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錦茹眨了眨眼睛,然後從座位站起來,“你就是微微啊!”
說著話,還看了看自家大侄子,那個木頭一樣的男人,除了訓練就是訓練,第一次讓自己幫忙,居然是給一個女孩兒留工作,這可是奇事!
為了這個工作崗位,她特意走了很多關係。
隻是看到司途生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她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還以為對人家小姑娘有意思呢,結果還是那個熊樣!
“司主任,您好,我想問一下,工作我能賣掉嗎?”薑微微微地皺了皺眉,有些不明白,第一次見麵的人,這麼熱情的態度,讓她有點不適應。
前世這麼熱情的人,對她都是有所圖,要麼求她救人,要麼求她治病,要麼求彆的……
不過想到自己今生孑然一身,彆人能圖她什麼呢?洗的發白的衣服?一個破了洞的背包?還是惡毒的妹妹,或是沒有人性的父母?
算了,自己什麼都沒有。
“賣?”司錦茹瞪大了眼睛,看著薑微有些遲疑,“薑微,情況是這樣的。”
“這個工作崗位,是特意安排的,而且坐辦公室,隻是抄寫一些資料,非常簡單上手容易。”
“這個崗位,既然安排了你,理應由你說的算,但是機會隻有這一次,賣了,崗位就沒了。”
這麼好的工作,可是會下蛋的母雞,那可是要下金雞蛋的,就這麼賣了?
司錦茹看了看一邊的司途生,沒想到大侄子直接轉了個身,給了她一個後腦勺……
這個熊樣!問什麼都不說,一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
到底能不能賣,倒是給個話啊,這工作還用不用留了?
“司主任,我已經想清楚了,之後我有彆的安排,這個工作恐怕不能勝任。”
“司主任認識的人多,能麻煩主任幫我賣一下嗎?”
說是幫忙,這個年代工作緊俏,托人送禮才有機會買工作,這也是給了司主任一個人情。
薑微輕輕地笑了笑,她的笑容沒有多少溫度,帶著幾分清冷,不過並不是敷衍,從她認真的眼神中,能看出來。
司錦茹還是有些猶豫,“如果你有什麼困難,可以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幫你,這個工作崗位太難得了,這麼賣了的話,很可惜。”
一個工作崗位,那是能傳下去的,尤其是辦公室的工作崗位,說出去都要高人一等,在城裡哪家姑娘要是坐辦公室,那媒人介紹的男同誌,條件都要提高不少。
這也是薑念想要的原因,薑父是維修工人,吃著商品糧,薑母卻是一個臨時工,沒有商品糧,發的工資也是正式工的一半,她眼紅薑微的工作,不是一天兩天了。
薑微搖了搖頭,“司主任,我已經考慮過了,還要麻煩您了。”
司錦茹歎了一口氣,該說的已經說了,該勸的也勸過了,人家表明了態度,她還說什麼?
“這個工作崗位,是坐辦公室的,現在是四百五,不過工作難得,五百塊錢如何?”與其便宜彆人,不如她買下來,因為這個工作崗位,家裡都快鬨翻天了,現在買回去,家裡的問題,倒是解決了。
“好。”
薑微直接點了點頭,她本就住在附近,對幾個廠子工作崗位的價格,多少有點數,五百塊,已經很高了。
“明天上午你來找我,我把錢給你,你給我簽個條子?”司錦茹直接問道。
“好。”薑微笑了笑,然後對司錦茹說道,“麻煩司主任幫我帶一句話,我和他兩清了。”
說完後,她對著司錦茹點了點頭,然後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屋子。
等人走後,司錦茹才站到了司途生的麵前,“說說吧,不像是桃花債啊,到底怎麼回事兒?”
她就好奇了,自己這個不近女色的侄子,怎麼會給女孩兒安排工作?
而且更奇怪的是,司家基因,每一個司家人,長得都不錯,尤其是司途生,正經起來就是鐵血將軍,不正經起來就是紈絝子弟,反正一個好看的皮囊。
在京都的時候,各種女孩子,層出不窮,雖然不敢靠近他,但也是花樣百出,可是剛剛薑微進屋,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奇怪,兩個人都奇怪。
“她救過我的命。”司途生敲擊椅子的手,突然停下來了,整個人雖然還是吊兒郎當的坐姿,倒是氣勢已經發生了改變。
“什麼時候?你又受傷了?重不重?傷到哪裡了?”剛剛還吃瓜的司錦茹,趕緊著急起來。
司途生的工作性質,在司家也是機密,大家隻知道很危險,除了老爺子,沒人知道他在做什麼,也沒人敢問,問了也不會有答案。
“不重。”
司途生笑了笑,然後把右手收了起來,一切都不著痕跡。
“那她怎麼好像不認識你?”司錦茹有些疑惑地問了一句。
司途生無奈地笑了笑,看著自家小姑姑,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那天我渾身是血,臉上都是血,她認不出來,很正常。”
甚至……
如果不是薑微救了他,給他止了血,他可能就昏死過去了。
被那群人抓到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那你怎麼好像也不認識她?”司錦茹又問了一個問題,兩個打過交道的人,怎麼可能互相不認識?
司途生笑了笑,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可能……忘了?”
他說完後,直接邁開步子走了。
“司途生!”
司錦茹咬牙切齒的聲音,從辦公室裡麵傳出來,可卻沒讓司途生有絲毫的停頓。
為什麼?
因為她變化太大了,即使他要昏死過去了,可是依舊保持著警惕性,那個女孩兒渾身顫抖,眼睛裡是懦弱和懼怕,脖子好像是軟的,頭從來都不會抬起來,總是耷拉著。
而今天的薑微……
司途生想到這裡,輕輕的勾了勾唇,她的眼睛裡沒有任何的情緒,一直都是冷冰冰的,那背脊挺拔如鬆,彎腰對於她來說,好像根本就不存在,她好像天生如此,本就該站在高處的人。
區彆如此明顯的兩個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薑微!”
一個名字,在他的嘴裡,好像繞了一個圈。
“鳩,給我查一個人。”
“名字。”過了好久,那邊隻說了兩個字。
“薑微,微笑的微,寺越城。”司途生輕輕地說道。
這一次那邊回答得很快,“半個小時。”
司途生沒有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右臂剛剛動了動,好像牽扯了什麼,他看著自己的右臂,眸色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