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碎星他們計劃坑蒙拐騙,狠狠地撈一筆的時候,另一邊的顧修,已經坐在了山河殘界的小世界中。
“這個道韻不行。”
“換一個。”
“下一刻再試試這個!”
“……”
顧修正在嘗試召喚天地道韻。
築基境界七座道台便可稱圓滿,若是鑄造出第八座道台,可稱天階金丹,而第八座之後,再鑄出最後的第九座道台,便可稱之為完美金丹。
這規矩許多人都知道,但做到的卻沒有幾人,因為最後的兩座道台,是最難的。
這需要的,是絕世的天材地寶。
而且。
還需要融彙自身對道的領悟。
事實上從顧修重修進階到築基那一天開始,就思索過自己的第八座和第九座道台,要如何才能成功。
這方麵,顧修並非毫無準備。
或者說他其實從一開始,就為自己規劃了往後道台的打造。
而在他的規劃中,第八座道台要用的。
便是天地道韻!
這是從顧修第一次拿著青竹竿,垂釣到天書符籙,並且受到萬韻朝拜開始,心中就已經確定的想法。
畢竟。
這世間,絕世至寶千千萬,但天地道韻,卻是無論如何都當之無愧的至寶。
天地道韻雖不是什麼實質性的寶物。
但其是天地規則顯化,並且充斥於天地之間,取之不儘用之不竭,單單隻是這一點特性,就足夠讓天地道韻堪稱絕世至寶。
唯一的問題在於。
天地道韻,大多數時候都無形無質,甚至無法見到,哪怕是精通符籙一道的符師可以借用其力量,但想要將天地道韻的力量熔鑄道台,依舊是不可能之事。
因為。
大多數符籙師做的,是讓天地道韻親和,是祈求天地道韻的青睞,讓它們願意幫助自己。哪怕是最厲害的天地道韻,也最多隻是讓天地道韻幫助自己,跟自己合作而已。
這一點,從符籙師需要引神便能看出。
想要天地道韻幫助自己構築道台。
根本不可能。
但……
旁人不行,不意味著顧修不行,擁有了天書符籙之後,他和天地道韻的關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存在什麼祈求,甚至連合作都不算。
恰恰相反。
他每次製符,天地道韻都上趕著,希望顧修使用。
或許這真的是合作,但真要說起來,更像是天地道韻上趕著希望顧修合作。
在這種情況下,顧修想要利用天地道韻構築道台。
其實很簡單。
甚至,若是顧修想,隨時都能引動天地道韻,幫助自己構築那築基道台。
隻是,顧修一直沒有如此行事。
因為他有一個顧慮。
天地道韻是此方天地的規則之力,但若是……離開這片天地呢?
這並非杞人憂天。
畢竟,此方天地的規則之力,本身就隻能影響此方天地,若是未來換了一片天地,這種天地規則之力無法施展,將會對修士實力造成極大地影響。
這一點,之前在那片禁地中顧修就曾經親眼見到過。
不可一世的強敵,最終因為這個原因,很多手段無法施展出來,而成為屍體的。
所以。
他需要嘗試,找到不僅僅局限於那片天地的天地道韻。
正常來說想要完成這個目標,其實還有些麻煩,但如今有了這完全有彆於大世界的山河殘界,卻完全可以讓他更方便的進行嘗試。
他要做的將會很簡單,就是不斷的嘗試溝通天地道韻,然後篩選出,哪怕是換一片天地,去到彆的天地依舊有用的天地道韻。
再從其中,找到自己所需要的天地道韻。
最後。
再利用手段,將這些天地道韻。
鑄成道台!
這個過程,注定枯燥且乏味,不過好在,身為修士,本就是要注定習慣孤獨,習慣枯燥,相對比五百年的禁地折磨,以及歸來之後的青玄三年。
這點修煉之苦,不過爾爾。
……
而在顧修枯燥乏味的,在山河殘界中忙活修煉之事的時候,外麵的雲霄城聽雨居,這會倒是有滋有味。
這日一早。
天剛蒙蒙亮。
四海幫幫主餘四海,便和他的幕僚殷文書一道,快步穿堂過巷,直奔聽雨居而去。
“你說,這聽雨居裡麵的,真是個仙人嗎?”餘四海忍不住問道,到現在心中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昨天的事,他和殷文書一致猜測聽雨居是仙人,特彆是昨晚複盤分析,越是分析越是感覺聽雨居不簡單,可能真的是仙人。
隻是……
仙人這兩個字,份量太重了,雖然心中猜測,卻還是難免有些難以置信。
“是不是仙人,隻有見了麵,探了虛實才知道。”殷文書搖頭說道:“但得記住,待會絕對不可得罪聽雨居。”
“那不用你說我也明白,隻是你說我們就這麼直接去,會不會不夠有誠意,不用負荊請罪嗎?”餘四海有些不放心問道。
其實按照他的想法。
既然得罪了仙人,那就應該把自己的姿態拿出來。
扒掉衣服,背負荊條。
三步一叩首,一路到聽雨居門前表達歉意。
不過這個提議,被殷文書給否了:
“仙人隱居,自不願受人叨擾,若我們真的這麼做,必然會使得仙人大受關注,最後道歉不成,反而弄巧成拙。”
餘四海內心還是有些不安:“可就這樣,會不會無法表現我們的誠意?”
“無妨,誠意不是做樣子的,而是要拿出實際行動出來,我們準備了這麼多珍稀寶物,也算是我們的誠意。”殷文書說道:
“而且,待會叫門之後,見到人,便該拿出我們的態度,表現出我們的悔恨,再好好試探試探對方是否真的是仙人。”
“我們昨日算是衝撞聽雨居,那是我們做錯事,但也有可能,成為我們的滔天機會……”
兩人一路走著,殷文書就一路給餘四海說著,接下來見到人該如何表現。
首先自然是應該試探虛實,確定他們猜測的仙人是不是真的。
一旦確定,那就應該把自己的內疚、愧疚和想要補償的心思展現出來,然後趁著道歉的機會,和仙人的關係拉近。
從此展開交際,化敵為友!
這裡麵的門道可不小。
至少餘四海聽他說的,都忍不住讚歎:“不愧是曾經當過狀元郎的讀書人,做事一套一套的,真厲害!”
殷文書自信一笑,心中更是期待到了極點。
他有感覺。
這可能是他此生唯一一次接觸仙人的機會,那自然要好好準備,好好籌備,若是抓住了機會,到時候可跟隨仙人雞犬升天!
在這種事上,多花點心思,也是應當的。
隻是……
他這臉上的笑容,在來到聽雨居巷口的時候,突然僵住。
因為他看到。
在聽雨居門前,此刻正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此刻正恭恭敬敬的說道:
“小生寧遠,特來拜見此地主人。”
寧遠?
那個教書先生?
這人殷文書是知道的,此人之前來到雲霄城開設書院之前,便在街頭偶遇過他幾次,互相還聊了不少。
都是讀的聖賢書,修的學問,加上此人姿態也擺的很低。
讓殷文書對這人倒也算是有些人好感。
可……
現在是怎麼回事?
對方宗門突然跑此地來了?
殷文書和餘四海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倒是寧遠注意到他們,微微一笑:
“殷兄,真巧啊,竟然在此處碰到?”
“是挺巧。”殷文書點點頭,看了看大門緊閉的聽雨居:
“寧兄你這是……?”
“哦,殷兄知道的,小生對陣法略通一二,小生發現,此地陣法似乎被人做了一些人手腳,所以想來提醒,順便幫忙修繕一二。”寧遠笑吟吟的說道。
這話一出。
殷文書和餘四海心裡頓時感覺不對勁。
這裡的大陣出問題,就是他們搞的,他們也是想要借這個機會來道歉結交此地主人,結果現在……
寧遠冒出來,還說要幫人修補大陣……
這是搞什麼?
這怕不是,要踩著自己肩膀往上爬啊!
“寧兄的眼光可真好,此地大陣如此隱蔽,竟然能一眼便看出大陣,還能看出問題,如此能力,可真罕見至極。”殷文書意有所指的說道。
餘四海也瞬間明白過來。
他們用的是夜明釘,敲下之後即使是大陣主人都看不出來。
外人怎麼可能看得出?
果然。
“其實還是小生正巧看到,昨日有人在此地鬼鬼祟祟,似乎圖謀不軌,所以多了一個心眼。”寧遠說著,有些義憤填膺:
“說起來,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人,在這雲霄城中竟然做這等損人不利己之事,如此下作手段,讓小生心中頗為不忿,昨夜回家更是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
“這不,今日一早,小生便匆匆趕來,希望能夠提醒此地主人,順帶看看能否幫上忙。”
這話說的義正言辭。
可這話。
那就真的,是把殷文書和餘四海架在火上烤了,烤的臉都黑了!
“寧先生可真是個好人呐。”餘四海幽幽說道,看著寧遠的目光都帶起了幾分殺意。
滿是威脅!
倒是寧遠像是沒看出他目中威脅一樣。
搖頭一笑:“好人壞人,自有他人定奪,我等讀書之人,隻需記得,但行好事,莫問前程便可。”
“這一點,想來殷兄跟我是一樣的。”
殷文書咬了咬牙。
答不上來。
但心裡這會,卻也已經明白了。
這寧遠,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甚至對方從跟自己接觸開始,怕是就已經做好了,算計自己的打算!
“咯吱……!”
正在這時,院門被推開,站在門外的三人急忙紛紛抬頭看去。
隻是……
出乎預料。
想象中的聽雨居高人並未出現,恰恰相反,此刻出現的,是一個穿著小裙子的女童。
粉嫩小臉滿是童真,一雙天真清澈的眼神更是和高人沒有任何關係。
這人。
不是小平安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