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成的?”
“那不能,需要讓人從杭州寄。”
易遲遲想了想,“你這三套衣服什麼時候要?”
“明年冬天。”
時間很充裕,完全來得及。
“寄吧。”
“好。”
十分鐘後,談妥的兩人約定好了交精修稿和布料的時間後,鬱如棠領著池姣姣告辭。
“那我們先去大姨家了,後天見。”
“慢走,後天若是在隊醫室沒看見我,就上家裡去找。”
鬱如棠哦了聲,轉頭又跟杠精轉世問她,“要是家裡也沒有呢?”
“地裡。”
隊醫室家裡都不在,那她鐵定是去地裡出診治中暑去了。
秋老虎威力挺猛,去年就有不少人中暑,不過都不嚴重。
但這玩意嚴重起來卻會死人。
因此,得防著點。
池姣姣聞聲朝她比了個大拇指,“易同誌,你真能乾。”
“被逼著能乾。”
易遲遲無奈苦笑,誰又能想到呢,她在原生世界都沒從事醫藥行業,到了七十年代卻乾起了衛生員。
爺爺要是知道了,怕是三更半夜都會興奮的爬起來給列祖列宗上香,再感歎一句她出息了。
“那也是能乾。”
鬱如棠說了句公道話,隨後一副吃瓜群眾嘴臉問她,“有沒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我不會的多了去了。”
她會的也不多。
知道鬱如棠想說什麼,她輕笑道,“我必須鄭重強調一點,刺繡才是我的主業,彆的都是副業。”
“僅限於會,沒到精通的程度。”
會和精通區彆很大。
好比後世的孩子,誰不是從幼兒園時期就開始學這學那,最終卻都淹沒在了題海和升學壓力中。
可你要說他們不會,那不現實。
就拿畫畫來說,成不了藝術家專業繪畫大師,誰還不會畫個火柴人。
火柴人都能畫出來,你能說人不會畫畫?
人明明會。
鬱如棠他們才不管會和精通的區彆,反正以她們看見的來說,易遲遲在繪畫、刺繡和做衣服這塊上來說,絕對不止是會那麼簡單。
妥妥深耕過的專業人員。
反正她們不會。
“真想介紹你做我姥姥姥爺的學生,你們肯定有共同話題。”
“有機會再說。”
易遲遲敷衍,內心深處其實沒啥興趣。
繪畫這塊上她下過苦功夫,這些年沒怎麼進步過,但也沒怎麼退步。
用她二姑的話來說,她在繪畫上就這個成就。
成不了大師,宗師更沒戲,卻勝在夠用。
畢竟她的主業是刺繡,不是繪畫。
“那我們走了。”
見她對見自家姥姥姥爺的興致不高,池姣姣不再糾結於此,大方朝她揮揮手後和鬱如棠相攜著離開。
目送兩人離去的易遲遲回到室內,沒急著收拾桌麵上的繪畫工具,而是坐在小馬紮上將剩下的藥膏裝完,封好口才起身將室內打掃乾淨。
下午五點多,張曉琴拖著沉重的步伐和滿臉的汗出現在了門口。
“渴,水……”
她一手扶著門框,一邊朝易遲遲伸出爾康手,聲音有氣無力的跟馬上要掛掉似的。
易遲遲嚇了一跳,趕緊倒了杯水喂她嘴邊。
張曉琴是真的渴,也是真的累的沒力氣,就著她的手噸噸噸乾掉半杯水後,才一副老娘終於活過來的樣子長舒一口氣,然後一個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累死我了!”
她擦了把臉上的汗,開始大口大口喘氣。
易遲遲蹲在她旁邊,見她頭上還粘著幾顆蒼耳,伸手替她揪了下來,“你不是跟著藥子叔下地乾活去了嗎?咋頭上還有蒼耳?”
“彆提了,我乾了沒兩小時,馬嬸子嫌我乾活太廢,打發我跟著王楠她們去割小葉樟了。”
瞅了眼易遲遲從她頭上摘下的蒼耳,她抓了抓頭皮,“那邊蒼耳多,我又摔了一跤,估摸著是那個時候黏上的。”
說到這裡,她納悶道,“遲遲,我問你個問題。”
“什麼?”
“小葉樟乾什麼用的?”
“苫房。”
“草還能苫房子?”
“能啊。”
知道這娃是城裡娃,從小到大住的地方要麼磚瓦結構的獨立院房,要麼筒子樓,對鄉下地方缺乏了解的易遲遲,和她詳細解釋了東北地區特色拉合辮。
聽得張曉琴一愣一愣的,問題一大堆。
等她講完,張曉琴感慨道,“勞動人民的智慧真的不能小瞧。”
“確實不能小瞧。”
易遲遲讚同點頭,問她,“你怎麼先回來了?”
“做飯。”
提起這個話題的張曉琴苦了一張臉抓著她的手哀求道,“遲遲,你幫我燒一下灶台行不行?那玩意我不會燒啊。”
乾媽今天去醫院上班了,乾爹和喬軍一時半會回不來,她的任務是把一家三口的晚飯給做出來。
然而,那個灶台實在是太難為她了。
來靠山屯到現在,她就沒靠自己的能力把灶洞裡的火燒好過,真是說起來都讓人感到絕望。
“好。”
有幸見過她燒火燒得整個屋子濃煙滾滾差點把人嗆死的易遲遲答應了她的要求,“你先去弄菜,差不多了喊我,我去幫你燒火。”
“太謝謝你了。”
她激動的抱了下易遲遲,就兔子似的跳了起來,“我去弄菜,你要等我彆急著回去啊。”
“不會。”
她還要收藥材呢,外麵晾曬的藥材都需要收進來,入秋後因為晝夜溫差的原因有霧氣和露水,藥材不能放在外麵,會被露水或者霧氣打濕影響質量。
甭管是自用還是送收購站,藥性都會減弱。
事關整個靠山屯的利益,可容不得她馬虎。
“那你忙著,我也去忙了。”
話音未落,她跑到了後院去準備菜。
易遲遲則開始收藥材,張曉琴下地乾活不行,在廚房卻極為的能乾。
她這邊藥材收好沒多長時間,張曉琴就喊她去燒火了。
易遲遲麻溜跑到廚房幫她將火燒起來,轉頭卻發現張曉琴站在她身後探頭往灶洞裡看。
“你看什麼?”
“為什麼你們一燒就著,火還不會滅?”
易遲遲沉默兩秒,很是受不了吐槽道,“其實你把手管住也不會燒得濃煙滾滾。”
張曉琴訕笑,“我能管住手也不至於被乾媽打手。”
坐在灶口她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手往裡添柴,然後把灶洞堵死火也滅了。