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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方見此,知道賭場要扣馬哥了,此時出不去,恐怕凶多吉少,他厲聲道,“讓開,我們有急事,必須馬上走。”
那兩個彪形大漢毫不示弱,“不行,絕對不能走。”
陳東方雙眉皺起,緊咬牙關,雙手插在兩個大漢中間,往兩邊輕輕一分,兩個大漢身子立刻晃動了,被他撥到兩邊,露出門口明晃晃的鎖來。
這是一扇鐵門,非常牢固,上麵的鎖掛在那裡,已經鎖死了。
陳東方暗罵一聲,心想馬哥呀,你去什麼地方玩不好,如果門鎖了,咱們可以走窗戶,可現在,這麼大的廠房裡,隻有這一個門,現在是插翅也難飛了。
其實這種地下賭場,主打的就是一個保險,他們一般選擇空閒的舊廠房,將窗戶全部用磚頭砌死,隻留下一個門作為通道,而且等到客人全部進入後,這個門也會鎖死,為的是防止外人闖入。
陳東方伸手抓住一個的衣領,“鑰匙呢!快把門打開!”
那個大漢剛才被陳東方輕輕拔到一邊,雖然隻是碰了一下,但胸內血液翻滾,差點吐出來,他知道碰上了高手,立刻服了軟,解釋道,“哥們,我們倆真沒有鑰匙,不信你可以搜......”
陳東方毫不遲疑,雙手在他身上上下拍了幾下,沒有發現鑰匙,他又搜了另外一個漢子,也沒有發現鑰匙。
陳東方正在沉吟,突然身後傳來一陣笑聲。
“嗬嗬嗬,鑰匙在我這裡呢......”
陳東方和馬哥回頭看去,隻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站在他們身後,旁邊還站著八個漢子,其中兩個人把小楊柳押在中間,各自扭著她一支胳膊,小楊柳臉色蒼白,低頭不語。
那中年人食指上套著一把鑰匙,正轉來轉去,“兩位,鑰匙在我這裡人,你們要嗎?”
馬哥看著小楊柳的樣子,叫道,“楊柳!你怎麼了!”
陳東方知道事情嚴重了,現在前麵是鎖得牢牢的鐵門,後麵是八個彪形大漢,任他怎麼能打,也沒法把馬哥帶出去。他把馬哥拉到身後,平靜地問道,“我們不玩了,要走,你們為什麼不讓我們離開?”
“我沒有不讓你們走,隻不過想請你們多停留一會兒,”中年人笑道,“有人舉報馬哥出老千,咱們去我的辦公室看看錄像,如何?”
陳東方拉過馬哥,掀起他身上的衣服,又挽起他的衣袖,“你們看看,他身上根本沒有道具,怎麼可能出老千......”
“他不用出老千,小楊柳幫他出老千就足夠了,這位朋友,你要是有急事,我可以放你離開,但馬哥暫時不能走......”
馬哥也知道壞事了,在賭場出老千被抓現行,處罰可是相當嚴厲。馬哥的眼神飄忽不定,一會兒看向緊閉的大門,一會兒又盯著自己的腳尖,嘴唇微微顫抖,時不時地咽一口唾沫,喉嚨裡發出乾澀的聲響。他的雙腿也在微微打戰,仿佛下一秒就會支撐不住他的身體。
儘管緊張如此,馬哥還是咬牙說道,“這位朋友是來看熱鬨的,和我沒關係,你們放他走吧!”
陳東方道,“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你快走呀!”馬哥推了陳東方一把,他此時麵對著陳東方,背對著那個中年人,用口形說出“海叔”兩個字,意思是讓陳東方出去,找海叔來救他。
陳東方正在沉吟,馬哥唯恐陳東方不明白,故意大聲說道,“我告訴你們,海叔是我家世叔!你要是動我一下,看海叔會不會答應......你們在江湖上混,一定知道海叔......”
“海叔?就是那個膽小如鼠收破爛起家的海叔?”中年人哈哈大笑道,“他不是退出江湖,聲稱不參與任何江湖事了嗎?這個老狐狸,他還敢參合我們的事情?”
陳東方見中年人如此反應,知道即便找了海叔,恐怕也於事無補,但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背著中年人,迅速掏出手機,給海叔發了個短信,“救命,我和馬哥在郊區豪哥賭場。”
陳東方發完短信,安慰馬哥道,“馬哥,彆害怕,咱們跟著他去看看就是了,反正我們沒出老千,對不對?”
陳東方這句話,明著是說給馬哥聽的,讓他堅決不承認自己出老千,同時也是說給小楊柳聽的。隻要他們倆一口咬定沒串通起來出老千,誰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
馬哥瞬間明白過來,大聲道,“好!去看看就去看看!反正老子沒出老千,老子是憑本事贏的錢,怕什麼!”
中年人哼哼冷笑道,“朋友,你現在嘴硬,到時候咱們見了真章再說。”
於是陳東方和馬哥,還有那個小楊柳被帶到一間辦公室,桌上有一台電腦,一個年輕人正在放錄像。
中年人道,“把小楊柳發牌的錄像慢放,讓他們看個清楚。”
電腦上,小楊柳開始發牌,陳東方記得這一局,馬哥拿到了三張5,俗稱豹子,還有一人拿到清一色的QKA,另外一個拿到清一色的10、J、Q,這一局三方都覺得自己手中是大牌,都不肯亮牌,一直殺到最後,那兩個人輸的很慘。
錄像一秒一秒地往下放,用的是五分之一倍速,也就是把正常速度放慢了五倍,陳東方看了一會兒,故意叫道,“你這個速度放下去,得放到猴年馬月呀,我們等不得,快一點......”
中年人笑著說,“兄弟,一個人才發三張牌,一共沒幾張牌,你有點耐心好吧?”
他指著屏幕道,“下麵關鍵的環節來了,再慢一點......”
“你們看,楊柳現在應該發牌給馬哥了,你們注意她的手......”
陳東方看到,小楊柳的手指肚在牌的正麵一摸,然後靈巧地一滑,把一張5換了位置,分給了馬哥。
中年人笑嗬嗬地道,“這就是老千裡出名的移花接木手法,下麵,她用同樣的手法,把兩張本應該發給彆人的5,換給了馬哥......”
“為了讓馬哥這個豹子彆浪費,楊柳又故伎重施,給另一位客人換了JQK,然後又給一位客人換了10、J、Q......”
中年人一邊說著,一邊指著錄像給大家看。
真實的錄像就在麵前,任誰都無法辯解,陳東方歎了口氣,看向小楊柳。
她的臉色煞白如紙,眼神中滿是絕望與恐懼,身體劇烈地扭動掙紮著,雙腳在地麵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可那兩個男人的手卻像鐵鉗一般,絲毫沒有放鬆的跡象。她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隻能發出幾聲微弱的尖叫。
中年人笑嗬嗬地看著馬哥,“馬哥,你不是第一次來我這裡玩了,贏了不少錢吧......照著江湖規矩,凡是出老千的,如果是動了手,那就斬斷手指;如果是動了眼,那就挖掉眼睛。馬哥,你選一項吧。”
“我......我......”陳東方又看向馬哥,隻見他雙眼瞪得滾圓,眼球幾乎要從眼眶中迸出,眼神裡滿是極度的恐懼與絕望。他的嘴唇毫無血色,不停地顫抖著,牙齒上下打戰,發出“咯咯”的聲響。汗水如瀑布般從額頭傾瀉而下,浸濕了他的衣衫。他的雙腿像篩糠一樣不停地抖動,膝蓋發軟,幾乎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隻能靠著身後的牆壁勉強站立。
陳東方歎了口氣,知道事到如今,隻能拖一時是一時了,希望他拖的時間夠長,海叔能夠尋到這裡來。陳東方咳嗽了一聲,對中年人說道,“經理,請問貴姓。”
“免貴姓胡,江湖人稱我一聲胡子哥。”中年人彬彬有禮地回道。
陳東方抱了抱拳,“胡子哥,既然講到江湖規矩,你聽我說一句可好?”
胡子哥盯著陳東方,“你說。”
“我覺得江湖最大的規矩,就是要講理。”
胡子哥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
“胡子哥,你這個錄像,隻能證明小楊柳故意給馬哥發了一手好牌,但不能證明馬哥和小楊柳串通出老千。馬哥長得風流倜儻,小楊柳長得......也不差,當然比馬哥能差一點。”
“《詩經》裡說,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意思是說野地裡有一隻死獐子,用潔白茅草包裹著,有位少女動了春心,男子追著來挑逗她。'白茅'寓意著少女的純潔,也指少男少女之間純潔的愛情……”
“什麼白貓黑貓的,”胡子哥皺眉道,“彆咬文嚼字,我沒有文化,你有什麼就直接說......”
“在《少年維特之煩惱》這本書裡,歌德說:哪個少男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懷春。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春心萌動,彼此思慕,本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你看馬哥這麼帥,小楊柳鐘情馬哥,故意發幾張好牌給他,討他喜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胡子哥聽了這話,還在猶豫,陳東方又道,“胡子哥,馬哥畢竟是客人,要是你就這樣把馬哥處置了,傳出去,於你的名聲也不好聽......”
胡子哥聽了,對左右人說道,“把小楊柳拖下去,先審一審。問清楚是她和馬哥提前串通,還是她一廂情願。”
兩個男人立刻粗暴地抓著小楊柳的胳膊往外拖,她的頭發淩亂地散落在臉上,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隨時都可能奪眶而出。
陳東方看到,小楊柳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像是一片在狂風中搖搖欲墜的樹葉。她的雙腿發軟,幾乎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隻能任由那兩個男人往外拖去。
小楊柳的嘴唇被咬得青紫,牙齒不住地打戰,發出細微的咯咯聲,終於,她開口叫道,“馬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