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流下眼淚,剛畫好的眼妝已經花掉。
眼睛看向左手無名指的鑽戒。
嚴知許心中蔓延著不好的預感,突然出現的女人,會打破她期待已久的幸福。
她不能在這裡等著,她得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站在原地緩一會,抬腿往酒店處回去。
飛機從M國飛回到H國。
利仁醫院。
嚴知許站在病房門口,雙手環抱住身子,透過門窗試圖往裡看。
嚴景馳好友白逸城,利仁醫院院長,和院內醫生在給病床上亂動的女人做檢查。
女人被兩名女護士扶住。
在飛機上女人的臉已經被清理乾淨,換上乾淨的衣服。
“許可心?她不是......”消失四年不見蹤影?
白逸城驚訝,他是從哪找到許可心的?
嚴白兩家動用所有人脈,找了四年都沒有找到,放棄不找,人出現了?
醫生和護士檢查後離開。
病房內,沉默無聲。
片刻後,嚴景馳的聲音像是從遠方傳來,眼睛看著病床上,打完安定針熟睡的女人,“她身體怎麼樣?”
“身體營養不良,被嚇到,有些精神錯亂,彆的沒什麼事,養一段時間就好。”
嚴景馳站在病床旁,看起來是要準備陪床。
白逸城張嘴想說什麼,想想把話咽回去,離開病房。
打開門,看見嚴知許站在門外。
白逸城替兄弟感到尷尬。
扶一下銀絲框眼鏡,笑容溫和打著招呼,“嚴小姐。”
嚴知許點點頭,算是回應。
“白醫生,她叫什麼名字?她和嚴景馳是什麼關係?”嚴知許問得直白,她迫切地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白逸城不知道怎麼開口回答,說許可心是嚴景馳心底的白月光?
這畢竟是兄弟的事,他也不好多嘴。
不知道如何回答時,嚴景馳打開門出來,見到二人站在病房門口,皺起眉頭,麵露不悅。
“不是讓你先回家嗎?你怎麼還在這?”他語氣裡的嫌棄和不耐煩化成實質。
嚴知許毫不畏懼迎上去,她要弄個明白。
“16小時前還在M國跟我求婚的男人,現在抱著彆的女人,全程無視我也就算了,現在連家都不回?”
“夜不歸宿嗎?”
“你不要無理取鬨,現在,馬上離開。”他聲音威嚴冷硬,眼神看她像似在看不聽話犯錯的下屬。
白逸城見嚴景馳黑臉,怕二人在吵起來,嚴知許會吃虧。
嚴景馳生起氣來,她得不到什麼好處。
“時間也不早了,我找車送嚴小姐回去。”白逸城開口試圖解圍。
嚴知許拒絕白逸城的好意。
“我無理取鬨?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在國外街頭把我扔下,抱著彆的女人離開,你想過我嗎?”
“離開可以,你和我一起離開醫院,病房裡的女人有醫生和護士照顧,你現在跟我回家。”
嚴知許急得伸手去拉嚴景馳胳膊。
胳膊伸到一半,被攔住。
是嚴景馳的貼身保鏢,張偉。
嚴知許詫異,不敢置信,心好似被人扯成兩瓣來回拉扯般疼痛。
他明明是最疼自己,最寵自己的,自己想聯係他,不管他在開會還是出差,都會第一時間接電話。
她需要他時,他會第一時間到自己身邊,如果她手機沒電聯係不到,他會擔心地滿世界找她。
現在,病房裡的女人出現,她連碰都不讓碰了?
“你什麼意思?”嚴知許聲音顫抖,心跟她的聲音一樣顫抖,忐忑不已。
嚴景馳沒有說話,眸子定定看著她,眼裡冷漠無情,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而不是剛剛求婚成功的未婚妻。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隻過去一秒。
“你不要不懂事。”他開口的話冰冷又絕情。
嗬,她不懂事?
以前說喜歡她的依賴,喜歡她對他的占用,現在卻說她不懂事?
“你想留在醫院陪她可以,那我們的婚事呢?你今日剛剛跟我求過婚!”嚴知許心窒息般疼痛。
她知道這個時候說這話不合時宜,但是她接受不了自己未來的丈夫,在醫院陪著彆的女人。
白逸城在旁邊聽得震驚,結婚?嚴景馳對嚴知許求婚了?那病房裡的許可心?
嚴景馳擔心地回頭從小窗看一眼病房裡麵,怕裡麵熟睡的女人聽到驚醒。
嚴知許看得清楚,他眼裡的擔心,以前自己受傷時,總會出現,可這個眼神現在給另外的女人。
隨後他轉頭,聲音依舊冰冷,“不想結就取消,這裡不是你可以任性撒野的地方,張偉,讓司機送她回去。”
他不喜歡有人威脅自己,尤其是婚事。
說完開門進病房,不想多看嚴知許一眼。
張偉微微欠身,聲音依舊恭敬有禮,“嚴小姐,不要讓我為難,您這時候應該回去。”
白逸城看著嚴知許可憐的樣子,勸告她,“嚴小姐,現在天太晚了,有什麼事以後好好和景馳談。”
現在的情景,以後還能談了嗎?
她的未婚夫為了陪另外一個女人,當著眾人的麵,連未婚妻的麵子都不顧。
嚴知許覺得醫院走廊的燈光好刺眼,刺得眼前一片白,什麼都看不清。
知道自己現在留在這裡就是個笑話,她不想當成笑話讓人看。
捏緊手中的包,轉身打算離開。
剛邁開步子,身形一晃,要暈倒在地。
白逸城和張偉上前扶住她身體兩側的胳膊,禮貌紳士。
“我送你到車上。”白逸城開口。
嚴知許手撐著牆壁,緩了緩神,拒絕他的好意,“我沒事,我可以自己回去。”
她離開的背影搖晃,堅強地走完走廊,離開他們的視線。
嚴景馳回到病房後,看著許可心麵黃肌瘦躺在病床上,感覺心裡悶悶的難受,空氣中全是酒精消毒水的味道,更加讓人煩躁。
扯扯襯衫領子,解開最上麵兩顆扣子,還是感覺空氣有一些窒息,讓人呼吸困難。
再一次拉開病房門,門外隻有白逸城和張偉,不見嚴知許。
“她走了?”嚴景馳詢問,不見她整個人好似輕鬆了一些。
不會吵到許可心睡覺。
“嗯,走了。”白逸城雙手插進白大褂兩邊的口袋裡,點點頭。
嚴景馳見二人都在,沒有詢問嚴知許是怎麼離開的。
“出去抽根煙。”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