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所長和孔警官看見陳東方,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在這裡會遇到他。
不過劉所長立刻明白過來,陳東方昨天晚上問他現場討薪是否違法,原來就是為了今天這事。
金老板本就得罪了劉所長,再加上陳東方幫過劉所長,劉所長便決定給金老板使點絆子,他和顏悅色地問陳東方,“陳東方,你報警做什麼?”
金老板知道事情不妙,如果讓陳東方搶了先機,他的封頂儀式就黃湯了。
“劉所長劉所長,”金老板笑眯眯地道,“是我打電話報的警,台上有建設局的領導”
金老板想用領導來壓劉所長,沒想到劉所長連理也沒理,直接把他扒拉到一邊。
“一個一個來!你先排隊!”
金老板的鼻子差點氣歪了,心想我打電話報得警,在我的工地上,竟然還要我排隊
陳東方義憤填膺地道,“警官!我要指控金老板!我們兄弟十幾人,在金老板工地上乾活,他壓迫我們,剝削我們,工程乾完後,他就把我們趕走了,一分薪水也沒發”
劉所長聽了,麵無表情,乾脆利落地道,“拖欠工資?工地負責人在哪裡?”
於是金老板又轉了過來,還沒等說話,劉所長就問金老板,“那個誰,你有什麼要說的?”
金所長諂媚地說,“劉所長,我是老金,咱們見過麵的”
“我知道你姓金,”劉所長依舊麵無表情,“那個誰,他說你拖欠工資,你有什麼說的?”
金老板見劉所長這副模樣,知道劉所長是對自己有氣,但他也不怕劉所長,於是直接頂撞道,“劉所長,彆說我沒有拖欠工資;就是有,也不歸警察係統管”
金老板指著陳東方道,“劉所長,他們借著討薪的名義,阻撓我搞封頂儀式,那些站在樓頂拉條幅的人,就是他們的同黨,你應該把他們抓起來”
劉所長知道金老板說的沒錯,他也隻能惡心一下金老板,真要執法的話,他沒那個權限。
但金老板說事情不歸他管,他便要給金老板一點好看。
劉所長轉頭對孔警察道,“小孔啊,咱們是白跑一趟,金老板說了,這事不歸咱們管,走,打道回府吧!”
說罷便要上車。
金老板急了,上前拉著劉所長,“劉所長,您就當我放了個屁!我放了個屁!人民警察愛人民,人民的事情,您一定要管啊”
劉所長見金老板服了軟,再加上有孫副局長管著,便順了梯子下來。
“你們二人的經驗糾紛,我先調解一下。”劉所長看向陳東方,和風細雨地說道,“小陳啊,你們占著樓頂,耽誤金老板搞封頂儀式了,你們把人撤下來吧”
“我不撤,”陳東方堅定地說,“除非金老板把工錢結清,我們才會撤下來”
陳東方又對劉所長道,“劉所長,那個金老板說拖欠工資不屬於你管,要不讓他把管的人叫來,我們就把人撤下來。”
陳東方要的就是把事情鬨大,渾水才好摸魚呢。
劉所長順著陳東方的意思道,“金老板,冤家宜解不宜結,今天都是人民內部矛盾嘛!我今天當個和事佬,你把建設局和街道辦的領導請過來,小陳把樓頂的人撤下來,你們當麵鑼、對麵鼓說清楚,怎麼樣。”
金老板見劉所長不幫忙,心想,說清楚就說清楚,建設局和街道辦的領導,和我關係都很好,那個陳東方口吐蓮花也沒用。
於是就點了點頭,過去把建設局、街道辦領導請了過來。陳東方也說話算數,讓雷子等人都從樓頂撤了下來。
建設局、街道辦和總公司的領導湊在一起,先開了個小會,決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先把今天的儀式搞完。
建設局的領導過來了,對陳東方說道:“聽說你有工地上的事情要反映,我是建設局監管處的處長,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和我說。”
街道辦的主任姓張,也表示會充分聽取陳東方的意見。
總公司領導也表態道,隻要陳東方講的有道理,一定處理金老板,替陳東方作主。
陳東方不卑不亢地說,“我叫陳東方,我和這十幾個人,前幾天在金老板的工地上乾了四天,但一分工錢也沒結,我們要求結清工錢”
沒等陳東方說完,金老板就嚷嚷道,“你胡說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你們!你們從來沒在我這裡乾過活!”
陳東方又好氣又好笑地問道,“金老板,既然你不認識我,你怎麼知道我叫陳東方?”
“這不是你剛才自我介紹的嗎?”金老板說起謊話來臉不紅眼不眨,“三位領導,我可以用人格擔保,這些人從沒在我工地上出現過,他們所說的一切,都是捏造的”
陳東方不由地想道,金老板真是高人,這一招勝百招。他不承認陳東方在工地上乾過活,隻要這個前提成立,那麼陳東方的一切指控,都是無稽之談。
胖子一聽金老板不認帳,急了,“各位領導,我們這十幾個人,都在工地上乾過活,你看我胳膊上的口子,還有被砸了的腳,都是在這裡受得傷!他可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金老板誇張地攤開雙手道,“你說在這裡乾過活,你能拿出什麼證據?有工作證嗎?有工裝嗎?有我打的欠條嗎?什麼都沒有”
陳東方的臉抽搐了一下,金老板說的這些,確實都沒有。
建設局的領導盯著陳東方,“你說你在金老板工地上打過工,你有什麼證據?”
“我有人證,”陳東方瞅了金老板一眼,不屑地說,“是附近工地的陳老板介紹我們來到金老板這裡的,陳老板可以為我們作證,今天陳老板也來了。”
建設局領導看向周邊,“陳老板來了沒有?老陳!你過來”
陳老板慢慢悠悠地走過來,得意地看著金老板,還沒等張口,金老板突然暴怒,指著陳老板放聲罵道,“好你個陳軟蛋!敢串通外地人來欺負我!你是不想看見明天的太陽了!等老子下了工地,脫了西裝,使用霰彈槍突突了你全家!”
劉所長立刻指著金老板喝斥道,“閉嘴!”
陳老板被金老板這麼一威脅,臉立刻變得煞白,身子也抖了起來。金老板被劉所長喝斥,雖然不再說話,但依舊用牛眼一樣大的眼睛瞪著陳老板。
陳老板一下子泄了氣,喃喃地道,“陳東方他們是在我工地上做過工,我隻說金老板這裡需要人打水泥,至於他們來乾過沒有,我是不知道的”
陳東方目瞪口呆,大聲叫道,“陳老板!你說過,男人都是站著尿尿的!難道你不是男人麼!”
陳老板看也不敢看陳東方,隻是低頭說道,“我知道的就這些,我先走了。”說完就擠出人群,如一股風而去。
陳東方失望地看著陳老板的身影,差點爆了粗口。
金老板囂張地看著陳東方,譏笑道,“陳東方,你還有什麼證據?”
陳東方嗬嗬笑了兩聲,“金老板,你以為你嚇跑了陳老板,就萬無一失了?”
“告訴你,我沒了人證,但還有物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