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碧珠，參見師尊！”
“弟子已經為師尊準備好居所，師尊是否現在去稍作休整？”
秦墨染剛走進城中，一名身著青玄聖地道袍，帶著和她相同書卷氣的女子，便當先迎了上來。此人是秦墨染的弟子，名叫湯碧珠，幾日之前便已經抵達雲霄城。
對自己弟子的提議，秦墨染搖搖頭：
“為師時間有限，不能久待，先去一趟城主府，拜會老城主好了，你且說說城中情況。”
湯碧珠不敢怠慢，當即開口說起情況。
其實情況就那些。
首先是萬韻朝拜之事，因為萬韻顯現不再朝拜，讓人無法探查到具體情況，城中不光是他們青玄聖地，其他宗門勢力同樣一無所獲。
這兩日，已經有很多符師開始離開雲霄城。
至於昨晚的原始鐘鳴和天門現世，目前城中討論的不少，但和萬韻朝拜一樣，唯一能確定的，僅是雲霄城中有人引動異象。
但到底是誰引動，無人可知。
聽著這沒什麼進展的彙報，秦墨染有些不滿：“萬寶樓那邊呢？他們的完美道符來自哪裡還沒說嗎？”
“萬寶樓在這件事上，一直在遮掩，特彆是那位蘇管事，即使是弟子前往問詢，也始終在說，那是萬寶樓的商業機密，不可對外透露。”
湯碧珠麵色帶著幾分不快：“萬寶樓這一次太囂張了，師尊您來，萬寶樓肯定不敢再藏著掖著！”
秦墨染挑了挑眉。
不置可否。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城主府門前，剛要上前通傳，就見一個須發皆白，神采奕奕的老者，已經率先邁步走出：
“哈哈哈，秦丫頭來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
看到此人，秦墨染師傅當即連忙行禮：
“參見桑前輩！”
“小女見過桑城主！”
眼前這位，不是彆人，正是雲霄城真正的主人，雲霄城城主。
桑守道！
這是一位真真正正的傳奇，他曾是中州大名鼎鼎的瀾滄聖地弟子，在棄宗之後化作散修，親手建立起了這座散修之城。
雲霄城地位超然，能讓逃亡此地的散修受到庇護，最大的原因。
就是桑守道在此！
哪怕秦墨染背後站著青玄聖地，此刻遇到桑守道，也隻能老老實實行晚輩禮，不敢有絲毫逾越。
“不必如此見外，快快起來。”
桑守道哈哈一笑，手掌虛托，之後帶著秦墨染師徒進入府中，看茶之後，就見湯碧珠並未落座，而是乖巧的站在秦墨染後麵侍奉。
這讓桑守道不禁感慨：“多年不見，當年的小丫頭，都已經成長成當師傅的人了。”
“墨染隻是不希望傳承斷裂罷了，真說起收徒，若是桑前輩願意，如今怕是早已弟子滿天下了。”秦墨染客氣回道。
“哈哈，我這個糟老頭子可沒那麼好的耐心。”桑守道搖頭一笑，隨口問道：
“不知道顧修那小子，最近如何了，早就聽聞他從那絕地回來了，怎麼也不見，他來我雲霄城看望看望我這個糟老頭子？”
“顧修他……他自是好著的，一直在宗門閉關養傷，墨染也許久未見了。”秦墨染麵色不自然回道。
“哦？是嗎？”
“嗯……”
桑守道感慨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有你們青玄聖地庇護，哪怕是再重的傷勢，想來也一定能妥善治療的。”
這隻是隨口的一句感慨，卻讓秦墨染有些臉頰發燙，臊的不行。
當下隻能岔開話題：“桑前輩，墨染此來是想要問一問，昨晚的原始鐘鳴，天門現世之事……”
“是我。”
“啊？”
“是老朽心中突然生出感悟，創出的一套名為雲霄訣的天階功法。”就見桑守道直接大大方方承認下來：
“可惜了，這套功法還需要繼續精進，目前僅僅隻是剛剛摸到了天階下品的門檻而已。”
“也不知道我這條老命，能不能熬到這功法更上一層樓的時候……”
桑守道說著，一邊還有些感慨的歎息。
頗有幾分，英雄遲暮之感。
而聽著這話的秦墨染，倒是已經率先起身，連連恭喜：
“恭喜前輩，神功大成！”
“天品功法本就萬中無一，前輩能創出天品功法，可見前輩在道途理解之上早已更上一層樓！”
“假以時日，或能證道大成，推開天門飛升仙界！”
這一連串的吉祥話說出來，讓桑守道都忍不住嗬嗬直樂。
秦墨染也鬆了口氣。
有人創出天品功法，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對於青玄聖地來說，最大的擔憂便是有新的聖地將會出現，到時候可能難免會發生衝突。
如今看來，是身為散修的桑守道創出的，那這樣的擔憂也沒有必要了。
畢竟。
散修，終究隻是散修，不可能和聖地比肩，更不會威脅到青玄聖地的利益。
而且仔細想想，這雲霄城中，若說誰有可能創出天品功法，那也就隻有眼前的桑守道才最有可能。
聊了幾句，秦墨染再次問道：“前輩，晚輩鬥膽，能不能再問一事？”
“你要問萬韻朝拜，或者說完美道符的事吧？”桑守道笑道。
秦墨染點點頭。
雲霄城本就是桑守道親手打造的，若說雲霄城有什麼秘密，誰能輕易獲悉，那就隻有桑守道一人。
說他不知道此事，那才奇怪。
果然。
“萬韻朝拜，確實和我雲霄城有關。”桑守道點頭說道。
“哦？”
“前段時間，有人製符通天，領悟了符道巔峰手段，引起了萬韻朝拜。”
“那是什麼人？”
“不急。”桑守道搖頭繼續道：“之後，那人的勢力用了一些老朽也看不懂的特殊手段，製出了完美道符。”
果然！
聽到這話，秦墨染瞳孔瞬間收縮！
她之前就猜到，這突然出現的大批量完美道符，必然和萬韻朝拜之事有關，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不過……
“那人的勢力？”秦墨染注意到關鍵：“那是一個勢力？”
“每日可拿出上十萬張完美道符，我若說是一人製作，你信嗎？”桑守道問。
“這……”秦墨染搖搖頭：“不知道那是什麼勢力？”
但這話問出去，桑守道卻並未回答，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秦墨染愣了愣，隨即道：“小女此來，就是為了探查此事，絕對不會在雲霄城輕舉妄動。”
“希望你們青玄聖地能夠做到。”桑守道說，隨即搖頭：“但其實想來，你們應該也不會輕舉妄動。”
“桑前輩這話……是何意？”
“符籙一道，曾有一巔峰勢力，你可曾聽聞？”
“符道巔峰勢力……”秦墨染沉思，緊接著猛然瞪大眼睛：
“前輩所說，難道是……”
“墨寒樓？”
符道儘頭，墨寒稱尊！
萬年前，符道曾誕生至尊，此人名喚許墨子，手持天書符籙。
萬千道韻儘數臣服。
筆墨之間，無數強敵灰飛煙滅。
一張符，滅一個世家。
一滴墨，斬一個大宗。
鎮壓的一個時代無法喘息絲毫！
而當時的許墨子，組建了一個特殊勢力，這方勢力專門探索符籙之道，傳聞輝煌之時，六階符師僅可入門，成為了無數符師向往之地。
而這個勢力。
就叫墨寒樓！
任何一個符籙師，或許不知道當世大乘至尊有多少，但卻絕對聽說過墨寒樓的傳說！
隻不過……
“按照古籍記載，墨寒樓在許墨子前輩登仙之後，在短短一年之內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距離現在已有萬年之久。”
秦墨染奇怪：“這個勢力，難道又出現了？”
“出現了，而且就在雲霄城。”桑守道點頭，直接給出答案。
可也就是這個答案。
讓秦墨染當即坐不住了。
消失萬載的墨寒樓……
竟然重新現世，而且就在雲霄城中，甚至還和萬寶樓合作出售道符！
他們要做什麼？
如今的墨寒樓領軍人是誰？
他們到底如何掌握這種手段的？
這係列的問題，讓秦墨染隻感覺，自己發現了天大的隱秘。
“多謝桑前輩，能夠將此等隱秘之事告知！”秦墨染終於還是坐不住了，當先起身準備告辭。
桑守道嗬嗬一笑，隨意擺手：
“無妨無妨，顧修當年，曾與我有恩，雖說我雲霄城中，向來不待見各宗各族。”
“但小顧修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這話，讓秦墨染麵色頓時一僵，卻也隻能點頭：“那我替師弟，謝過前輩。”
“大可不必。”
卻見桑守道側頭，深深的看了城中某處一眼，隨即惆悵道：
“他若方便，自會親自來道謝。”
“他若不來，那便是不便。”
“老朽。”
“曉得的。”
恰與此同時，聽雨閣中，顧修似有所感，睜開眼睛。
朝著城主府所在方向看了一眼。
平淡的麵上，帶起了一抹笑意。
多謝前輩。
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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