……”
“放心吧,我會在暗中保護她!”黑狗再度開口。
“如此,那就多謝道友了!”道天宮主開口,對著黑狗微微行了一禮!
“你們這幾個娃兒呢……”黑狗說著看向三娃幾人。
幾人目光對視,而後大虎沉聲道:“師父對我們有再造之恩,他生前我們未能儘到弟子的職責,如今師父已走,我自然要留在這裡陪著他!”
“對,我們也留在這裡!”其餘人也是異口同聲開口。
“嗯!”黑狗輕輕點頭:“你們幾個雖然冒失,但多少是比白玄清那丫頭靠譜一些!”
……
地魔州廢土之地!
經過邪神一戰,此地幾乎被打到崩塌!
其中虛空被撕裂出一個個巨大且無法愈合的縫隙,裡麵時空亂流湧動,有神秘罡風從裡麵刮出。
大地之上更是坑坑窪窪,數道縱橫交錯的裂縫在地麵交織。
空氣之中還彌漫著許多殘存的狂暴道韻,每一道都足以滅殺聖人。
可以說,那一戰後,此地已近乎淪為絕地。
白玄清卻是絲毫不懼,直接進入了這片廢土。
“哎……”
虛空之上,白玄清不能察覺之處。
黑狗一聲輕歎,而後悄然灑落一道神光,在白玄清上空凝聚了一道無形壁障,以此為其阻絕危險。
但儘管如此,坎坷前行道路,還是讓身無靈氣的白玄清寸步難行,直到七日後,她才進入到廢土中心。
這裡更加荒涼,幾乎所有的生機都滅絕了。
還沒等她喘口氣,遠處突然傳來時空裂隙的轟鳴,她本能地翻滾躲避,原先站立處已被混亂氣息劈出十丈深坑。
虛空中的黑狗正想勸阻,卻見白玄清突然撲向坑內。
她徒手扒開滾燙的焦土,任憑掌心血肉模糊也不管不顧。
“沒錯,這道氣息,我絕對沒感應錯……”
指尖突然觸到冰涼。半截碎裂的鐵片映入眼簾,其上一道花紋,赫然與記憶中寂滅劍上的紋路重合。
“是劍柄……”白玄清突然淚如泉湧。她顫抖著捧起鐵片,恍惚間聽見蘇命的聲音:“為劍者,一往無前!”
“轟!”
地火突然從裂縫噴湧,將她重重掀飛。
此地規則混亂,連大地都變得不穩定,會隨時出現危險。
但白玄清卻是絲毫不懼,哪怕被擦出道道傷痕也死死握著手中鐵片!
“師父”她將鐵片貼在胸口,任憑那殘存的劍意湧動,灼傷她的身體也絲毫沒有鬆開:“你放心,玄清會帶你回家。”
……
一片未知之地,這裡雜草叢生,斷壁殘垣隱現。
無數風化的石碑矗立在地上,仿佛是在講述著昔日的慘烈。
一座巨大的殘缺石門上,赫然還懸掛著一個殘缺的“南”字!
半邊破碎的太陽光芒照射下,映出的是一片除了雜草藤蔓外再無任何生機的廢墟。
“哢嚓!”
但忽然,這裡忽然傳來了一聲異響。
這聲音在這死寂之地顯得無比突兀,順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小土包忽然泥土翻湧。
緊接著,整個土包的動靜越來越大,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麵破土而出。
最終,一隻手臂猛然從其中伸出。
嫻熟地撥開其他土塊,一個手持鋤頭,臉色茫然的男子出現在那裡。
“草,我是誰,我特麼為什麼會睡在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