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東山這一句配嗎,堪稱囂張到了極致,至少旁邊的幾名白麒宗強者,當即便紛紛暴怒起來:
“大膽!”
“好大的口氣,敢辱我師兄!”
“一個自困五百年的廢物,竟然也敢如此妄言!”
他們恨不得池明非立刻出手,將眼前呂東山打爆,雖說此人而今也是化神,但他們相信,自家池師兄必然能夠戰而勝之!
隻是……
“閉嘴!”
他們的義憤填膺,卻隻是換來池明非的怒斥,就見這位白麒宗中堅,目光死死盯著呂東山,眼中滿是忌憚:
“你想怎麼樣?”
“滾一邊去,顧修的對手是我。”
“你……”
池明非麵色一黑,可他剛剛開口,就見呂東山已經冷聲笑道:
“池明非,我們三人都曾被譽為天驕,但你那天驕的水分有多大,需要我提醒你嗎?”
這話,讓池明非到嘴的話生生憋了回去。
臉色更是青一陣白一陣。
他們確實曾是天驕,甚至池明非當年還和顧修爭奪過落雨穀,但有的人走的太快,僅僅隻是一次交集,便讓其永遠難以望其項背。
天驕。
終究也有強弱之分。
至少在當年的呂東山和顧修麵前。
他池明非……
當不起天驕之名。
“而且啊,池明非,莫不是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
“你在說什麼?”池明非瞳孔微縮。
“需要我提醒你嗎?”
呂東山撇撇嘴:“你白麒宗沒什麼生路,想要另謀出路,甚至不惜忍辱負重臥薪嘗膽,這本無可厚非,畢竟活下去嘛,不丟人。”
“但我提醒你一句,得見其人,便該知足。”
“若是還想出手試探……”
“你就不怕,最後成為一具骸骨,滿盤皆輸,徒做嫁衣?”
呂東山這話有些雲裡霧裡,萬寶樓眾人聽的滿臉茫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可池明非的瞳孔,卻在瞬間收縮!
他……
知道什麼?
正在池明非麵色陰晴不定之時,他懷中玉佩卻突然一震,池明非仔細探查之下,頓時麵色一沉。
冷了冷的看了呂東山一眼。
隨即又深深的,看了顧修一眼。
沒再猶豫,池明非朝著一眾白麒宗強者揮手:
“走!”
“師兄?”
“青玄峰主,正在白麒!”池明非抿嘴說道。
這話一出,白麒宗眾人瞬間麵色大變,沒有任何猶豫,所有人當即放下眼前對手,化作虹芒迅速朝著遠處飛遁而去。
有化神強者在側,想要離去,以萬寶樓目前這些人,也沒本事留下。
何況,即使是有本事……
也沒人會輕舉妄動,不光是這一次的白麒宗偷襲,除了丟下一堆白麒宗屍體之外,萬寶樓反倒是沒什麼損失,這仇之後可以慢慢報。
更重要的是。
白麒宗池明非雖然離去,但一個比池明非更加強大的呂東山還在此處!
而麵對萬寶樓眾人警惕的目光。
呂東山卻是齜牙一笑,朝著大陣之中的顧修眨了眨眼,隨即對他身旁的萬小貝問道:
“你萬寶樓如今發展不錯啊?”
“多謝前輩誇讚。”萬小貝連忙回應,心中還在忐忑,接下來要怎麼打發了這個高手。
很明顯,這人也把風不歸認成顧修仙尊了。
現在還能演一演。
萬一要是知道是假冒的,到時候呂東山怕是要生撕了他們,得拖延時間,至少拖到援軍到!
隻是,正在萬小貝尋思這些的時候。
呂東山卻冷不丁的,突然問道:
“缺打手嗎?”
什……
什麼???
萬小貝呆了呆。
萬寶樓家大業大,在這東荒一隅也算不錯,往年都有大量修士想要投靠,這很正常。
但……
這是化神強者啊!
畢竟,到這個級彆的,哪怕在聖地神朝,都是正兒八經的中堅力量,大多數真要找勢力投靠,也是去那些聖地神朝。
萬寶樓總樓倒也有化神高手。
但每一位,都是挖空心思,許諾重金的強者,自主找上門的……
絕無僅有!
可在萬小貝發愣的時候,呂東山已經掰著手指頭說起了自己的要求:
“每個月的月俸你們看著給,有事我可以出力,但沒事的時候,也不能限製我行動。”
“我這人喜歡大房子,必須給我配大宅子,最好挨著煙花地近一點的。”
“還有還有,我這人沒啥彆的愛好,但就是喜歡鶯鶯燕燕,十個八個小娘子必須給我配齊了,多一點的話也不是不行……”
他巴拉巴拉說了一堆,萬小貝心卻暗暗叫苦。
完了!
風不歸假扮青玄劍仙這事……
要穿幫了!!!
……
而在萬小貝頭皮發麻思考對策的時候,另一邊的白麒宗,當池明非帶著手下強者趕回的時候,整個人麵色當即便是一沉。
幾名白麒宗的弟子,正拿著水靈符清掃門前血跡,往旁邊還能看到,有兩具白麒宗弟子的屍身,看樣子是準備送去掩埋。
“池明非,你們白麒宗弟子可算是一代不如一代,我方才幫你出手懲戒一番,一個不小心殺了兩人,實在抱歉的緊啊。”
一道聲音幽幽傳來。
就見說話之人,是一名身著紫色衣裙,緩步從正廳走出的少女。
青玄聖地,靈獸峰峰主,青玄至尊七弟子。
陸箐瑤!
她口中說著抱歉,但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都沒有半點歉意的樣子。
而看到她。
池明非眸中,頓有殺意縱橫而起。
倒是陸箐瑤對他目光滿不在乎,反而皺起眉頭問道:“怎麼,我都解釋是失手啥的,你不會……還想要繼續追究吧?”
“陸仙子殺我的門人弟子,你覺得我不該追追究?”池明非咬著後槽牙問。
“當然不該,你還該感謝本峰主。”
“你說什麼?”
“那兩名弟子實力太差,未來哪怕是修煉有成也必然要浪費你白麒宗大量資源,說不定剛剛出門就被天驕斬殺,我如此做法,豈不是幫你們節省資源?”
如此詭論,讓一群白麒宗弟子心中頓時憤恨不平,池明非也當即怒目而視:
“資質好也罷,壞也罷,那也是我白麒宗弟子,陸仙子的手,是不是管的太長了?”
“還不是為你們白麒宗好,若不是看在你白麒宗飼為本峰主養靈獸也算有功,本峰主才懶得幫你們教訓門人弟子。”
陸箐瑤隨意說著,隨即深深看向池明非,冷笑問道:“你說,我說的對嗎?”
她不過金丹大圓滿,但此時此刻,卻對一堂堂化神強者如此開口。
可謂膽大包天。
但偏偏,麵對她的逼問,池明非雖將牙齒咬的哢哢作響,最終卻也隻能抱拳:
“多謝陸峰主代勞!”
此話一出,白麒宗不少弟子眼中閃過失望,更有幾人眼中有淚水滴落。
憋屈啊!
這陸箐瑤這麼多年來,一直將白麒宗當成了自家奴仆,不僅命令他們飼養靈獸,甚至還肆意打罵殺伐,完全當做了靈獸峰的外門弟子一般看待。
可偏偏。
他們無能為力!
無論是這白麒宗那位垂垂老矣的老宗主,還是如今最強的池明非,都隻能乖乖聽從此人之話。
不僅僅因為,陸箐瑤背靠青玄聖地,擁有至尊至尊。
更加因為。
陸箐瑤手中,掌握著白麒宗所有人的命脈!
而且,彆看她僅是金丹大圓滿修士,實力是青玄聖地七名峰主中修為境界最低之人,但事實上她真實實力,尋常元嬰哪怕是化神都無法相抗。
她,是一個真真正正的。
天命之人!
陸箐瑤對池明非這反應有些失望,撇撇嘴後問道:“說說吧,萬寶樓所獲傳承,可拿到了?”
“沒有。”
“沒有?”
“我們遇到了強敵。”
“什麼強敵?”
“我們遇到了……”池明非深深看了陸箐瑤一眼,最終還是道:“我們遇到了呂東山。”
“呂東山?”
“對,他在庇護萬寶樓。”
“廢物,池明非,五百年前你就是個廢物,如今五百年過去,沒想到你還是如此廢物!”陸箐瑤麵露陰沉,喝罵起來。
如此羞辱,讓池明非數次捏起拳頭,但最終卻也隻能無可奈何的放下,安靜聆聽。
終於,陸箐瑤罵夠了,冷冷說道:“果然任何事情,都不能指望你們這一群廢物,罷了罷了,那萬寶樓我遲早會收拾。”
“記住了,我小師弟這兩日便要準備出關,爾等儘快準備好我小師弟所需帶的靈獸,若是連此事都敢耽擱,我必然嚴懲!”
丟下這話,陸箐瑤這才駕起一道祥雲。
飛速離開。
“師兄,我們和這陸魔頭拚了吧!”
“是啊師兄,我已經受夠了她這麼多年的欺辱和壓榨,我們白麒宗,就要徹底毀了!”
“就算她可將我們全宗生祭,但如此屈辱或者,不如痛快戰死!”
“師伯,我等不畏死!”
陸箐瑤剛走,池明非身旁幾名白麒宗弟子便紛紛開口,眼神之中滿是痛恨。
但對這些人的話,池明非卻隻是搖搖頭。
轉身。
自顧自的進入了自己房中。
從始至終,他沒有寬慰他人,沒有安撫弟子,好似一切和他無關,但實際上他的指甲,早已經深深紮於肉中,鮮血一滴滴流下。
他知道。
自己很憋屈,更加明白,白麒宗已經算不得一個正常的宗門。
但,他必須忍!
好在……
不用忍讓太久了!
進入房中,池明非當即啟動法陣,隨即來到一側牆角,打開一間密室,小心翼翼進入其中,裡麵隻有一個漆黑如墨的墨池。
看了一眼其上滾滾的靈力,池明非抽出紙筆,在上書寫下幾個大字。
“顧修確未在青玄!”
想了想,他未再添加其他內容。
確定無誤後,池明非當即把那張紙投入墨池之中,黑水當即覆蓋其上,紙張迅速消失無蹤,池明非卻未曾離去。
而是在旁,垂首等待。
片刻之後,一道波動傳來,池明非打起精神,就見其上,浮現出一封回信。
打開一看。
上麵的內容,讓池明非眼中瞬間浮上振奮!
其上隻有八字。
上書。
“寒露之日,齊滅青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