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路走來，蘇命了解到了許多世人難以得知的大秘。
可聽到老者這番話，還是被深深震撼。
設計請帝者入局，這該是何等的手筆和氣魄。
“當然，我說的也隻是一種猜測。”老者輕笑，繼續開口。
“晚輩能否冒昧問一句，前輩到底是何人？”望著眼前的老者，蘇命沉聲問道。
從老者的話中，蘇命捕捉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後者應該知道許多天地間不為人知的秘密，而這些秘密所涉及的層麵極高。
這也讓蘇命對老者的身份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時間太久，我也忘了自己的叫什麼。嚴格意義上說，我隻能算是一個守墓人。”老者麵露追憶之色，喃喃自語。
蘇命的目光掃過周圍這片埋葬了諸多強者的陵園，心中駭然。
這裡躺著的許多強者，大多都常人終其一生難以接觸的存在。
能為這些人守墓，足以見得老者絕對極其不凡，甚至來曆驚人。
“這些人都是怎麼死的？”守墓人不願意說他的身份，蘇命也不繼續追問，而是換了一個問題問道。
這裡的人，修為最差的都是聖人，再逆天一些的，甚至比肩大帝。
按常理來說，這些人如果不想死，其中一部分人，是能很輕易活到如今。
如今死去，反倒是不合理。
“他們啊！”老者輕輕搖頭：“其中一部人是戰死，也有一部分人是在追逐無上大道的路上隕落，但總的來說，這裡的人都是因為不甘苟延殘喘。”
“對於這些人而言，如果不能登臨巔峰，倒不如是死了。”
“所以……死亡對他們而言，也算是一種解脫。”
蘇命沉默，雖然隻是聽著守墓人的話，但他卻仿佛是看到了一尊尊頂級妖孽。
他們天資卓絕，傲視世間，甚至漠視死亡。可他們不願意苟延殘喘，哪怕隻是一時，也要極儘綻放。
“罷了，不提他們了，你能來此地，也算是你我的機緣。你且隨我來，我帶你去個地方。”守墓人輕輕搖頭，而後自顧自邁步離開。
望著眼前的老者，蘇命微微一怔，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離開陵園前行數千米，翻過一座大山之後，一座更為巍峨的山峰出現在蘇命眼前。
那山峰太高了，蘇命估計，它恐怕有數萬丈。
山峰之上有綠樹成蔭，一派生機勃勃景象。
但在山頂之處卻沒有任何樹木，上麵隻有一塊巨大的平台，隱約之間，似乎還能看到什麼建築聳立。
“那裡是？”望著眼前的山嶽，蘇命不由自主地發問。
“那是通天之山，也稱天山，傳說中，登臨此山之巔，便可接觸天意。”
“以往，許多距離帝境一步之遙者，大多都會來這裡感受這裡的道韻。”老者輕聲低語。
“她也來過嗎？”蘇命低語，他問的自然是白玄清。
“嗯！”守墓人點頭，但又忽然輕輕搖頭道：“不過她隻走到了山腰，最終便選擇了離去。”
“為何？”蘇命不解。
“我當時也問了她原因，她卻隻告訴了我四個字，人定勝天。”
“她隻相信自己手裡的劍和心中的劍道，所謂天意，她日後亦可一劍劈開！”
“登山而去，領會的不過是所謂天之意誌。”
“可她的目標，卻在蒼天之上。”
守墓人低語，說這話時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深邃的感慨之色，很顯然，他也被當時白玄清的這番話所震驚。
“不過她後來也的確做到了！”蘇命喃喃。
白玄清來這裡之時應該還未成帝，成帝之後，自然便算是超越了上蒼。
“是啊，我活了許久，她應該是我見過的最為才情無雙的女子，不過……”說到這裡守墓人話鋒一轉道：“可當初她若是肯登山而去聆聽天意，或許後來，也就不會那麼冒失的去做某些事，也就不會隕落了。”
望著眼前滿臉複雜的老者，蘇命道：“那前輩您帶我來這裡的目的是？”
“自然是讓你登山！”守墓人看向蘇命：“你繼承了她的劍道，也算是她弟子，她未能走完的路，未能看到的風景，就由你去吧。”
說罷，守墓人不由分說輕輕揮手，伴隨著一股玄奧力量作用在蘇命身上，蘇命整個人直接懸浮而起，徑直朝那座通天之山飛去。
對於登山一事，守墓人並未詢問蘇命的意見，而是直接為蘇命做出了決定，似乎也是擔心蘇命跟白玄清一樣的決定。
“此山之上，不光是有天道之意，還有無數強者遺留下來的武道其氣息。小子，好好感悟吧！”
虛空之中，越飛越遠的蘇命耳邊隻有老者那道略顯滄桑的聲音響起。
望著山下那道身著粗麻布衣的老者，蘇命張了張嘴，最終卻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
身上光芒消散，蘇命最終落在了山頂之處。
直到這一刻，蘇命才看清了山頂的全部麵貌。
隻見這裡乃是一塊由無數石板鋪墊而成的平台，足足有數萬平方。
平台邊緣，無數亂石林立，形成了一道石牆，將這裡護衛起來。
正前方居中的位置，靜靜矗立著一口青銅大鼎，大鼎無比龐大，高數百米，猶如一尊猛獸一般鎮守此地。
蘇命走上前，發現擺放大鼎的地麵上銘刻著無數的符文，像是陣法。
而在大鼎前麵還有一個祭台，祭台上有無數香灰的痕跡，祭台上布滿了密集的石槽，裡麵有道道黑色的印記。
雖然久遠，蘇命還是能感覺出來，這似乎是某些生靈的血跡乾涸所成。
“登天之山，當行拜天之禮，來人，還不下跪？”
正在蘇命愣神的瞬間，忽然有一道浩瀚的聲音從九天之上傳來。
蘇命仰頭望去，隻見大鼎正上方的天極忽然裂開一道圓形的坑洞，裡麵出現了道道璀璨的光芒。
在那裡，他能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波動。
哪怕強如蘇命，也有一種無力反抗，想要匍匐跪地的想法。
而那聲音，赫然便是從那坑洞之中傳來。
“你就是天之意誌嗎？”望著那散發神光的坑洞，蘇命竭力克製住內心的拜倒的念頭，堅定的站直身軀。
當初，白玄清不屑登山，自然也不屑拜天！
蘇命在想，如果白玄清沒有昏迷，肯定也是不希望自己在此祭拜上天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