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方也怕馬哥沉溺於賭博,輸光了家產,便對火哥說,“火哥,你給我們講講,今天馬哥玩撲克牌,為什麼老是輸。”
火哥拍了拍馬哥的肩膀,“馬哥,咱們經陳東方相識,你是陳東方的兄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不瞞著你了送你一句發自肺腑的話,不要進賭場,十賭九輸。”
火哥接著說了一句讓陳東方和馬哥石破天驚的話。
“特區的地下賭場,莊家沒有不出老千的。客人出老千,被賭場抓住,要麼繳納高額罰款,要麼被痛打一頓趕出去;但莊家出老千,客人根本看不出來,即便他們懷疑,也找不到證據,無可奈何。”
火哥神秘地說,“我們的荷官,都是經過專門培訓的,要反應超快,記憶力超強,擁有很強的計算能力,手指觸摸敏銳這樣和你們說吧,扒手練習的時候,是從熱水裡往外夾香皂;我這裡的荷官練習發牌,要比他們辛苦百倍。”
“荷官經過層層挑選,入職後要先經過三個月的封閉訓練,培訓結束後合格的才能上台,不合格的直接淘汰。在我們賭場,荷官的收入非常高,因為他們達到了發牌收發自如的地步。”
火哥轉而問馬哥,“馬哥,你說你破解了我們的發牌技巧,請問你是怎樣破解的?”
馬哥自豪地說,“我是練眼力,在洗牌時,荷官手中的牌,我可以記住五到八顆牌的位置。”
“那已經很不錯了,”火哥讚賞著,又反問道,“不過你還是輸了,對吧?”
馬哥不服氣地說,“那是我還沒練到家,等再練習一陣子,能記到十五顆牌,我再來挑戰一下。”
“哈哈哈”火哥笑完了,才說道:“馬哥,今天你那一台的荷官,有五手絕技,你能學會一手,就可以來賭場試試運氣;如果學不精,就彆來了,免得被人羞辱”
馬哥顯然還是不服氣,“是騾子是馬,得拉出來溜溜,過一陣子我再來挑戰。”
陳東方卻好奇地問道,“火哥,是哪五手絕技?”
火哥道,“這五手絕技分彆是:編牌、取牌、假洗、偷牌、換牌。”
“我先給你們演示一下‘假洗’。”火哥說到這裡,打了個響指,讓服務員送來一副嶄新的撲克牌,他拆開後,讓大家看了看順序,這副撲克牌是出廠的順序,先是四個“2”,然後是四個“3”,再是四個“4”,依次類推。
火哥手握撲克牌道,“各位,下麵我要洗牌了,請你們仔細看看,我洗牌了沒有。”
他握著一把撲克牌,手腕輕轉,牌在手中靈活地展開,形成一個扇麵。接著雙手握住牌的兩端,輕輕上下抖動,發出“嘩嘩”的聲響,牌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在手中翻滾跳躍。他時而將牌在空中拋起,讓牌麵旋轉著落下,時而又快速地將牌從一隻手換到另一隻手,手法嫻熟而流暢。整個過程中,牌在他的手中跳躍晃動,不斷地變換著位置和姿態。
最後“啪”的一聲,火哥把撲克牌合成一摞,放在桌上,看著馬哥道,“馬哥,你眼力驚人,你說我這把牌洗了沒有?”
馬哥還在猶豫,陳東方道,“當然洗好了啊,我看所有的牌都岔開了。”
馬哥也點了點頭,在他看來,火哥確實是把牌都洗好了。
馬哥微笑一笑,把撲克牌子一抹,亮成一排,馬哥和陳東方立刻瞪直了眼睛,嘴巴張成了大大的o型!
“這這怎麼可能”馬哥額頭已經有了汗水,“我明明看見,你都把牌子洗過了,怎麼還是原來的順序?”
陳東方更是驚訝不已,火哥抹出的牌,還是2222、3333、4444、5555的順序排列。也就是說,剛才他那一番花樣操作,根本一張牌也沒有洗!
“這就是假洗,”火哥驕傲地道,“假洗有兩種,一種是用花裡胡哨的動作騙過觀眾的眼睛,實際上撲克牌的位置根本沒動;第二種是確實洗牌了,但洗來洗去,又把牌洗了回去”
陳東方驚訝地說,“火哥,你用的就是第二種假洗吧?怪不得我看你洗過牌了,便到最後順序都沒變”
火哥道,“都說眼見是實,可誰知道,眼睛也是會騙人的馬哥,今天你的眼睛就騙了你”
馬哥有些不服氣地道,“這個‘假洗’好像沒什麼作用,畢竟上一把牌什麼樣,大家都記得”
火哥又是微微一笑,“馬哥,我再給你表演一個‘編牌’。編牌,是出老千中較難的技巧了,需要眼睛、大腦和手同時作用,把桌子上雜亂的牌記在腦子裡,迅速計算出那張牌跟那張牌應該相配,然後把牌收回去,收的時候看似一把摟回去,其實已經把牌都給編輯好了次序”
“小陳,你把牌洗一下。”
陳東方笨手笨腳地把牌洗了好幾遍,最後打亂攤開放在桌上,正麵朝上。
火哥看了那些牌一會兒,他足足看了能有兩分鐘,才說,“小陳,你想要哪些牌?挑九顆出來,分成三組。”
陳東方隨便選了九顆牌:紅桃5,方片10,黑桃j;桃花8,紅桃k,紅桃10……
然後聚精會神盯著火哥的手。
火哥伸出細長的手,先是把這些撲克牌翻過來,然後慢慢地洗著牌,足足洗了一分鐘,將它們合在一起後,最後快速洗牌,陳東方看得眼花繚亂。
洗完牌後,火哥把撲克牌遞給陳東方,“現在我們四人紮金花,每人三張牌,從我這裡開始,你依次發牌,把牌亮出來。”
陳東方開始發牌,先是火哥,再是小黑龍,第三個發給馬哥,最後是他自己。
給自己的第一張牌翻開後,赫然是一張紅桃5!
陳東方吃了一驚,馬哥喃喃地道,“怎麼可能,我看他明明是洗了牌的,這一定是巧合……”
火哥抱著雙臂,自信地說,“繼續。”
陳東方又發了一圈,給自己開出個方片10來!
馬哥已經不說話了,陳東方加快發牌速度,第三張竟然真的是黑桃j!
這三張牌,正好是陳東方自己選的一組!
“天哪!”馬哥抱著頭,哀嚎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看到的,和實際發生的不一樣,我的眼睛一定是瞎了”
陳東方又發了一圈牌,不出所料,這一圈他拿到的果然和自己所說的一樣,桃花8,紅桃k,紅桃10!
他接著再發了一圈,自己拿到的和所挑的牌子還是一樣!
馬哥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可憐兮兮地看著火哥,眼神發呆。
火哥用他靈巧的手把牌洗好,交給服務生,“馬哥,我洗牌的水平,比那個荷官還要差上十萬八千裡。所以,建議您不要來玩了,如果輸多了,我對不起陳東方啊”
陳東方明白火哥的意思,這次馬哥隻輸了一萬,火哥還能動用他的權限,把這一萬退還給馬哥;下次要是輸上十萬二十萬的,火哥就無能為力了。
為了讓馬哥死心,陳東方又問道,“火哥,剛才你講的其它絕技呢?”
“其它絕技,我還沒有學會,不過我可以給你講一下原理。”
“所謂取牌,就是你隻要想要牌中間的任意一張牌,你隻要這張牌露出很微小的一點,就可以把他取出來。如果這張牌是自己需要的,就發給自己留著;如果是一張爛牌,就發給對家。”
“所謂偷牌,不管你看中了哪一張牌,都可以用當著全場所有人的麵,用手掌偷走,或者用手指頭彈走。彈的角度多種多樣,既可以彈到袖子裡,也可以彈到已經發好的牌中間……”
“所謂換牌,可以在大家眼皮底下,換一張牌,也可以換好幾張牌……馬哥,你今天遇到的荷官,他可以當著大家的麵,把整副撲克換成另外一副,一模一樣的,已經排好了順序的牌……”
火哥講了一通,看著呆若木雞的馬哥,火哥笑嘻嘻地說,“喝酒喝酒,剛才的都是玩戲法的,根本不入流。咱們還是要遠離黃賭毒,做社會主義好青年。”
陳東方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馬哥的魂終於回來了,他對火哥嫻熟的洗牌手法敬佩不已,敬了火哥一個酒,然後向他請教洗牌手法是怎樣練成的。火哥不以為然地道,“我也是被逼出來的叔讓我幫著照看賭場,哪有外行領導內行的道理?所以我苦練加巧練,也才堪堪練出剛才那兩招。”
馬哥又問火哥,自己從現在開始練還來得及不,火哥拉過馬哥那兩隻又粗又短的手,笑道,“恐怕是來不及了。馬哥,我誠心誠意勸你,不要上癮,這玩意兒和吸d一樣,很難戒掉。”
陳東方則和小黑龍碰了一下杯子,問道,“哥們,你這小黑龍的名字是怎麼來的。”
小黑龍蠻不在乎地道,“我長得黑,屬龍,所以兄弟們就叫我小黑龍”
陳東方夾了一筷子菜道,“我還以為你是竹葉青一幫的呢”
“他們是蛇,我是龍,我是看場子的,他們是街頭地痞,我不屑於和他們為伍。”小黑龍很傲氣地說。
陳東方笑道,“對,你是龍,龍飛於天;竹葉青是蛇,蛇是在地上爬的,他們怎麼能跟你相提並論……”
小黑龍聽了,裂開嘴笑起來,單獨敬了陳東方一杯酒,問道,“你給他們押一次貨,掙多少錢?”
“半個月工資,三百。”
“切!”小黑龍不屑地道,“你們老板太摳門了!陳東方,這麼一大筆貨,你冒著風險,才拿三百,不行!你看我們兄弟,上次出場費,是一萬!”
小黑龍伸出一根指頭道,“可惜貨被掉了包,要不把貨搶來,一萬元到手,我自己留兩千,兄弟們每人還能分兩百多。”
陳東方被這個價震驚了,心想這差彆也太大了。他又問道,“下次要是運貨,周家和破爛王再請你們的話,咱們碰上了怎麼辦?”
“那還不好說嗎?”小黑龍笑嘻嘻地道,“我們是朋友,是兄弟,怎麼能打架呢?如果真有下次,周扒皮和破爛王讓我們去搶你們的貨,兄弟,隻要是你和馬哥在,我們絕不動手。”
“這樣你們回去也沒法交差呀”陳東方眼睛一亮,“黑龍哥,咱們可以假打一番,你身上有點傷,還可以回去多要點勞務費”
小黑龍恍然大悟,“對,老子出了人,受了傷,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